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日丽的天气,也难掩东大街的喧嚣,一夜大火的痕迹,似乎只有那浑浊的烟雾在一一诉说着它昨日还存在的光辉,所有的毁灭止步于那普通的围墙,那围墙里的光应府却烧的支离破碎,邻近的院落却是毫发无伤一般的矗立着。
杂乱的残骸里混杂着混乱的人群,大都迈着慌乱的脚步收拾着,其中突兀的一人背手而立,那背影微微动弹着。不一会儿,慌忙的跑来一个衙差,单膝跪下,手持佩刀,恐慌的说道。
“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不好?还有什么比这不好!”那人说完之后,环顾四周,长叹一口气,转过身来继续说道“什么事,说吧!”
“大人!金雀又犯案了!东门挂着人首,那个人…”那衙差支呜着半天,眼睛怯弱的瞟了几眼张信河。
本就烦闷的张信河,大声叱责道“快说!本官还忙着呢!”
“那…东门挂着的是夫人的父亲,您的老丈人!”说完后,另一只脚似支撑不住一般,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颤抖着身体等候着命令,却一点也不敢看脸色苍白如白纸的张信河。
“怎么会…金雀?大火的时候,不是最先转移他的吗?还是本官亲自…”不敢置信的自言自语,突然一个激灵,立马抬起头来一字一句的说道“请督察大人过府一叙!”
那衙差却不敢动分毫,嗫嚅的说道“督察大人昨夜已被派去请圣水!”
“什么!昨夜?这么仓促!皇都有何祭祀仪式!”张信河气急败坏地说道。
“大人,您忘了嘛!是白家大小姐的正位仪式。”那衙差小心的回道,看了看脸色稍缓的张信河,继续又说道“那个,大人!夫人已经去了东门…”
一言还没说完,便被另一声凄惨的哭喊声打了岔,所有人的动作停顿了片刻后,看了看那声援,一个个的又继续干着手里的活去了。
“老爷!老爷!我活不下去了…”一位穿着华贵身材走样的中年妇女,捂着脸,飙着泪,朝着张信河飞奔而去。扑通跪倒在他的脚下,厚厚的胭脂水粉飘散在空中,毫不吝啬的洒脱着。
一个堂堂正正一个支离臃肿显然成了最鲜明的对比。俗话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怎么了!”一脸嫌恶的扭过头,收了收脚,生硬的问道。
“老爷,爹…爹他老人家惨遭毒手,死不瞑目!那些个遭天谴的,抢了爹的尸首啊!”那夫人说完止不住的哭泣着。
脸色越来越难看的张信河,两手握的咯吱作响,沉默不语,缓缓闭上了双眼,一副闭目塞听的模样。
或许任他怎么想,也不会想到一夜之间的变故,让人深感窒息,与死无异。
想到自己的官职大半都是靠着这个老丈人的帮忙与支撑,他如今或许还是一个穷酸秀才,其代价仅仅只是娶了一个美貌尚缺,妇德尚有的娘子罢了。
张信河微不可闻的吁了一口气,睁开双眼,坚定的目光,如亮剑一般,不疾不徐的说道。
“通知七星殿,告诉风特使,情报有误,金雀另有其人!同党俱现!”
“是!大人!”那衙差立即回道,转身便走,似一刻也不愿多停留在这麻烦之地一般。
“你!去通知兵工场!来!帮!忙!”立马朝着一个忙的不亦乐乎的衙差,露出青白的面孔,一字一顿的说道,手指还不忘指点着一派混乱的光应府。
“是…是,大人!”那衙差丢下手上的工具,麻溜的跑了开来。
护国府邸灵兰苑。
“这是谁!这不是我做的!”白子灵惊愕的看着眼前血淋淋的脑袋,很显然这和她之前交给星桥的假首完全不一样。
“小姐,离泮从东门下夺下来的就是这个!”星桥睁着两只圆鼓鼓的眼睛无辜的说道。
“中途是不是被人换过包!你给我仔细想想!”白子灵厉声说道。
“这…这…小姐,这东西我一直拿着啊……”星桥不确定的说道,稚嫩的小脸皱成一团,困扰的想着,突然瞪大了双眼,惊恐的说道“小…小…小姐,我去的途中遇袭!”
“遇袭!是谁!你可知道嘛!”白子灵好看的眉眼皱起,本就年少的面庞,加上这烦闷老练的表情,显得更加与之不符。
“是谁!奴婢确实是不知,只是所来三人,灵力充沛!看身手应该不是白国的高手,其中一人还会幻术!可是却未伤及我半分!”星桥苦恼的回道。
白子灵思虑片刻,缓缓问道。
“哦!那你中了幻术嘛吗?”
“小姐啊!您也知道,我这本事,对付个响马子啊、跳梁小贼什么的,我倒是得心应手,可是遇上七八级神阶的人,而且还是三个,我…我这不是任人拿捏嘛!留个小命算是我走运了!”星桥嘟着小嘴无奈的说道。
“哼!你这本事!以后还怎么保护我啊!”说完后,白子灵瞪了星桥一眼。
“您…您不是刚从老爷那得了灵骨心法嘛!而且你还有那个。”怯弱的说完后,眼睛不断瞟着白子灵的骨链。
白子灵下意识的看着右手上这串骨链,带她来这儿的罪魁祸首,还是神奇的器物!得知骨链的神奇之处,这还是多亏她费了三寸不烂之舌,又以往事威胁,才提前获得了灵骨心法以及各种结印册,也就此得知了骨链的神妙之处。
白子灵下意识的轻抚着骨链,通透而精致。让人实在看不出,这是阻挡那场大火蔓延开的器物。离泮等八人,花费大半灵力启动八卦印,才将骨链的一小部分灵力释放出来,阻挡了火势伤及无辜。
“哎!行了!趁早抽身出来吧!不要留下踪迹!这次的疏忽!”说完停顿片刻,抬头看着正襟危坐的星桥,继续说道。
“你,三天不准说话!从今天开始!”说完,起身走了出去。
星桥听后,抓耳挠腮,急慌忙的追上去说道“小姐,我错了…”
“再加一条三天不准笑!”
白子灵转过身来恶狠狠的说道。
“小…”星桥委屈的还没说完,便被白子灵打断道。
“再说一次,就再加三天!”
星桥苦不堪言,小嘴紧紧的闭着,两只小手顺势捂住了口,一步不差的跟了上去。
“我入厕!你也去嘛!”白子灵再次转过身,无奈的说道。
星桥苦不堪言,捂着嘴巴,摇头晃脑着。
眼瞅着白子灵朝院落翻墙跳了出去。
小声的嘟嚷着“不是上厕所嘛!”
“再加三天!”白子灵悠悠的将话投掷了回来。
满脸不敢置信的星桥,张大了嘴,无声的控诉着她的不幸。暗暗发誓“再有这种事发生,她就一天不吃饭。
春娇楼里。莺莺燕燕,花花柳柳,事事风风韵韵,环肥燕瘦,旖旎风光,真是好不销魂。
“护国,你真的打算把这位子让了!”一个豺狼相貌的男子咧嘴大笑道,
“哼!你以为我愿意!这不是皇令已下,天下皆知嘛!再者!一个小丫头能翻什么浪!能只手翻云的不是只有权高者嘛!”白凯之一饮而尽,眼神狠恶的说道。
“是啊!吏部掌使大人杞人忧天了!”另一个胖胖的黑熊像的人嚯嚯的笑道。
“是啊…”
“是啊…小丫头罢了!”
……
其余三人笑呵呵的迎合道。
那豺狼模样的男子咧嘴大笑道“凯之,莫忘了和我秋家的约定就行了!”
“长圣啊!你我已是亲家,我怎么会忘了荣辱与共啊!你啊!放一百个心吧!”白凯之得意的说道。
“好!放心肯定放心!今儿!咱们就一醉方休,大展宏图!”
“好!”白凯之爽朗的笑道。
“秋将军,白护国,我们势必助两位一臂之力!”其他四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众人齐乐,举杯共饮。一一陶醉在这温柔乡里,双双醉生梦死。
白国宣统年四年,孟夏一十九日,七星殿奉命访青国,青国七徽阁来访,再结姻亲之好,白国多了一位貌美容妃。
白国宣统年四年,孟夏二十三日,光应府尹张信河,贪污受贿,形迹恶劣,凌迟处死。
白国宣统年四年,孟夏二十七日,白氏嫡女正位祭祀大典,场面空前活跃。
白国宣统年五年,孟冬一十五日,白帝喜得麟儿,举国欢庆。
同年里,孟秋三日,白护国与风特使为一乞丐,大打出手,惊动朝野上下。
孟秋十八日,金雀赏金加五万两,多国追缉,江湖下达江湖追杀令!
白国宣统年六年,开岁八日,青国边境被异族侵扰,不曾伤人,游击作战,恐难发兵镇压。白国出兵守境。
同年里,伏月一十一日,白护国与风特使围场狩猎,因争抢猎物,再次出手。
同年里,崛起一位商界翘楚——柳作城,神秘莫测,其财势广大。
白国宣统年七年开岁十五日,白护国封官进爵。同年里,仲春二六日,风特使晋为神使,成为了历来最年少。
几年期间异族偶有侵扰,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