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念刚说完,就听见慕容锋捧场地连连拍手,紧接着黎晨、胡一刀、师爷……甚至外面旁听围观的百姓都纷纷拍起手来。
黎念打了一个手势,等到掌声落下的时候,突然古灵精怪地一笑:“今天,我在这里给你上了这么重要的人生一课,是不是堪比教书先生?”
猪头现在自身难保,颓败地点点头。
“那好。”黎念伸出一只手,“交点学费吧,不多不少一百两银票就好。”
一百两银子是有,但是一百两的银票?这面值未免也太小了点,钱庄有这么小面值的银票吗?燕国的钱庄开出的银票面值最小的也要一千两银子起步。
众人被黎念突如其来的一出弄懵了,也没有追究要银票这件事的合理性,正要纠正她关于银票面值问题的事情,却听黎念重新确认道:“没错,就是一百两银票……”
她的眼珠滴溜溜一转,皎洁道:“谁告诉你们我说的是一张一百两银子的票子,我要的是一百两重的银票。”
“这……”现场一阵争议之声。
黎念一脸的理所当然,县令和他儿子被朝廷处置了之后,自然是要抄家的,那么他们所贪污的银子,就会被全部充盈国库,受到压迫、鱼肉的百姓还是不曾享受到什么。
想起黑风寨里的生活,黎念就觉得自己不能袖手旁观。怎么的,也要在他们被处决前,捞点油水出来,能够接济一下黑风寨的村民也好。
“这个恐怕……”师爷熟读燕国律法,自然知道堂下二人伏法之后,这银子的去处,斟酌着开口道。
“怎么的,本王王妃的金玉良言,比私塾先生教得还要深刻,意义深远,难道不值得这潘豹拿出一百两重的银票来付学费吗?”面对质疑的声音,慕容锋眉毛一竖,开口道。
底下顿时没有了争议之声。
黎念满意地一笑,转身前又睨了潘豹一眼:“看你交了这么多学费的份上,本王妃再教你一句人生的至理名言,不作死就不会死!好好参透去吧!”
想着又有可爱的小元宝进账,黎念的心里就乐开了一朵花,嘴都要合不拢了:“堂下付清,本人不喜欢赊账。”脑袋里已经开始幻想着分完银子,能不能漏一点给自己呢?她的烧烤店、火锅店也才起步,正是需要资金呢。
她好端端地被绑架了,怎么的,也要算上一笔精神损失费,不然不是白白遭了罪受。
潘豹脸上一脸肉痛,虽然,府上的银子迟早要被抄家充公的,但是,这女人却用简简单单的几句大道理,就搜刮了一百两重的银票。这样的巨贪,王爷居然还当着众人纵容她?
“真是孺子可教也。”黎念围着潘豹转了一圈,“我听说民间有个传言,若是带着千千万万的人的怨恨死去,到了地府之后,不偿还完罪孽是不能重新投胎转世的,今天,我就帮着你行善积德一回。”
黎念说完,对着潘豹“呸”得一声,吐了一口口水:“乡亲们,谁若是以前被这潘豹陷害欺辱过,不防也效仿我这样,咱们就当帮着这猪头‘积德’了!”黎念招呼众人道。
一时间,衙门口出现了一个百年难遇的奇异现象。众人排着队,纷纷到潘豹的身前吐了一口口水,然后心里的怨恨似乎真的消了不少。
这么多人,真是一口口水,都能淹死人啊。潘豹瑟缩着身子,想要躲避,却只能狼狈得被动接受。
黎念一点也不同情潘豹,因为他罪有应得。这么多人上前吐口水,可见潘豹这个毒瘤,真的仗着天高皇帝远,自己的老爹又一手遮天,做了不少坏事!
一个时辰后,潘豹整个人湿得就像是从大河里捞出来似得,丧家犬一样被两个衙役带着押进了牢房。
现在,堂下只剩下跪着的县令。
“潘豹已经伏法,潘生辉,你可知罪?”
“罪臣除了对儿子管教无方,顶多算个包庇知罪,罪臣真的不知道,自己还犯了什么罪。”没想到这个狗官的脸皮居然比城墙还厚,居然抵赖道,拒不承认自己贪污。
王爷的声音提高了一分:“你一个小小的县令,每月的俸禄微薄,何以来的银子容你这么大肆挥霍?”
“王爷冤枉,小人能有如今的产业,是因为小人置办了田地和店铺,所花的都是盈利赚来的钱!”县令大声喊冤,脸上苦逼的表情,像是窦娥似得,“王爷若是不信,尽可以去罪臣的店里查验账簿。”
既然是做生意,自主盈亏,那么一夜暴富也是犹未可知的。好比枼西岚,可不就是白手起家的典型。如今,枼西岚可不是三国的首富吗?潘县令言之灼灼的,不由得让人不信的样子。
王爷对着胡一刀一番耳语,胡一刀领命走出了府衙,用了轻功,一溜烟不见了。
很快,厚厚的一碟账簿就被呈了上来。潘生辉安分地跪着,脸上老神在在的,有恃无恐,看来早就防了一手,早有准备。做了几十年的父母官,潘生辉俨然是黑山县的地头蛇了。做官油滑得和人精一样,什么样的官场没有见过。
既然敢在自己家里大肆装潢炫富,这样的伎俩,他这个老狐狸,自然会防人一手的。
慕容锋随手翻看了几本账簿,一目十行。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字,某月某日,收入多少银子,支出多少银子,事无巨细,一目了然。王爷皱眉,一把合了账簿。
黎念看着妖孽深锁的眉,随手挑拣了一本放到手里翻看。整本都是密密麻麻的小蝌蚪似得数字,随手翻了几页,黎念都险些以为自己得了密集恐惧症,都快不认识阿拉伯数字了。
她揉了揉眼睛,赶紧把本子放下,心里提醒自己道:“回去店里以后,一定要教火锅店里的记账先生用借贷记账法。这密密麻麻的鬼画符,鬼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呢?”
“此事容后再议,本王自然会查证,本王听人告状说你擅自用朝廷拨下来的地承包给黑山县的大户,除了每年应收的税,经由你手的,你还要克扣上一层利息。导致公地租金节节攀升,真正需要靠种地营生的农民没有地方种植粮食,可有这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