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沿上,靳勒拿出口袋里零食倒在床上,我们各自捡着自己喜欢吃的撕开,吃得不亦乐乎。
只是,我没有开口说话,因为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我不想面对的事情,终究是来了啊。
靳勒拿了一片薯片,仰起头放到自己嘴里,说道:“好久没这么吃过零食了,你知道吗,我在西安的日子过的都快憋死了,没人和我一起这样一起吃零食,在办公室或者是酒店里我也不敢这么吃,生怕被人看到,一心营造的成熟大气的形象就破灭了……”
我嚼着嘴里的大白兔奶糖,听完他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么说来你好像确实过的很悲催的。哈哈,等事情一结束,你又要回到那个成熟的牢笼里了,没办法选啊……”
靳勒看着我的脸,笑容突然变得很温暖:“我就是想看到这样的你,不用考虑太多,不用把心隐藏起来,不用想要保持平衡,就这样能够裂开嘴大笑的你,是我最想看到的。”
“靳勒哥哥……”
我感觉眼睛有些****,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在我心里来回的发酵滚动着。
“我想清楚了……”他坐在床边上的身体稍微挪了挪,用手摸着我的脑袋说道:“以前我总是不明白,为什么电影里,小说里,那么多人会选择为爱退让。我总是在想,如果我可以给你最好的,为什么我要让给别人,既然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人会比我对你更好,为什么我不牢牢的紧紧握住,还要让你从我身边跑开?”
靳勒说完,手掌离开了我的头,微笑了一下,继续说道:“等到我发现,那个我不得不退让的人是唐宁的时候,我明白了……”
他站起来,朝前走了几步,走到窗户边上,看着外面稍微有些昏暗的天空说道:“有的时候你想要给一个人,你认为最好的,但那些终究都是自以为,如果在你眼里那不是最好的,那我要给的,就不能算是最好的。”
他转过头,在最后一丝泛着金边的天空前面,对着我说道:“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是能够让我相信,他会认认真真对你的,那个人,只能是唐宁。”
“他身上有秘密,我相信你也看出来了,但是不管他隐瞒了我们什么,他对你的一颗心,我却是相信的。每个人都有秘密,不仅是他,我们心中同样也有秘密,但是,我相信他。”
靳勒扯起嘴角,薄薄的金色的残阳在他身上镀出一层金边,让他的样子看起来那么温暖完美。
他顿了顿,走到我面前,蹲在地上,抬起头,静静看着我的脸:“我们三个一起经历过生死,我们都曾经把自己的命放在对方手中过。有些话,不用再反复强调,其实我们都能懂。”
他伸出手,捏住我的手指,宽厚的笑着说道:“做我的妹妹吧,妍妍,你不是说,你一直都想要一个亲生哥哥一样的人吗,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成为那个人。”
他的笑容那么美好,他就这样蹲在我的床沿边上,手放在我的膝盖上紧紧握着我的手掌,光是这样看着他,我心里就已经充满了感动。
同时,我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划了一个大口子,蹲在我面前的靳勒,眼眶微红,眼睑一直在微微跳动着,他竭力让自己的表情动作变得自然和谐,可是我知道,他心里不会有多好受。
只是,爱情是一个没有办法勉强的东西,我不能否定自己的心,为了不伤害靳勒,就接受他的感情。
我也不能把我对唐宁的感情完全的抛开,对自己的心视而不见。
每一次,在我感觉彷徨无措的时候,靳勒都会站在我的旁边,为我出谋划策,帮我制定好继续走下去的路,指明正确的方向。
就像现在,他心里那么难过,那么痛苦,可是他想到的,第一件事还是要让我不难过,不尴尬,不左右为难。
我紧紧握着他放在我手心的手,试图张了张嘴巴,可是话还没说出来,眼泪就顺着脸颊掉了下来。
他眼睛好看的弯起来,拿起一只手帮我擦掉脸上的泪珠,道:“你要是这么伤心欲绝,我会以为你是舍不得我,要是我认为自己还有机会,我可不会再让给那小子了哦……”
说完,他刮了刮我的鼻子,说道:“真不知道那小子有什么好,长得像个女人,年纪又小,一天到晚神叨叨,说话还像个下流坯子~以后他要是欺负你,可有的你受的~那会儿你再来我这里告状~我可不管你了~”
听了他的话,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本伤心不已的情绪愣生生在他的话语下化成了比较轻松的氛围。
“好啦……别哭了……你本身长得就不好看,皱起眉头来的样子更是……啧……”
他嘴里啧了两声,看着我的眼神带着鄙视,我握着他的手,缓缓地笑了起来,对着他说道:“靳勒,谢谢你,从你第一次帮我开始,你在我心里就比亲生的哥哥还亲,只要你愿意,你这一辈子都是我哥。”
我一边说着,眼泪再次掉了下来,他站起身来,用手抚摸着我的头发,说道:“不用难过,没关系的,我都知道,所以,都没关系。”
靳勒走了之后的一个小时,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嚎啕大哭。
他让我觉得自己很卑劣,分明是如他想的那般,想要经过时间的淡化来无视他对我的感情。这样我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和唐宁在一起,心里用不着内疚和难过。
他早就看穿了我的想法了吧,也早就知道我想怎么做,所以就算是伤到自己,他也情愿去做这个把自己逼到死角的人。
就连我和唐宁的路,他都帮我们铺好了未来的路。
因为不想做那个会让我们愧疚的绊脚石,所以他情愿先来挑明这个话题。
哭完之后,我打开房门,走在去码头的路上,想要去吹吹风。
我们住的民宿就在海边码头不远的地方,我一边揉着自己哭了的太阳穴,一边朝着码头走去。
还没走到码头上,远远的,我就看到一个瘦高的人影背对着我站在码头上。
没有温度的银白色月光洒下来,和他身前泛着粼粼波光的海水汇成一色,把远处那个瘦长的身影,照的更加的孤寂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