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色小QQ奔驰在成温邛高速上,大年初一的车辆很少,这时候的成都人更多的是在家里或者是农家乐、茶坊里和亲戚朋友一起打麻将。此时,反倒是方便了赶路的人,尤其是连过年都没能回家的人们。
余洋坐在副驾驶座上,目光注视着自己的手机,似乎正在发短信,神情甚是专注。悦国傲用余光偷偷暼了一眼,不过什么都没看见。
“看什么呢,余哥?”
“没啥子的。”余洋笑了,收起了手机。悦国傲的工作证平放在车窗前,印着照片和名字的一面朝上,余洋伸手将工作证拿了过来,前后翻看了一下。“对头,小道消息,你的那个记忆移植有新发现啦?”
“算是有点眉目吧,不过……”
话没有说完,悦国傲便摇了摇头。
“不过啥子?”余洋似乎很有兴趣,开口问道。
“没什么。”悦国傲有些尴尬地笑了,“希望只是我多想了而已。”
“多想?”想不到余洋反而笑得更厉害,“你们两兄弟都超龄了嘛,不该多想的噻。”
“不是这个意思,余哥,”悦国傲解释道,“我打个比方吧,《盗梦空间》你看过吗?”
余洋点头,耳朵上的花铜铃随着他脑袋的前后摇摆而晃动着,微微泛着青色的光。
“电影中的男主角将一种意识植入到另一个人的梦境中,然后随着梦一层一层的清醒,到最后完全清醒的时候,却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在现实还是在梦中。”
余洋没有回答,依然点点头,他似乎是听懂了。
“这强行植入人大脑的记忆,就好像是被柯布植入的梦境,当记忆的力量占上风的时候,被植入的本体就会跟着记忆走。所以我一直在猜,会不会出现那种情况,就是本体随着两种不同的记忆会出现两种不同的人格,不同人格出现的时候,本体甚至忘记自己究竟是谁。”
“就像庄周梦蝶样,梦醒了结果不晓得到底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是不是?”
突然之间,余洋冒了一段普通话出来,接着还吟出一句诗:
“庄生晓梦迷蝴蝶。”
言毕,他耸耸肩,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不过这突然的语调转换和诗句并没有引起悦国傲的注意,他将方向盘转了方向,转向了成温邛高速的温江出口。
“是哪个?”
离开空无一人的收费站,余洋开口问。
“我哥。”悦国傲回答,“我本来想植入自己的大脑,这样的话,至少我自己可以控制它,但是我哥说,那些仪器他不会操作,我也不熟悉你们的研究,所以,我们才对换了。”
“不要给我说,你用的是那个指骨?”
悦国傲点头了,目光和注意力依然在前方的道路上,丝毫没有看到旁边的余洋的神态。
余洋的神态中带着诧异和吃惊,但是这神态转瞬即逝,很快消失了。
“余哥,哪儿?”
“没得好远了,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