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门忽然被人敲响,苏绣身子一僵,急忙抓过浴袍穿好,这才开口:“什么事?”
门外静了静,接着才传来陆澜川的低沉嗓音,“没事,很久没声音,我以为你昏倒了。”
自从上次生病之后陆澜川就特别小心,苏绣抓着洗脸台的指节紧了紧,没有再回应他。可等她开门出去,却见那人正坐在她床上,微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来。”他拍了拍身侧的床垫,对她招手。
苏绣站在原地没动。
陆澜川失笑,从身后拿出吹风筒,“我帮你吹头发。”
“我自己可以。”
陆澜川没在和她废话,走过来牵起她的手,接着将她按坐在梳妆凳上,从镜子里深深看她一眼,“只是小事情,你何必和我争,苏绣,这没有任何意义。”
苏绣也从镜子里回视他,“那你干嘛和我争?”
“因为对我来说有意义。”他修长的指节慢慢拂过她****的发丝,眼眸低垂,声音也变得低沉了许多,“这样的日子,过一天就少一天,我不想将来再后悔。”
苏绣忍不住又抬头看镜中的他,他也正好看过来,两人视线交汇,苏绣率先别开头,良久才说:“你喜欢吹就吹好了。”
其实这样亲密的举动两人从前也有过,但彼此间的位置对调了,陆澜川那时候真的非常忙,每天有做不完的公事,有时候洗完澡躺在床上仍然在看文件。记得那会儿苏绣躺在他臂弯里,一看他****的头发就直皱眉头,后来跑去找来了吹风机,跪坐在他身后替他吹头发。
他看文件,她就在他头上作乱,后来他干脆将文件一扔就将她扑进了被褥间,并扬言说她在诱惑他。
过去有多甜蜜,现在就有多辛酸。
猛然被过去的记忆纠缠住,苏绣心里难免还是生出几分怅然,等回过神来才发现吹风机的声响不知何时停住了,再微微抬起头,就见他一直专注地看着自己。
卧室里灯光昏黄,有种莫名的暖意,陆澜川微微俯下身,手臂穿过她肩头将人牢牢地抱进怀里,“你在想我,对不对?”
“没有!”
“撒谎。”陆澜川在她耳边轻声说着,“如果没有,你这么大声否认做什么?你一撒谎就会这样。”
苏绣抬起头,嘴角却带着几分自嘲的笑,“是啊,想想过去,提醒自己有多蠢罢了。”
“苏绣。”陆澜川难受地抱紧她,“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珍惜。”
苏绣咬紧唇,伸手去扯他胳膊,然而陆澜川却怎样都不肯松开。
没有任何意义的较量,两人却犹如困兽互不相让,最后苏绣干脆抓起他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口。陆澜川神色微变,总算松了只胳膊。
苏绣这才松了嘴,转身直指门口,“你出去——”
她的话音落下,却被他按住肩膀猛然吻了上来。
她心里恨极了,拼命撕咬他,可他却像是岿然不动,将她缠得紧紧的。
隔天一早苏绣就去上班了,陆澜川醒的时候枕侧早就没了人。他到浴室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留了好几道指甲印和牙印,那些痕迹全都又深又红,苏绣当时是真的恨极了他。
记忆中,她还是第一次对他说“恨”这个字。
陆澜川双臂撑着洗脸台,微微合住眼,心里只觉得沉甸甸的。两人离得再近,哪怕那般亲密地待在她身体里,依旧是隔了一颗心的距离。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走出去查看,是六圈儿打来的。这阵子子西不知道去了哪里,完全找不到人影,就连他打电话也不接,他只好让六圈儿去找人。
“找到了吗?”
六圈儿道:“没有,城东的家她也很久没回了,以前的朋友也没联系。”
连擅长找人的六圈儿都没辙了,陆澜川沉默住。
六圈儿又说:“要不要报警?”
“不用。”陆澜川捻了捻眉心,“问问叶韵淸。”
“哦。”六圈儿嘴巴上应着,心想陆澜川还真是老婆奴啊,怕苏绣误会这是连个电话都不肯给叶韵淸打吗?
结果他打给叶韵淸,叶韵淸果然没什么好脸色给他,“你陆哥自己不能打给我吗?”
六圈儿呵呵直笑,“陆哥不是忙吗?”
“忙到妹妹也不管了。”
六圈儿哪里说得过身为主播的叶韵淸,在这边尴尬的直挠头,叶韵淸也不为难他了,“行了,我给他打过去,这事儿你不好掺和。”
六圈儿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呢,叶韵淸已经挂了电话。
陆澜川正在走神,见叶韵淸打来时微微迟疑了下,最后还是接了起来,叶韵淸那暴脾气一下就炸了,“陆澜川你行啊,躲我跟躲什么似的,你以为我待见你啊!”
陆澜川任她骂,等她说完才道:“你知道子西在哪?”
叶韵淸那边忽然诡异地安静下来,许久才说:“我前两天看到,她和一个男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