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凌晨2点,天国军队到达平壤北侧,三面埋伏的倭军突然发难发起刺刀冲锋,天国军队吓得一哄而散阵形大乱,连忙从北侧的缺口突围,混乱中高丽特遣军死亡200人,被俘1000人。大量枪支弹药、辎重粮草都丢弃。
山县军司令官连忙派出骑兵联队追击,高丽特遣军一路溃败,倭军又缴获无数。
倭军缴获步枪一万两千支,子弹两千万发,山炮100门,炮弹10万发,米面10万袋。
看到堆积如山的粮草弹药,山县大喊道:“帝国武运昌盛!天皇陛下班塞!”心里不禁为一场败仗突然变成胜仗而感到万分庆幸,命运这东西真是奇妙啊。
士兵们都高喊着:“天皇陛下班塞!班塞!”
高丽特遣军在六天之内狂奔五百里,一路逃到鸭绿江边。
9月21日,高丽特遣军渡过鸭绿江逃回天国境内,已不足五千人。倭军的骑兵联队一路追击,到鸭绿江畔才停下。
至此,倭军已经占领高丽全境。
大本营接到了平壤会战中第一军大捷的电报:“微臣山县,在粮草弹药一切匮乏的情况下,临危受命担任第一军司令官,前往平壤前线。一个月来,将士们浴血奋战,全凭陛下天威,以及大本营的英明指导,终于攻克平壤,现已占领高丽全境。”
大本营沸腾了,倭国举国上下都沸腾了,山县军司令官的大名传遍了帝国的每一个角落,到处都充斥着感谢山县的声音“阿里阿多,山县大将!”
内阁首相伊藤:“恭贺陛下,高丽已经是帝国的囊中之物了!”
天皇兴奋地说:“山县好样的,朕要赐他大勋位菊花大绶章一枚,授侯爵位!”
然而,没有一个人注意到电报的最后一句话:
“然而,敌人寡不敌众依然坚持奋战,给我军造成巨大伤亡,倒在敌人刀剑以及枪林弹雨下的士兵们临死前高呼着天皇班塞而欣然长眠。有了这么多忠勇爱国、视死如归的武士,尚且造成如此大的伤亡,对此臣感到终生遗憾。”
接二连三的胜利给了这个小国以空前的自信,每个人都处于狂热之中。然而物极必反,这也是信心膨胀、不自量力的悲剧开始。
倭国之内,只有山县一人保持着冷静的头脑。倭国国内只会欢呼胜利,而不知道所谓的胜利是怎么来的,不知道付出的代价有多大,不知道其中的偶然性有多大,只有他知道。
倭国国内已经被一种狂热所笼罩,福泽再次觐见天皇,献出了《征讨三策》。
福泽:“陛下,目前高丽已经大局已定,何不趁热打铁,乘胜追击逼迫天朝投降?向北攻占奉天、辽阳,向南逼近山海关,把战火引向敌人的心脏地带直隶平原,同时在辽东半岛登陆,攻占之!”
天皇:“这恐怕有些冒进吧,先生上次的策略甚为恰当,为何此次大胆了许多?”
福泽:“此一时,彼一时也。战争中暴露出来的天国军队的腐败无能真是出人意料,臣觉得以往的计划过于保守,该做出修正了。”
天皇:“言之有理,战争进展的太顺利了,顺利的简直让朕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福泽:“陛下卧薪尝胆那么多年,能感动上天,这一切都不是偶然。天国已经被陛下踩在脚下了。”
天皇不禁有些飘飘然了,高兴地说:“好,大本营会仔细研究先生的计策,继续进攻。”
9月22日,第一军司令官山县在平壤城召开高级军事会议,各师团的师团长都在场。
突然,大本营发来电报,参谋长大声宣读:“第一军应迅速突破鸭绿江防线,向天国腹地挺进,攻克凤凰城一线,进而攻克海城、奉天、辽阳,占领整个满洲。”
然后协同即将在辽东半岛登陆的第三军攻克西南的山海关,在直隶平原与天国军队主力决战,威逼天京。”
第三师团师团长桂太郎中将赞叹道:“真是完美的计划,诸君,我早就等着这一天了!”
大部分师团长都表示赞同。
对于大部分中层指挥官而言,考虑的只是自己短期内没有机会多打胜仗增加战功,而不是长远来看该不该打,整体利益大不大。
山县苦笑了:“真是异想天开,荒谬至极!”
第九混成旅团旅团长大岛少将:“司令官,此计划非常可行啊,你何出此言?这可是对陛下大不敬!”
山县怒了:“我问你,眼下寒冬将至,后勤补给不便,如果深入敌境则增加了补给线几百里,从国内到前线千里运粮耗费极大,你如何能保证第一军的后勤供应?你凭什么认为此计划可行?”
大岛:“这。我还没考虑过。但大本营已经下发了作战计划,我军只能边执行边逐一研究这些实际问题了。”
山县:“没研究过可不可行就胡乱判断、瞎指挥,这真是军人的耻辱!”
大岛:“司令官,是我错了,很抱歉!”
第五师团师团长野津中将:“司令官阁下,敌人很愚蠢不足为虑,我觉得按照大本营的计划错不了的!”
山县:“师团长,请告诉我,你凭什么认为此计划万无一失?万一错了呢?在平壤西南是谁久攻不克,丢盔弃甲狼狈逃回的?所有敌人都那么无能吗?”
野津中将惭愧地无言以对。
山县接着说:“做为一名指挥官,没有证据就随意声称敌人不足虑,机械地执行上级的命令,这是极端不负责任的做法!”
指挥部里安静极了,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清晰地听到。
“摆在第一军面前有两个问题:第一、补给线越来越长,靠什么来保障后勤供应不出问题?”
“第二、进入敌境作战,敌人熟悉地形、以逸待劳,而且又是保家卫国士气高昂,而我军连战之下已疲惫不堪,不断遭到游击队的袭击,我军靠什么来战胜敌人?”
各个师团长都用钢笔在笔记本上飞快地记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