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安德鲁的童话世界
“安德鲁!安德鲁!门坏掉了!”黑暗中一个强有力的声音拖回了沉睡中的安德鲁……
安德鲁缓缓地睁开眼……模糊了的双眼……
“帽子……”安德鲁微微睁开的眼睛,尽是悲伤,“呃?”
安德鲁疑惑地拖出一声,像收声的琴弦,暗夜里慢慢地淡去,蜡烛的灯火突然摇摆的厉害,好像要喷发了火山,好吧,你说像,那就是……安德鲁思考着……比人还要坚强的蜡烛呢……
安德鲁还是试着挪动着身体,可是一切像静止了的,不再听自己使唤,放弃了的动作,眼泪顺流而下,呆呆地看着壁画,静静地……思考着……,壁画中那如死灰般了沉寂,套上长袍带着帽子的六个身影,他们正围着一个背对着他们的小小人,弱小而瘦弱卷曲成一团的身体,被拖长的影子更加显得他的渺小与孤独……
套上长袍的帽子遮住面容的一些人,可以是谁呢?是魔法精灵?是邪恶的巫婆?是可爱的小红帽?是神秘的剑者?或是威严的死神?是谁让人们的思绪联想到这些,是谁在人类的记忆力刻下这一幅幅的画面,让这种思绪注入人心,让人不由自主地就会认为是那样的……
但是记得那些被记录下来的画,为什么衣服都是没有帽子的呢,连头巾也没有,绝不是智慧的问题,可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大差别呢,多余的部分会让人觉得奇怪吗,那么所以帽子能掩盖什么或者会带来什么呢…所以被拒绝着……衣服所多余延伸出来的绝不是好东西存在……那是矫饰……
第一话:谎言
长椅上的蟑螂老爷爷
小安德鲁。
小安德鲁回家的路上有一座公园,小安德鲁没有朋友,所以他总是一个人,所以他喜欢一个人,在每天上学之前,安德鲁总是喜欢在那公园的长椅上坐一会,不是特意为了什么也不管是做什么,只要坐一会就好,静静地坐会儿,也许是学校的那边太吵了……
入春的一个清晨,安德鲁依旧一个去了那座公园,可是在远处他就模糊的看见一个肥胖而且高大的影子,是坐在那儿了,安德鲁迟疑了一会儿,但是还是习惯性地走了过去,腿有点得瑟,不是害怕,不是欢喜,或许只是有点紧张罢了。
安德鲁逐渐走进去的那个迷雾的世界,看不清的的世界,这样的世界什么都好像变的很理所当然。那是一只大胖叔叔身材一样的褐色大蟑螂,细小的支腿,全是黑色仿佛看不见任何东西的眼睛,细小的嘴噘着烟嘴,烟雾缠绕嘴角而开,手指细而短,却很有力的握住那烟斗,静静地坐在那里,很安逸的样子。安德鲁静静地走过去,然后坐在他身旁,这次看的更清楚了,八撇拉下长长的胡须,老人一样的皱纹在他的面颊之上,安德鲁就这样歪着脖子仰视着他,看着他,他吸了一口烟,细小的嘴嚼动了两下,又吐出去,安德鲁专注而深陷进去,所以当他转过头俯视着安德鲁的时候,安德鲁被这样突如其来的眼神所怔住,妖精般的全是黑色的圆点眼睛,却是一种轻视又有一种不以为然的神情——无底的深渊……这样的眼神让安德鲁瞬间有种害怕,转瞬底下了头……而蟑螂老爷爷也没说什么,转过头,继续吸着、嚼着、吐着……
很奇怪,没有烟熏的味道,反而是淡淡的清晰的感觉,是春雨新生的味道,应该是没有味道的……安德鲁什么话也没说,两个人就这安静地坐在那里,不知过了多久,安德鲁突然感到一阵冷意,便卷曲起双腿,然后坐依在蟑螂身边睡着了……是有温度的……
不知过了多久,很久了吧。安德鲁醒来的时候,蟑螂老爷爷已经不见了。安德鲁揉了揉眼睛,左右看了看,迷雾已经消失了。安德里跳下椅子,像平时一样来到了学校,仿佛时间从未发生过的一样,还是和以前一样准时地坐到了位子上,只是自此之后,安德鲁多了一份淡然的喜悦,安德鲁看着窗外微笑着……
然后在这些日子的每个早晨,都会弥漫着浓雾,安德鲁开始对蟑螂老爷爷说了许多的话,今天课题是什么、学校又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同学们又开始喜欢玩弄什么顺口溜,谁迟到了、谁被罚了、谁没来、谁受伤了……蟑螂老爷爷也只是淡淡地看着他、静静地听着……也许……
虽然只是这样淡淡的神情,但安德鲁真的觉得很开心呢,也许,真的,安德鲁一个人太久了……
烟雾缭绕,装满谎言……
某一天,安德鲁渐渐突然意识到到烟雾的味道变浓了,什么时候开始的?还是这才开始的,烟味的味道让安德鲁感到窒息,想要逃掉却越逃不掉……
夕阳之下,受伤的安德鲁勉强地爬起,身上被欺负的痕迹总是疼痛,泪眼汪汪……
突然一只干枯的小手搀扶他起来,是蟑螂老爷爷,安德鲁泪如雨下立刻抱紧他,哇哇大哭起来,孩子委屈多了……
“大家都不相信我,我没有撒谎,我为什么要撒谎,我明明就能看见的!呜呜呜……”长椅上,安德鲁揉着眼对蟑螂老爷爷哭诉道。
蟑螂老爷爷什么话也没说,眨了眨那黝黑的眼睛,然后离开长椅,站到地上,只见细小的嘴慢慢张开,慢慢地,越来越大,像怪物一样,长大的口,深深的对着安德鲁深吸一口气,像风一样,强大而有劲的力量,烟雾随大风全被蟑螂吸进口中,然后蟑螂打了个咯,像吃饱了一样,安德鲁突然感觉精神气爽,不再有烟雾缠绕的感觉,那仿若有双束缚自己脖子的手也消失不见了,蟑螂老爷爷把手伸向安德鲁,要带他去个地方吗?……
城市的烟雾中,蟑螂老爷爷牵着他冰冷瘦弱的小手,走在迷茫的彼端,城市这里,垃圾的腐臭味,让繁华变的烦躁,还有这烟雾缭绕……让人喘息不得。
他们行走于人群之间,但很奇怪,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没有人议论他们,每个人对话与对话中,只关注自己,语言与语言中,烟雾不断的从他们的嘴里冒出,整个城市——乌烟瘴气!
虚荣、矫饰、妄为、巧取、势强种种,充满谎言,每个人的嘴就如那烟斗越吐越是浓烟密雾,停不下,也再看不清这世界……
“这个城市快要死了……”,突然,老爷爷沙哑般的声音惊到了安德鲁,安德鲁呆望过去,“谎言掩盖了一切,语言越是污秽了,虚伪的人心,蟑螂也很难清理干净,青岚已经不再走过这里了……”他看到蟑螂老爷爷那没有任何表情站在马路的中央、看着那远方的天空说道,黑色的眼球是黑色的沉默。
安德鲁明显看见了,人们从口中吐出的烟雾全部流进蟑螂老爷爷的烟斗中……
老爷爷的那烟斗,吃着的是谎言,人为什么要撒谎呢,喜欢性撒谎,还是为了什么而撒谎?
天空变得黑暗,暗的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终将失去了的……
什么时候……大家都习惯了语言、习惯了谎言、习惯了发泄……再也停不下来……
安德鲁流出了眼泪……
“安德鲁,你的眼睛怎么了?”蟑螂老爷爷看着这样注视他的安德鲁突然问道。
“?”安德鲁疑惑的眼神。
蟑螂老爷爷也疑惑的看着他一会儿,然后停下来口中的烟斗,说了句“很漂亮的紫色……”随后就转了过去,牵着他的手继续向前走着……
言语,不过脱口而出,轻重之间,伤害了谁,所牵绊的不过彼此,所悲伤的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而肆意或理所当然地伤害着别人,伤心的、悲愤的,是想到自己,是悲怜着的自己,是憎恨谁的冷漠……这终就不是语言能简单泄尽的,但是往往当以言语结束时,语言之间,磨灭的又是多少……
人终究疲倦了的,像蟑螂一样,在有限的空间里无止境的繁衍着族群,挤满安逸的室内,每只都那么可怜的未来生存,未来存在而抢夺食物,破坏空间,最后终于被人类发现的时候,然后被人类灭族,就像蟑螂一样可怜呢……
从那以后安德鲁再也没见过那位吐着烟雾的蟑螂老爷爷了,虽然还是有点期盼的,有点寂寞了呢……
一个人……从来都只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