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倭国真如你所说代表正义,那么为何在高丽,大批汉城人民遭到倭军的大肆屠杀?为何在金州,三十万平民遭到烧杀抢掠?这也是一支所谓的王者之师之所为吗?这就是你们大义凛然地宣称的所谓正义?如果是这样,所谓的共荣圈不要也罢!”
大连市长苦口婆心地劝道:“老弟,你就别再苦撑了!何苦如此呢?放着阳关道你不走,偏要走那独木桥!归顺天皇是秘密的,没有人知道!不要有什么顾虑,只要你投降皇军,保你一辈子享尽荣华富贵,高官厚禄,美女如云!”
恩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何来无人知晓?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
是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
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
地维赖以立,天柱赖以尊。
三纲实系命,道义为之根。
悠悠我心悲,苍天曷有极。”
“不可否认,天国矛盾重重,积重难返,但你原本也是天国人,在祖国母亲遭受危难之际,本当挺身而出力挽狂澜救国救民,为何要袖手旁观?为何要为虎作伥、认贼作父?天下哪有你这样黑心烂肺的鸟人?不滚回你主子的小岛去苟且偷生,竟然还敢在天军面前妄谈天命!你有何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老匹夫,天国人民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大连市长气的大叫一声,口吐鲜血,昏了过去。
横山寺方丈觉远大师张开双眼,沉吟道:“争名夺利几时休?早起迟眠不自由!骑着驴骡思骏马,官居宰相望王侯。只愁衣食耽劳碌,何怕阎君就取勾?继子荫孙图富贵,更无一个肯回头!”
恩基知道了他的用意,答道:“几多朝朝暮暮,漫漫云烟无数。历经坎坷终无悔,未教年华虚度。面对大千世界,功过从何数。愿此身化作菩提,护众生光照千古。”
眼前战事正酣,国家面临强敌侵略,一个男子汉正当报效国家,保国安民,怎么可能有闲工夫去考虑激流隐退,归隐山林?当一个缩头乌龟?
觉远大师:“晨鸡初叫,昏鸦争噪,哪个不去红尘闹。路遥遥,水迢迢,功名尽在长安道。今日少年明日老,山,依旧好;人,憔悴了。”
恩基再次以歌作答:“走啊走,依依离别家乡柳。披星戴月食风饮露,苦海无边甘承受。人生贵在有追求,哪怕脚下路悠悠。”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注定了要与孤独、劳累为伴,就注定了不再贪图安逸不思进取,就注定了只能前进不能半途而废,怎可中途打退堂鼓,前功尽弃?。
觉远大师:“施主,你的前面路途险恶,阻力重重,要面对的何止八十一难!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恩基答道:“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人生总有限,功业总无涯。战胜了八十一难心不老,要把这真理妙谛播天下,要让我九州处处披锦霞。圆圆满满,庄严我神州大地。”
觉远大师:“施主可知道被佛祖压在五指山下的石猴?竟敢称自己为齐天大圣,带领群妖反抗天军大闹天宫,实在是不识时务,不自量力!到头来在五指山下被压五百年,与秋风落叶枯草为伴,何等凄惨!施主以为如何?”
恩基高声唱起了一支民歌,来回答大师的诘问:
“五百年桑田沧海,顽石也长满青苔。
只一颗心儿未死,向往着逍遥自在。
哪怕是野火焚烧,哪怕是冰雪覆盖,
依然是志向不改,依然是信念不衰。”
原本凄婉的歌曲中,出现了一股不屈不挠的刚刚之气,一股浩然正气,一股坚强不屈的硬气。
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也!
觉远大师:“施主有佛性,但尚未参悟禅机。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
恩基:“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
心术不正之人,即便再每日勤学苦练,也不过是虚度光阴罢了,又怎能明心见性参悟禅理,达到佛学的最高境界?
觉远大师:“于正法灭后,像法欲尽,及入末世,如是之时,众生福薄,多诸衰恼,国土数乱,灾害频起,种种厄难,怖惧逼绕。我诸弟子,失其善念。施主,自古便是平安喜乐少而忧患多,乱世之中独善其身就够了,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恩基笑道:“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国民故,二者皆可抛。如今三十万夜叉小鬼肆虐神州,罪孽的屠刀伸向无辜的黎民百姓,犹如人间地狱。”
“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天道无情,众生皆苦,红尘六欲,我甘沉浮!当年我曾在佛祖像前立下大愿,为罪苦六道众生广设方便,令其解脱、离苦得乐。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不唯入地狱,且常住地狱,不惟常住地狱、而且庄严地狱!”
在国家民族面临危机的紧急关头,怎么可以如同鸵鸟一般,装作视而不见?无法普度众生,又有何资格在这里卖弄文墨说三道四?
恩基转守为攻:“阳明先生说过: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听闻大师近年来以素鸡、素鸭、素牛肉为食,虽然肉体没有犯荤腥,但内心早已经犯戒。参禅讲究身心各一,最重要的是心中有佛。”
觉远大师顿时感到一阵惭愧。
恩基趁势追击,发动重炮进行总攻击:“大师口口声声说一堆大道理,但心中却毫无国家、民族之念,毫无以大无畏精神普度众生之念,只想着保全性命于乱世,这样的大道理不听也罢!靠这样抛弃终生、独善其身的觉悟如何才能成佛?”
“在民族最危急的时刻选择了视而不见,在国家和人民最需要你的时候选择了离开。虽然跟那些卖国求荣的汉奸文人有所不同,但都无法保国安民、普度众生,结果又有什么区别?弟子窃以为不妥至极!”
觉远大师面色苍白,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