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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木格措

木格措没有鬼斧神工,不过是一泓湛蓝纯粹的高原湖,但只是这些就醉倒不少人;不过是一条深邃秀丽的峡谷,却杜鹃花开天下知;不过是一池五色海水,却吸引了无数翻山越岭的朝圣者。也许木格措就是这样,虽然只是一座山、一块石、一片水,却都像是神赐的礼物,散发出不寻常的灵韵。

在康定城西北的山谷中,沉睡着一个叫做“木格措”的梦境般的高山海子。高原上的人们叫内陆湖为“措”,也就是海的意思。木格措居于海拔近4000米的高地,环绕在人烟全无的群山中,是川西北最大的高原湖泊,传说曾经有过野人出没,所以其藏语意为“野人海”。

从四川康定城出发,由东向西沿雅那河谷逆流而上,沿途极少看见人类文明的痕迹,取而代之的是天然的树木,山峰间淡烟状的轻雾,广袤的草地和自由飞舞的禽兽。走在自然清新的世界,每一个毛孔都开始贪婪地呼吸,一切都像是一场太轻的梦。森林越来越茂密,林间每一刻都有新生和死亡,所有的生命井然有序地自然更替。哪怕是老死枯残的树木,或让时间以青苔的手轻轻拥抱,腐烂并缓慢回归故土;或死而不倒,保持着生命外延后的完整形态。枯树下是才冒头的新芽,娇嫩的细叶生机蓬勃,有一种大气无私的和谐与包容。

穿越高山丛林,在天界与人间的交界处,视线豁然开朗,一个幽蓝开阔的湖闯入眼帘。像是一位生在深山不相识的出尘少女,也像是昆仑山上只有神仙眷顾的瑶池,格木措清纯的容颜美到让人不敢直视。由融雪形成的汩汩流水,纯净地汇聚一处,安安静静地躺在高原上仰望蓝天,你甚至无法捕捉到它哪怕一丝的涟漪。静,很宁静,一个伟大的宁静!美,非常美,一片脱俗的冷美!远古圣水化为梦境一样的湖水,跟远处圣洁的雪山有着相似的表情,为每一个到来的人涤荡灵魂。你只需安静地伫立湖边,面向四周高峻的山峰,就可以尽情地享受一场孤独而豪迈的从自然幽静到心灵幽静的心灵之旅。

继续前行一段,是一个狭长的椭圆状的小湖——七色海。它是一处湖水与温泉交融的高原湖泊,湖水透明清澈,湖水会随阳光天气的变化呈现多样色调。整个海面宛如一幅秀美静谧的油画,因为只有油画的色泽才能如此浓郁厚重,湖水的色泽是浓郁的绿蓝,湖对岸的森林草甸则是浓郁的翠绿,林木倒映在湖中的色泽也是浓郁的,相同的深浓中有不同的层次。如同一块韵味悠长的宝石,百看不厌。

木格措周围是杜鹃沟走廊,从沟的下端到木格措海叠瀑,一路的景色都十分壮观。叠瀑两岸的原始森林与杜鹃林交混,每逢花开就是一片杜鹃花的海洋,两岸的激流飞泉、奇峰异石和药池温泉构成了一幅绝妙的山水画。

千百年过去,湖水一直没完没了地保持宁静,看不见宁静的源头,也看不见宁静最终止于何境,只能沉浸在这种宁静中,看宁静的雪山最初的雪溶之水,看这千湖万河的源头无私地养育着历代子孙,传承生命里最纯净的部分。

木格措,其实是每个人心中都有的那个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