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还能抵抗?”高空,曹操对于吕布竟还能维持执念和意识颇感惊讶。
忽然,蓝光乍现,赵云的银枪毫无征兆的刺向曹操眉心,曹操根本无法反应,头颅便已被一枪击毁。
就在他的头颅破灭的一刹那,刺目血光迸射,蕴含着可怕的法则威能,如同原子爆裂般扩散。纵是以赵云之能,竟也不得不飞身而退,避其锋芒。
“哈哈哈!”曹操头颅虽然消失,张扬笑声却依然回荡在天地间,只见他的身躯化作血光四散,转瞬融入空气之中,消弭无形。
“也罢!”虚空之中,传来曹操的声音,似无处不在,“吕布的价值也算是物尽其用了,接下来,就由我亲自解决你们!”
“他终于要出手了吗?”叶风心下一沉,曹操自始至终都并没有表现出强势的能力,但他拥有神遁卷,实力又岂容小视?
叶风疑虑之际,只见眼前的景象忽而弥漫起一股血色,仿佛天地都被鲜血浸染了一般。
苍穹之上,无数血色流光浮动,如游龙舞动,交错旋绕,竟似是在编织一个巨大的阵图。
叶风举目望去,只见血色流光无穷无尽,蔓延到天际边界依然不见缩减,心下骇然,这个阵图有多大?覆盖数个城市?一个省?还是整个国家?
“是整个星球!”叶风心下骇然之际,赵云说出了一句让他更为骇然的话语。
“星球!?”叶风惊道:“你是说这个法阵覆盖了地球?”
“是的!”赵云抬头望天,若有所思的道:“这个阵法,恐怕跟归心神术有关!”
“不愧是子龙!”曹操的声音忽然响起,“这是我耗费千年岁月所刻录的归心法阵,以我的鲜血为引,助我完成天下归心的大业。”
赵云目光一闪,回想起刚刚曹操所述说的野心,似乎联想到了什么,“你难道……想用归心神术控制所有人类?”
“没错!”曹操的声音飘荡在四面八方,“我费尽千年的光阴布下此阵,便是为了让天下之人尽归我的掌控!现在,每一个人的心神都已归我所有,我就是他们的神!”
叶风闻言凛然,匆忙转头望去,却见白雨和花雨似乎并没有被蛊惑,此时赵云道:“她们分别与吕布和周瑜签订了契约,灵魂异于常人,并没有受到影响。”
“要控制她们,谈何容易!”曹操的声音陡然响起,只见天际两道血光直冲而下,朝白雨和花雨涌去。
叶风大急,但赵云还未有动作,吕布却已怒吼一声,形如奔雷疾冲而出,在半空中一拳轰散血光。
“哼!”曹操冷哼一声,被轰散的血光化作万千细线,在空中绕过一个大弯,又朝两人聚拢而去。
吕布猛然坠下,庞大的身躯将花雨和白雨笼罩在身下,身上透明波纹涌动,将血光尽数挡下。
“真是让我失望,奉先,你就只有这点志向吗?”曹操清冷的声音在虚空之中蔓延,苍穹之上,巨大的法阵发出剧烈血光,似在凝聚庞大的威势。
“这是……”虽然远隔高空,叶风却依然能感受到法阵上所凝聚的威势几乎无穷无尽,一股源自灵魂的压迫感油然而生,竟让他心生跪伏之感。
“人类的意志吗?”赵云一眼便看穿了法阵所凝聚的物事,眼中少有的凝重。
“尽管人类只如蝼蚁,但数十亿蝼蚁的意志,也非你们所能抗衡的!”天空的法阵之中,红光聚敛,威势凝聚,逐渐化作曹操的模样。
他一袭白衣,长发飘扬,浑身朴素不带丝毫修饰,与之前判若两人。
尽管如此,叶风在看到他的那一刹,却宛如看到了人间的帝王,屹立于此世之巅。
叶风知道,他已经不需要任何外物的修饰,因为他凝聚了所有人类的意志,仅仅只是散发的气场,已然足以震慑天下。
曹操俯瞰众人,目光清冷不带丝毫感情,仿佛只是在看着脚下的蝼蚁一般。
他的手轻轻一伸,无形威势凭空而起,朝白雨和花雨压去。
吕布见状,身上的气势如鲸吞海吸般瞬间收敛,身形一动已至花雨身前,宽广的背部涌现冲天气势,生生将曹操的威势抵住。
无形威势对峙,空气被挤压的噼啪作响,空间扭曲似要崩塌。
而吕布的身前,却风平浪静,仿佛与身后不是同一个世界。
面对吕布如高山巨岳般的身影,白雨只觉呼吸一滞,感受到来自灵魂深处的压迫感。
“吕哥哥!”花雨在白雨的怀中伸出双手,却没有丝毫的畏怯,只是希望再感受他坚实安全的臂弯。
吕布缓缓伸出手,神色却猛地一变,整个人仿佛被山岳压下一般,重重的单膝跪了下去,地面猛然一震,龟裂塌陷,唯有白雨与花雨站立的地方,依然没有丝毫影响。
“吕哥哥!?”花雨瞧见吕布皱眉痛苦的神色,声音已带上了哭腔。
“宁愿自己承受无边意志,也要保护她吗?”曹操漠然的望着吕布,手掌微张,威势陡升。
就在此时,空中蓝光一闪,银枪如电而至,直击曹操眉心。
“哼!”曹操冷笑一声,任那银枪袭来。
无声无息间,银枪猛然顿住,停在了他眉心之前不足万分之一毫米之处。
就是这么一点距离,银枪的威力竟然也无法渗透,伤到曹操的意志之躯分毫。
曹操嘴角浮现一抹轻笑,似是嘲讽,又似是不屑,“我汇聚了全人类的意志,等同于掌握了整个世界,你能与整个世界抗衡吗?子龙!”
赵云一击未中,并未感到意外,神色淡定的道:“归心神术不过是勾动人心欲望,使之迷失本性的伎俩罢了,我并不认为你掌控了所有人类!”
赵云顿了顿,眼中神光一闪,道:“这世间,总有超凡绝尘、清心寡欲之人。”
“呵呵呵,你说的没错!”曹操笑道:“众生皆有欲望,有欲望便会有妄想,有妄想,便能为我所控。尽管有一些漏网之鱼,但却改变不了大局。”
“漏网之鱼吗?”叶风叹道:“能看透欲望的,毕竟只是少数人。”
曹操听得叶风所言,又是一笑,道:“自古以来,人类便有无穷无尽的欲望,而这些,都是上位者的筹码!如今,亦如是!”
曹操说话间,身上的意志威压越来越甚,显然从世界各地汇聚而来的意志在逐渐增强。
地面上,吕布重重的跪倒在地,身上竟开始出现裂痕,丝丝红黑交杂之气自其中渗出,在倾天威势之下消弭无形。
“吕哥哥!”花雨见状大哭起来,挣扎着想要扑到吕布身上,但白雨心知若是让花雨碰触到吕布,恐怕会瞬间灰飞烟灭,只好紧紧抱着她,将她的头埋入怀中。
“我不要!”花雨哭诉道:“姐姐,你放开我好不好?好不好……”
白雨听着花雨凄厉的哭声,心痛不已,美眸中泪水盈盈,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吕布庞大的身躯竟逐渐开始虚化,他的眼中,红光隐没,化作一双常人的眼眸,直直盯着犹在哭泣的花雨,手缓缓伸出,张口艰难的道:“你所渴望的世界……由我……守护!”
吕布话至尽头,身上的裂痕迅速龟裂蔓延,他的手终究没有去碰触花雨,整个人化作红色光屑飘飞,旋绕在白雨与花雨周围。
这是他用尽最后的力量化成的守护结界。
高空之上,赵云察觉到地面的情况,不由凛然。曹操在与他淡定谈话之时,竟也能如此从容的对吕布施加更强的威能,神通之莫测可谓惊神泣鬼。
心念电转间,赵云手中银枪一转,蓦地冲天而起,犹如龙腾九天,直冲覆盖整个天空的阵图而去,转瞬没入其中,无数银光自阵图之中流转,迅速蔓延。
与此同时,赵云所化的蓝色虚影光芒大盛,天地间的空气仿佛在刹那间凝滞了几分,无形的法则波动泛起,隐约有浪潮声响,如同大道之音,靡靡不绝。
法则波动与银光相互协作,竟隐隐将归心法阵的光芒压制下去,就连天地间的意志威能,都开始迅速削减。
“道?”曹操自然感应到了自赵云身上散发的力量,那是不属于任意一种法则,却又包含了任意一种法则的力量。
万法之源,道!
“厉害,真是厉害!”曹操不由赞叹,“若是再给你千年岁月,恐怕就连遁甲天书的创造者,也不过那般吧?可惜……”
曹操话锋一转,眼神同时陡转凌厉,“你已经没有那个时间了!”
曹操话音刚落,本已黯淡的归心法阵再次光芒大作,他身上的意志威能也随之节节攀升。
“你以为凭你一己之力,就能战胜整个星球无数人的意志吗?”曹操大笑道:“天真!”
“我并不需要战胜这些意志!”赵云似胸有成竹,淡然回应。
曹操闻言,目光微沉,冷笑连连,正欲说话,忽然,一声琴音响彻天地。
琴音袅袅,轻如微风,淡如烟云。
曹操神色微变,目光伸向远方的地面上,只见周瑜盘坐在地,双目紧闭,纤细手指在空中舞动,无琴无弦,韵律自生。
“周公瑾!?”曹操冷然道:“想不到你竟还有余力!怎么?你以为凭这区区细微音韵,就能扭转乾坤吗?”
“曹操,你的归心法阵,确实让我始料不及!”周瑜缓缓睁开眼,眼神平静淡然,无喜无悲,手中琴音的音调却渐渐升起,转如金戈铁马,杀伐之意凛凛,“只是我的天音神术,你也未必能了如指掌吧?”
周瑜话音平淡,却铿锵有力,而天地之气似被他的琴音所侵染,陡然多了几分肃杀之意,就连高空之上的归心法阵,也隐约为之动摇。
“雕虫小技,也想蚍蜉撼树?”曹操神念一凝,归心法阵逐渐平稳,显然游刃有余。
周瑜对此不以为然,却是转头朝诸葛亮道:“孔明,还记得当年赤壁一战,你借东风于我,破曹操的大军吗?”
本已身受重伤,精力耗尽的诸葛亮闻言,默然半晌,似是明白周瑜所指,但却并没有回答他,而是望向了怀中的黄月英。
黄月英察觉他的目光,神色微动,同样默然。
他与她没有半分言语,却似已明白了彼此的心思。
“抱歉,我欠你的,恐怕无法再偿还了!”诸葛亮喟然长叹,双眼泛起玄光,天地间泛起丝丝微风,似羸弱之极,却又以这个城市为中心,朝四面八方扩散而去。
周瑜手中的琴音随着那微风,四散荡开,仿佛要蔓延整个世界。
琴音去到高处,渐转平缓。
如山风拂叶,又如小泉流水,柔若飞花,轻若柳絮,仿佛间似入人间仙境,恬静淡然。
与此同时,天空中的归心法阵猛然一颤,竟开始崩塌起来。
曹操神色大变,就在此时,他身上的意志威能忽的紊乱,自他体内不停的窜出,流向四面八方。
“不可能……你的琴音竟能传及整个星球?”曹操第一次骇然,“你们在兵解?”
“这是怎么回事?”叶风不解。
“周瑜的天音神术,本就有明心见性之效,他兵解自我,配合丞相将琴音蔓延到整个世界,破了曹操的归心神术!”赵云望着远处的诸葛亮,神色间不见悲喜,却隐约有喟然之色。
这是叶风第一次看到赵云的神色起了波澜,这让叶风颇感欣然。
赵云也并没有因为融入天道而完全丧失人类的情感吧?他这么想着,却忽然听到曹操发出一声尖啸。
叶风转头望去,却见曹操一手成爪遮面,神色狰狞,似在奋力挣扎。
“该死!”曹操怒道:“你们这些卑贱的蝼蚁,真要破坏我将创造的完美世界吗?”
“完美吗?”赵云淡然道:“这个世界,没有完美!”
赵云手一招,天际无数银光流动,宛若流星雨般绚丽夺目,而后瞬间凝绝成一杆银枪,自苍穹之上直坠而下,速度之快,几如雷霆闪电。
只是一刹那,一线银光自曹操天灵盖上没入,穿透而过。
下一个刹那,银枪已经插在地面之上,没有泛起一丝能量波澜。
曹操神色一滞,难以置信的望着赵云,身上光芒窜动,而后陡然碎裂,化作无数光屑,飘散在天地间。
天空之上,归心法阵也随之支离破碎,转瞬湮灭。
天地倏忽间平静下来,无声无息。
叶风怔怔望着曹操消失的地方,只觉一切如梦似幻。
只有四周荒凉的废墟,见证着曹操所谓的完美世界的畅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