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老板是我一面之交的朋友,只知道他在扬州搞房地产搞得很红火,是个重量级大款。
闻老板虽是生意场上的人,但对文化人一向尊重有加。有人说他是附庸风雅。我想附庸风雅总比自甘恶俗要好吧。
八月份的时候,他打了个电话给我:说8月8日乃他生日,准备热闹一下,邀请过去玩两天,并说已包了扬州大酒家,还特地关照我,有文化圈内的朋友尽管喊来,十个八个绝没问题,一切费用全由他包了。
我因与他不算熟,就推托说:“谢谢你的美意,只是我近来较忙,不一定有空。”
他一听我这口气,有点不快地说:“凌兄,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这生意人,嫌我有铜臭。说心里话,我是真心真意想交结你们这帮文化人,圆我儿时的一个梦。”
我听他说得很诚恳,就说那我尽量来。
“带你朋友来,多来几个也无妨!”他再三关照。
第二天晚上,正好有个文友间的饭局,席间我说起了这事。赵记者马上说:“去,为什么不去,他代表先进生产力,我们代表先进文化,文化人不了解不接触民营企业家,怎么搞得好创作……”
被赵记者一鼓动,决定这一桌十个人一起去,去实地看看新兴民营企业家的生活,不也蛮有意思吗?
8号那天,我们借了辆面包车,直驶扬州。
一进扬州饭店才知道,原来是闻老板的五十寿宴,庆贺气氛极是浓烈。
我们一行人一进门就有礼仪小姐把我们引到签到处。这时,我才发现,签到本边上还有专人在登记寿礼。我这人眼睛不大,但视力不错,我悄悄扫了一眼,乖乖,打底1000元呢。
坏了,我与朋友们毫无思想准备,原本大家是带着来玩两天的心情,桂花八月下扬州,全然没考虑到参加闻老板五十大寿宴会是要带寿礼的。
那一刹那,我与我朋友别说有多尴尬。
大家都看着我,仿佛我把这一帮文友给骗了给坑了。古语云“急中生智”,一急之下,我突然想起了“秀才人情一张纸”的老话来,于是走上前去,提笔在礼单上写了“文章一篇”。
赵记者见此,心领神会,紧随其后,写了“报道一篇”。
同来的十个文友就此乐了,钱诗人写了“贺诗一首”;孙书法家写了“六尺宣寿字”一幅;李作家写了“八字寿联,即席吟诵”;周摄影家写了“为寿翁拍特写照一张”;吴篆刻家写了“治印一方”……最绝的是小小说作家阿王,写了“千字小小说一篇,少于千字用小品文补”。他还解释说:
闻老板一看便知我的小小说千字千元,这表明我们的寿礼也不低于他生意场上的朋友。
我们十个人笑成一团。
正好此时闻老板出来,见我带了几位文化人来欢喜不已,一看那礼单上的那所谓礼品,更是喜上眉梢,连连说:“有意思,有意思。好,好!
比金钱珍贵,比金钱珍贵啊。谢了,谢了,谢谢各位的厚礼。”
看得出闻老板说的是真心话。
我抹了抹头上的汗,心里在说:“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