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男人接完电话回到饭厅,才发现空无一人,碗筷不见了,就连刚刚空气中弥漫的面汤的味道也消失了。
他走到玄关,发现她的鞋子也不见了。
打了她的电话,关机。居然给她溜走了。
晴天好不容易打了一辆计程车,想着北慕城应该不会追来了吧,毕竟她也跑不了,不至于那么猴急吧。
下了车,回到学校,才突然想起最近老是被人堵截,就抄了另外一条路回宿舍,果然一路平安。
回到宿舍,锁上门,才打开手机,没想到跳出来的是老男人发的信息。
“加我微信。回我电话。”
忍住不翻白眼,把手机丢到一旁,因为刚才睡了一大觉,一点睡意都没有,便开始上网找招聘信息,最近手头没有什么钱,还是赶紧找点事情做。
很快她找到了一份英文翻译,跟对方联系上之后,只要按时完成稿件翻译就可以了。
对方十分钟后就发来了原稿,并且发了一点预付金,她一下子沉浸在挣钱的愉悦中,不知不觉就通宵到了早上,交了稿之后,对方也很爽快的给了尾款,真是难得的遇到这么好的雇主。
对方问她能不能帮忙再做几份,或者全职做,她回复,可以接单做,但是不能全职,因为她是学生。
一来一回,又接了几个稿件,然后她实在困得不行,直接就睡过去了。
一日好眠,醒来居然是傍晚了。
手机一片寂静,没有一个电话进来,好像突然又回到前几年安静平和的日子。
虽然和母亲妹妹一直过着普通甚至有些拮据的日子,但她依然觉得比起现在,那样的时光更让人踏实舒服。
没有北慕城没有北慕深,没有组织,没有首领。
只有她自己,自由自在。
可当她刚走出宿舍,往图书馆的路上,她就忽然被一道劲道打中后颈,她心生恐惧,却马上陷入了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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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天在一股浓烈的消毒药水的味道中醒来。
她的脖子真的很疼,想摸一下脖子,才发现自己被绑在一个房间里的椅子上。
环视四周,居然是非常高雅的装修,像是一个男人的房间,Kingsize的大床,简约有质感的床品,书桌上放着基本刚刚翻过的书,主要是衣柜旁的衣物篮里有一件白色的衬衣。
她试图说话,但喉咙发痒,她咽了一下喉咙,“有人吗?”
回答她的是四周冷清的墙壁。
不会吧,一个星期内被绑了两次。
不过很快就有人打开了门走了进来。
她无奈地闭了闭眼,再睁开,她酝酿了火气,对来人大吼,“北慕深,你有病吧!你绑了我两次!你是不是精神有问题!”
那个温文俊雅的男子搬来一张椅子,坐在她对面,伸出细长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她微微渗汗的额头一路摸到她精致的下巴。
他俯身前来,撅住了她的唇。
陌生的烟味混杂着一点苦涩,灌入她的鼻息,她发了疯似的挣扎,可他把她的手绑死在椅背,动弹不得。
她咬破了他的上唇,他却丝毫没有退缩。
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她都能感觉血的味道充斥了口腔,她咬紧了牙关,不让他张开她的嘴。
好久之后,他可能有点累了,才缓缓放开她。
她看到他好看的唇上破了一口,仍旧渗着血丝。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不解地看着他,“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从旁边抽出一张纸巾,抹去她唇边的血迹,才又抹干净自己的,片刻才缓缓开口,“没什么,取了一点你的DNA,昨天我拿到报告结果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
“潇潇!别逼我,别逼我!”他又一次靠近,却是将她连同椅背一起抱住。
她靠在他略瘦的肩膀,感受他起伏的肌肉线条,他全身微微颤抖。
“我找了你六年了,我以为你死了。”
“要怎样做,你才肯回来,才肯承认你是文潇潇。”
她在他怀里摇头,“我不是文潇潇,我是温晴天。”
“你是!你知道北慕城怎么找到你的吗,他能找到你,是因为我当年留了一组DNA记录。”
“我只是没想到,我自己的哥哥会抢走你。我让他帮我找到你,而他却无耻地抢走了你,为什么!你们都疯了!你是我的,是我的!”
晴天无奈地闭上了眼。
她一直知道,他是用情多深的人,她无数次想过如果和他重遇,她将要怎样才能拒绝他。“晋霆,你先放开我。”
他的肩膀一僵,放开了她。
“潇潇...”
“先松开我好吗,我想喝水。”
他忧郁了一会,“不行,你上次用麻醉针打了我。”
“那你拿点水给我。”
“好,你等我。”
温晴天环视了房间一遍,从窗户往外看,似乎看不到什么建筑,而且漆黑一片。
很快,北慕深端来了一杯水,他喂她喝下。
她紧迫的喉咙才舒缓开来。
他深深地看着她,久久才开口,“我们去瑞士,好不好。你不是很想去吗,还有法国,我可以带你去。”
她看到他眼底深深的绝望一闪而过。
“你...是不是都知道了。”她淡淡地开口。
他笑了,还是记忆中那种特别纯净的笑容,“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找到你,我可以放弃所有东西。”
“你不是已经忘了我吗?”她抬头看入他的眼睛,淡然地,“你忘了我的模样了吧,模糊了不是吗,那天你哥把我带回北家,你不是不敢确认吗,你要是没有忘记,你怎么会不敢问他。你明明已经看到我了。”
“你为什么不敢承认,你留恋的不过是六年前的一段短暂的时间,而那段时间,不过是你一开始抱着不纯的目的靠近我的结果。你要找到我,是爱情吗,还是你的愧疚。”
他抿唇,好像在强忍着什么,拳头慢慢握紧。
“所以,你为了报复我,跟我哥在一起,让我天天受折磨对吗。”
“不是,我爱他,我说了一百遍,我爱他...”
他用唇封住了她的呼喊,他不要再听一次,在听她说爱的是别人,让他的心脏剧烈收缩,翻腾,刺痛。
六年了,他的吻依然浓烈,可她再不能沉沦。
“不准爱他,不准,我不准你变心!”
“六年了,都过去了,北慕深,你清醒一点,我要和他结婚了。”
不!他忽然推开她,捂住嘴,有血液从他的指缝涌出,那场景太可怕了。
她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他咳嗽了几次,起身进了浴室,出来的时候看不出来他刚才吐了一口血。
他慢慢地解开了她的绳索,“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也不会觉得难过。”
“我怨恨过,很深地怨恨过,可是这件事早就过去了。至于你,我早就没有感觉了。”
好一个没有感觉,他将那条捆着她的绳子扔掉。
“你走吧。”
她动了动麻木的腿,艰难地站了起来,越过他,往门口走,他却在下一秒又抓住了她。
“你不是文潇潇。她真的死了。”那个为他生为他死,爱他入骨,不惜给他一个肾脏的女人。
“我从来都不是,你认错人了。”她轻轻就甩开了他,往门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