皇上龙颜大怒,周围的群臣皆收起笑意,当即将头深深埋在胸前,赵亦靖指指众位大臣气不打一处来:“像什么样?行跪拜之礼竟然讪笑失礼,皆罚半月俸禄!”
“臣知罪,谢皇上宽恕……”大家都将愤愤的目光投向姚景心,只见她站起来之时,竟恶狠狠地朝杨承中瞪了一眼。
“姚景心,大殿之上,你竟然无视朕的天威,该当何罪啊……”赵亦靖想到慕容琴海昨夜的警告,当即不忍地别开目光。
杨承中得意洋洋地回赠她一眼,好似在说着:“看你怎么说,就算你跟皇上告状也无凭无据。”
只见姚景心面不改色,当即站出一步:“回皇上,微臣对皇上行的乃是五体投地之礼,此礼乃宁国开国时,护国公姚庭俎对武宗皇帝开创的大礼,礼部应有记载。微臣承蒙皇恩担此重职,今日第一次上朝,用此大礼感恩圣上,微臣何罪之有?”
赵亦靖脸色由阴转晴,当即也佩服起这位小女子的智慧,看堂下的人们持怀疑的神色,他当即召出礼部尚书叶青:“叶爱卿,可有此事啊?”
叶青大腹便便的出列,脸上油光可鉴:“回皇上,的确有此记载,自开国以来,此礼只行过三次,受五体投地大礼之君王,皆为明君……”
老奸巨猾的叶青配合着姚景心拍了赵亦靖一个响亮的马屁,赵亦靖龙颜大悦,脸上的喜悦之色难以言表:“来人啊,命史官将此事载入史册,朕心甚悦,没想到姚爱卿第一日上朝就如此有心,朕赏赐姚爱卿单都国进贡的玉麒麟一对。”
“多谢皇上。”姚景心下跪接受赏赐,周围百官的脸色十分难看,特别是左丞相何忠,要知道这玉麒麟一般只赐予二品以上的官员,那姚景心区区一个四品女官,今日摔个狗吃屎,就能得此殊荣,令一群被罚俸禄的人们气得咬牙切齿。
姚景心起身对着身侧的杨承中高傲地扬起下巴,这第一轮比试,她可是赢得盆满钵满。可是纵观群臣,却发现没了赵亦佟的身影,她当即想到诺雪和蒙面人在野草地的对话,如果不出意外,香国的奸细应该出事了,可为何赵亦佟这时候都不见踪影呢?
“皇上,早朝开始已过半刻,为何不见玉王爷上朝,难道是身体违和”何忠瞪着一双如狼似虎的眼睛,身侧没了赵亦佟这个对手,还真是不习惯呢!
“哎呀,丞相真是料事如神啊!昨夜审问了香国奸细一夜,收获颇丰,今日玉王爷疲惫不堪,朕特许他免了早朝。”
“玉王爷也真是为国尽职尽忠,就是不知那香国奸细透露了什么,臣愿为皇上分忧。”何忠的八字胡微微跳动,眼神中除了恶意还是恶意。
嘴角抽搐地动了动,他不紧不慢地回答:“香国奸细狡诈异常,昨夜光是口供就变了好几个花样,朕也不知他们说的是真是假,或许是受不了酷刑吐露的真言,也或许是为了暂时保命编造的诬陷之言,此事一直交由玉王爷负责,等玉王爷查出真伪,朕再公布不迟。还是来谈谈陇州一带秋收闹蝗虫之事吧……”
女官毕竟是女官,除了皇帝问话,她不能参与朝堂之上的任何事宜,就算她知道怎样解决蝗灾的问题也不能开口,一个小小女子,能站在宣政殿已是殊荣,可她心中明白,男女毕竟有别,性别歧视从古至今都未曾消减过。
“王子伽禅那回国之期将至,关于晚宴刺杀一事,本国应给多罗国一个说法,内务司的朱爱卿,关于刺客你查到了什么?”说着这话,他眸光紧锁,关于游龙宝剑四个字,他避讳颇深。
朱凌武当即跪倒在地,全身颤颤巍巍:“回皇上,臣罪该万死,臣至今还未寻到有用的线索……”
“好你个朱凌武!这么多时日,逃脱的刺客追查不到朕已经罢免了你的死罪,你现在是戴罪之身,若想将功赎罪,就应更卖力的追查……”赵亦靖果然是天生的王者,喜怒无常,变幻莫测。
“微臣一定会全力追查,力求将功赎罪,只是那刺客除了逃脱之人,其余的都服毒自杀,微臣实在无从下手啊……”
“哦?是吗,朕就不信我泱泱大国,竟然无人能彻查此案……”望着周围都不敢请命的大臣们,他的目光最终落到了姚景心的身上:“姚爱卿,此事若交由你调查,可否查出真相,给多罗国和王子一个交代?”
姚景心当即皱着眉头硬着头皮出列:“多谢皇上信任,微臣定于王子返国之前查明真相!”
“好,朕相信自己没选错人,从今日起,你就好好调查刺杀王子一事,只要能查明真相,任何要求朕皆可配合!”
这次换她嘴角微微抽动,这可真是个烫手山芋啊:“微臣领命!”
下朝了,周围的官员不是避而远之,就是不远不近地议论着她,她无奈地摇摇头,今日为了自保,她再一次得罪了众人,又领了一个看似无法完成的差事,成为众矢之的的感觉,真是不好受。
“哼,小小女子竟敢夸下海口,我等内务司官员都查不出头绪,你一个小小女子有何能耐,竟然夸下此海口,到了无法交差的时日,你可别连累我们一干人等!”杨承中趾高气扬地说出这等话,没惹得她任何不悦,相反的,她竟用一种看待无知弱小的眼神盯着他。
“杨侍郎,见了今日的你,我真是庆幸当初高攀不上你……”不提这事还好,一提他就一肚子火,没想到姚景心真是个不怕死的,这下换做杨承中气急败坏,她当即缓缓开口:“你们内务司一干人等,拿国家的俸禄,完成不了本职就算了,竟然不思己过反而处处勾心斗角,从杨侍郎身上我看得出来,心智谋略也不是泛泛之辈,为何不用在查案之上?”
“你……”虽然被一个小女子这个指着鼻子说教,但不得不承认,她说的话在理,可是他光是急也没用,急也找不出任何线索,当即闷闷地转头离开了,这时,桂小龙悄悄来到了姚景心身边:“姚大人,请往茗合宫一趟,皇上有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