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外传·绝境死斗
第十九回新型敌兵
黏液有毒!赫古托挥动斧柄,甩落粘在巨斧上的黏糊毒液,疾首蹙额地看向了新登场的敌人——那是一种新类型的尸兵,很黄。
女副官急退,赫古托受毒液所阻无法再攻。这就为黑衣黑鞭的魔女创造了机会——应付弩矢的机会。长鞭化为飞旋圈转的蛇影,把射向她的利箭纷纷击坠。
箭刚落,两名游骑兵正巧从黑马车的另一侧跃上车顶,绕过那个庞大的尸皮囊袋,举剑攻向魔人的女副官。黑衣魔女冰冷无情的脸上全无表情,她扬鞭一击,鞭子猛抽在当先那游骑兵的喉头,将他送下了黑马车。
另一名骑兵挥剑斩击,却没有砍中。女副官侧身一让,躲过长剑锋芒,瞬际到了车顶边缘。她蹲低,右手甩鞭卷住游骑兵的脚踝,把对方拖倒。她的左手则在旁边的又一个尸皮囊袋上一划,掌中那柄寒光闪烁、剔肉削骨的小刀已割开了调制尸兵的袋子。
被长鞭拖倒的游骑兵跌在车顶那个大囊袋上,整个袋子像条又大又肥的虫子般蠕动了起来。游骑兵吃了一惊,赶忙滚向一旁,刚好瞥见黑衣魔女割破那个尸皮囊袋。
灰色的邪异能量犹如喷涌的热蒸汽,从囊袋的切口处升腾而起。隐然可见许多幽灵般的脸容在雾气中飘弥旋动,交织纠缠着化为重叠的怪影。
魔法能量形成的灰色气体尚未散尽,尸皮囊袋内的尸兵已挣扎似地往外爬,探出了上半身。那是一种新类型的尸兵,很黄。
尸兵现身,战友遇险,游骑兵们不会无动于衷。又有一名胆大的游骑兵作势想要跃上车顶,其余骑兵再发射一轮弩箭,从旁协助。
利箭有的射向女副官,落空;有的打在黑马车的装甲上,弹开;有的击中马车边的尸皮囊袋,戳出一股股邪诡热气似的魔法能量;还有的扎到那爬出半个身子的黄尸兵的躯体间,引发几声难听的粗吼。
弩箭射出之后,那勇敢的游骑兵也纵跃而出,往马车顶部蹿去。可惜,他在半空就遭到了狙杀。中箭的黄尸兵从右手里掷出一团黄脓鼻涕似的黏稠毒液,打向骑兵战士。
游骑兵的脸被有毒黏液粘住,摔落后滚在地上。毒素从眼耳口鼻,甚至皮肤的毛孔侵入体内,使他失去知觉、无法呼吸、就连呻吟之声也很快由于身体的衰竭而喊不出了。
身受毒害的游骑兵生命垂危,他强忍痛苦,取出解毒剂,要尽力拯救自己。但是那黄尸兵也已完全离开了尸皮囊袋,从黑马车旁跳下,踱步前行。没等游骑兵服用药剂,又一团毒液掷了过来,糊在他脸上。他抽搐之下,眼看也活不成了。
黄尸兵的毒液非同小可,而马车边吊载着的尸皮囊袋并不算少。除了车顶那个特别巨大的以外,其余的袋子全都鼓胀欲裂,表面的怪符号扭曲畸形,微微烁光。
仍在车顶的那名游骑兵怎能容忍黑魔女副官再放出更多的掷毒黄尸兵?他出剑刺向黑衣女子,这一剑却转瞬间被长鞭卷得脱手。魔人的女副官眼都不眨,旋动纤细柔腰,一脚踢中游骑兵肚腹,将其踹下了黑马车。
坠车的游骑兵跌得浑身骨头都像散架了一般,但总算捡回一条性命。他吃痛着爬起,还来不及服药止痛,已然再次遇上了凶险。先前被浓稠毒液害死的游骑兵并未瞑目,那具遗体却发生尸变,亡灵咒符将之转化为僵尸,使其扑向了昔日战友。
亡灵邪术就像是瘟疫,传播着由死亡产生的恐怖。我见状,赶忙叫瑞斯特开枪为那幸存的游骑兵化解危机。魔导射手本来想攻击黑马车,听我一说,立刻调转枪口,射出一枚灵能弹。
灵力撞击僵尸的后背,震碎了骨骼、震破了脏器。这虽然还不足以消灭不死族,却能够有效阻止其行动。南十字军的游骑兵训练有素,应变也快,当即从地上拾起某位同伴遗落的长剑,削去了僵尸的脑袋。
亡灵能够转化尸体,并控制不死族。所以,死亡对我方而言是劣势,对亡灵来讲则是优势。和亡灵作战,最为凶险的,莫过于要随时留心那些被其操弄的死尸,不仅数量较多,且防不胜防。
我们的队伍中每阵亡一名成员,通常就意味着亡灵又添加了一个帮凶。当下,应该优先救人。救的人越多,我方越有胜算;死的人越多,敌方则越强。
这一路追击而来,在我后方的游骑兵和赏金猎人都尽力扫灭沿途的尸兵与僵尸,却由于双瞳人魔不断杀害我方的人员,使新的尸体横卧于战场,战斗至今仍在继续。
不久之前,被黑衣魔女以黑色长鞭打成重伤的那几个游骑兵此刻也已遭双瞳人魔所杀。他们的尸体化作僵尸,正缠住了那个愁容满脸,好似阴郁成疾的华衣法师副官,使他一时间追不上前方的黑马车。
南十字军的游骑兵和装甲步兵为了对付亡灵,早已有所准备。他们既佩戴了魔法饰品,又在身上用特殊的油彩绘制了咒符图腾,以此防止受到亡灵邪术的荼毒。但如今在亡灵咒符的力量下,军队的这些措施显然不够有效。
我很好奇,那亡灵法师究竟拥有怎样的法器,才可以将亡灵魔法施展到如此强横无比的地步。
瑞斯特射击僵尸,援救了一名游骑兵。我则策马前冲,也想试着跳上黑马车的车顶。我是拳师,骑战并非我的长项,若是能蹿到车顶,就可以阻止黑魔女放出剩余那几个尸皮囊袋里的黄尸兵。
刚靠近了黑马车,我还没选好跃向车顶的有利位置。马车的前部忽然传来几声凄厉的哀呼,实在令听者心生惊怖之情。
我朝前望去,原来挥剑攻击黑袍车夫的那批游骑兵战士悉数遇害,纷纷坠马,倒在了路旁。
那些游骑兵的其中两人抽搐不止,身躯四肢剧烈打颤,不停发出痛楚万分的喊叫,却不知受了何种损伤。另有两人死状甚惨,一人的脑袋被砸了个稀烂,一人的胸膛被敲得塌成了凹洞,杀他们的凶器似一把巨锤。还有一名游骑兵居然化作了干瘪的枯尸,斜挂在车夫座位旁。
除此之外的几个游骑兵倒在马车另一边,从我这里看不见他们那边的情况,想必也很糟糕。那驾驶马车狂奔的车夫是如何出手,使得这些英勇善战的游骑兵们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非死即伤的?我没能目睹那场景,但心中已愈发警惕起来。
危险!我还来不及尝试跳上马车的车顶,一团黄脓如鼻涕的黏稠毒液就朝我袭了过来,直打我的脸孔。我急忙举起左手护脸,小盾形状的手甲这就挡住了这团非常令人作呕的有毒黏液。
我差点被这毒液散发出的臭气熏晕了过去,从未闻到过这么恶心的玩意儿。我赶快用力一挥手,把黏液甩出去。幸好,我不是娇滴滴、怯生生的女孩子,对肮脏秽物的心理承受能力还算过硬,否则怎么受得了?
那黏糊毒液的余味仍没有散去,恶臭萦绕鼻间。我难免还是觉得肠胃不适——想吐!当即决定,接下来千万不要再用手去挡黄尸兵的毒液了。
倏地!又一波攻击接踵而至,害人的毒液还未袭到,熏人的臭气已然扑面冲来。我不想为了抵挡敌袭,却使得满手都是臭烘烘的气味,那会有多难受?
所以,我挡不得,难道还躲不开吗?即刻斜着身子避过这团又臭又黏的毒液。不料,臭液易躲,臭拳可就因此闪避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