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如此,还是有几百个敌人冲了过来,越来越近了,只剩下不足三十米的距离。
民兵黑土带领上百个民兵点燃了燃烧瓶,抡圆了胳膊扔向敌人,砸在地面上化为一片火海。在烈烈的西北风中,火势猛烈,如毒蛇般缠上了敌人。上百个小鬼子的棉衣被烧着了,痛苦地在地上打滚,惨烈的嚎叫声让每个人都感到恐惧,罪恶的躯体慢慢停止了滚动,化为焦炭,灰烬飘散在战场上。剩下的鬼子拔腿就跑,被冲锋陷阵的军官用指挥刀砍翻。
第1师团又接连发起了数次进攻,但都被守军击退。
两小时后,师团长松村中将看到进攻受挫,下令撤出战斗。
恩基的守军在盘龙山上欢呼胜利,乌拉声响彻云霄。
此战中,倭军第1师团战死1100人,2800人负重伤,两千人轻伤。伤亡人数达到了师团总人数的40%。
而恩基的守军作为胜利方,面对近两万敌人的来袭,付出的代价也是惨痛的,牺牲616人,负伤2453人,占盘龙山守军的60%。其中,伤亡较大的是战斗经验不足的民兵,占70%以上。
看到西线受阻,东线也失败,付出了一万多士兵的巨大伤亡,打光了炮弹,而只攻占了无足轻重的南山坡山,关键的203高地跟盘龙山等要地毫无进展,乃木军司令官只得下令停止进攻。
乃木军司令官开始向满洲军司令部催要炮弹,攻城炮兵司令丰岛少将要求尽快从国内调入280毫米巨炮支援作战。
这种口径巨大而身管较短的榴弹炮本来是作为海岸固定炮台用来防御外国军舰入侵的,射程八公里,每发炮弹重达217公斤,可以击穿战列舰的装甲。然而重量太大,达到26吨,而且难以机动,需要固定在底盘上才能发射,难以运输,所以一直被大本营所拒绝。
然而,在辽阳会战之后,大本营希望第三军能尽快攻克旅顺阵地,然后北上,四支军队合力彻底歼灭在满洲的天国军队。于是大本营很快批准了乃木的要求,运送了18门巨炮抵达前线。
在工兵的努力下,第三军在旅顺东北方的盘龙山主阵地前构建了攻城炮兵阵地,用混凝土底座来承载这些庞然大物。
此时此刻,在大本营,不少人要求撤换乃木。
首相伊藤:“陛下,乃木已经失败两次了,这次战争事关帝国存亡,必须要换人!”
作为乃木的老朋友,陆军参谋本部总长山县陷入了沉默。
天皇愤怒地站了起来:“都不要再说了!除了乃木,没有一个人能担负起这一重任!朕相信乃木一定能攻克旅顺,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怎么可以临阵换将动摇军心?”
与此同时,在倭军中大量出现了脚气病,精神萎靡,身体虚弱,连乃木司令都没幸免。
天皇亲自过问此事,派出了御医到前线来诊治。御医观察了军队的饮食后,发现陆军士兵由于整日以精米为食,缺少副食,导致严重缺乏维生素B1,而五谷杂粮中富含这一物质,经常食用大麦饭与干面包即可解决这一问题。后来第三军照办后,果然见效。
此时,恩基正静静地躺在手术台上。
艾里医生拿起手术刀在他面前晃了晃,冷冰冰地说:“真的不用麻药吗?”
恩基迟疑了一会,坚定地回答道:“不用!”
艾里医生:“为什么?你何苦要如此?现在又不是麻药短缺。”
恩基:“我听说麻药会损坏大脑神经,为了打败敌人保卫家园,我需要一个清醒的头脑。”
艾里医生叹了口气,敬佩地看着这个年轻的将军:“好吧,撑不住的话随时告诉我!”
恩基:“医生,我准备好了,开始吧!”
手术开始了,艾里医生挥起锋利的手术刀,缓缓剜去恩基右眼的腐肉。
恩基感到一股剧痛,虽然正值寒冬,但豆大的冷汗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艾里医生缓缓剜出恩基右眼眼球,它在前几天的战斗中被鬼子的子弹穿透。
恩基的双手紧紧抓住床单,剧烈地颤抖着。很快,他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很显然,这样的痛苦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
地狱就在眼前,他仿佛要被地狱的熊熊烈焰所吞噬,逼着他屈膝投降。然而,恩基拼命地忍受着,忍受着难以煎熬的巨大痛苦,他坚信光明就在眼前,坚持就是胜利,他绝不能认输。
三小时过去了,艾里医生缝好了恩基右眼中断裂的细小血管,给他安上了一个玻璃眼球。
在恩基看来,时间仿佛过的太慢了,仿佛经过了三天。
虽然依然剧痛,但相比动刀时的难以形容的痛苦而言,已经缓和了很多。由于剧痛的阻碍,他暂时还无法集中精神思考,只能感受到自己还活着,仅此而已。
“医生,你刚才一共动了997刀!对不对?”
艾里医生:“啊,想不到你刚才还在数数!你真是军神!”
恩基哈哈大笑:“医生见笑了,我只是一个普通军人,谈何军神?”
艾里医生:“医生以救死扶伤为天职,自从这场战争开始后几乎每天都有伤员从前线被运到这里,我遇到了几百个受伤的军官战士,但不少人都害怕动刀,宁愿等着肉烂了都不愿动手术,医治这样的胆小鬼真是我生平的耻辱!”
恩基想起了大战的惨烈,感慨道:“国家已经很久没打仗了,不少战士都出生在和平年代,第一次上战场,还无法忍受痛苦。”
艾里医生:“将军,你能用意志去征服痛苦,不愧是真正的男子汉,是真正的军神!现在广大平民已经把你当成了救星,乱世之中只有你才能抵御侵略者,保卫这里,保护他们的性命。”
恩基摆了摆手:“我才不是什么救星,这都是人民的力量,只要善于运用这一力量,就能打败一切敢于来犯之敌!”
艾里医生:“得民心者得天下,将军的部队日后一定能成为一支保国安民的王者之师!”
恩基:“多谢吉言,这正是我多年的夙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