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里屋,墨兰压低声音轻声的把墨雪瞳唤醒后,墨雪瞳一边起身一边思量,轻手轻脚的从床上翻过身,却被风珏染反手拉住,懒洋洋的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要不要我一起过去?”
“不用,你睡会,若真有事,会让人来叫你的!”;墨雪瞳甜糯的道,推了推他,从里床爬起,就着他手的助力,轻松的下了床。
“真不要一起过去?”他关切的起身,唇边笑容虽然依然妖娆,眼底闪过一抹淡淡的幽深。
“真不要!”墨雪瞳摇了摇手,开玩笑,他是奉旨休养的人,身体才好一些,跟自己凑这份热闹,家里的事还没搞定,倒把他给“累”着了,宫里那位还不得生气,不剥了自己的皮才怪。
“我让风越带几个人跟你过去。”风珏染不放心的道,拉过她的脸,在她唇上柔柔的吻了一下,温柔的道。
“嗯!”墨雪瞳这次没有拒绝,点点头,把他推着睡下,替他拉拢了被子,又细心的拉下撒发的帐子,才转身离开。
大红的鸳鸯锦被下,风珏染凤眸微睁,眸色潋滟,笑的妖治高兴!
翻了个身,向一边侧去,偎着她温暖的被窝,削薄的唇边一抹笑容,带着淡淡的邪魅冷意,镇国侯府果然是沉不下气了,也好,敢肖想,伤了他的女人,本就是罪无可恕的,棋,他下的从来都很好!
事情是从镇国侯府闹起的,一大早,镇国侯夫人便怒冲冲的带着司马凌云和墨雪敏到墨府去了,嚷着要叫和离!说墨府养的好女儿,不但不守妇道,而且还有骗婚的嫌疑,分明是故意把个贱人送进自己府上来。
墨雪敏和司马凌云的婚事是皇后下的旨,一般情况是不能休掉或和离的,但若是之前真的是骗婚,这婚事却也可以当不得真的,完全可以按正常途径或休弃或和离!皇后也不能说什么,但是骗婚的一方负有极大的责任。
只是骗婚一说,镇国侯府怪到墨府上,却真好似贼咬一口入骨三分,让人觉得十分可笑。
当日墨雪敏和司马凌云设计陷害墨雪瞳,被风珏染反手一击,让两个人衣衫不整的滚成一堆,墨雪敏把司马凌云推出来,慌称司马凌云想侮辱她,她拼死反抗,才造成这样的结果,说这样的话的结果是让司马凌云名声坏得一塌糊涂。
若不是镇国侯夫人找自己的妹妹明阳侯夫人,推搡显郡王妃往宫里递话,这赐婚也下不来!
当时墨府也是因为皇后旨意己下,再推辞也没什么用,也是墨化文对墨雪敏失望之极,故而没多说一句就接下了旨意,这道旨意成功的使墨雪敏造势出来的被迫害,粉饰成为两个各有私情,不清不楚,现在送做堆,一条锦被遮百丑,谁也别嫌弃谁。
这事就算是平息下去,虽然显贵阶层越发的看不起司马凌云,一些贵族子弟交往的场所,从此见不到司马凌云的影子,既便是见到,也是人家嘲讽的对象,司马凌云如过街老鼠一般,使得这镇国侯府越来越败落。
而后墨雪敏嫁过去发生的事,更是使得丑闻再次被扬了出来!
与明国公的一个庶子衣衫不整齐,相拥火热拥抱在镇国侯的大门口,真是莫大的羞辱!
不管事实是什么,这都是毁了名节的大事,一个女人若是真的珍惜名节,这一次,必死无疑,既便不死的,也会自请进家庙,青灯古佛,从此不问世事,在秦国一个女人的名节有多重要,由此可见。
谁料想,结果又大出人意外,这位世子夫人竟然什么事也没有,依然住在镇国侯府,而侯府连半点回应也无,仿佛这事真的不算什么大事,各家都等着看笑话,竟然什么也没看到,越发嘲弄司马凌云就是一只绿头龟。
镇国侯世子越发少在人家现世,这事也就慢慢的淡了下来。
想不到事隔几月,竟然一下子暴发了出来,气势之盛,镇动全京,镇国侯夫人一路上带着司马凌云和墨雪敏气势汹汹的冲到墨府,说什么和离,说什么骗婚,重新把这一件抖搂出来。
这意思是要为司马凌云正名了!
怎料司马凌云现在迎风臭三里的名声,是再好不了了。
当然,听完事情经过,墨雪瞳怎么样都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镇国侯夫人如此高调的带人过来,品一品,似乎能品出不同的意思在里面。
跟在风珏染身边日久,墨雪瞳这个想法也随着他,多了几分思量,总觉得这里面的事不会那么简单,费那么大的劲把墨雪敏踩下,为镇国侯府正名?
是谁给了镇国侯夫人这样的底气,是谁给了司马凌云那样的勇气!
司马凌云从来不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上辈子,他骗了自己的嫁妆,骗了自己的信任,最后又因为辅国公府的败落,转向父亲最疼爱的大女儿墨雪敏,若说这里面没什么算计,墨雪瞳说什么也不会相信,一个破了相的又不得宠的妻子,换另一个才貌双全,又得墨化文信任的女儿。
司马凌云无论从哪方面论起来都不会吃亏!
况且只要她死了,这嫁妆就会落到墨雪敏身上,父亲必然不会跟镇国侯府讨要嫁妆,反正另一个女儿要嫁过去,这些就全当作嫁妆就是!
只是上一世,司马凌云千方百计要和墨雪敏在一起,不惜害妻害子;这一世,想不到风水轮流的这么快,两个人渣人才走到一起没几个月,就闹死闹活的要和离,甚至连皇后的旨意都敢违逆。
往深里说,这何尝不是打皇后的脸!
“王妃,您一会去了,就看看戏,大小姐的事跟我们没关系,反正闹来闹去也全是她们的事。”墨玉扶着墨雪瞳的手往外走,一边轻声的嘀咕道,“大小姐闹成这样,还不是他自找的。”
想起进府后,墨雪敏一次次的陷害,墨雪瞳身边的丫环没一个对她有好感的,以往她是心高气傲的大小姐,人前风光大容,背后却阴损恶毒,多少次墨雪瞳差一点点被害,特别是上次,墨雪瞳被她扎的手上全是血,差点连命也没了。
几个丫环更是愤恨,今天都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情去了!
三个大丫环一个也不缺,若不是荷夏实在不方便在墨府露面,她也是无论如何要去了。
看墨雪敏这个美女蛇遭殃,怎么看都是解气!
“好了,我知道了,一会就看戏,行不!”墨玉气鼓鼓的样子,惹笑了墨雪瞳,她笑着应道。
“本就是嘛,王妃,您也别一句话不说,适当的时候,一定不能手软。”墨玉忙接了一句道。
“我不会手软的。”墨雪瞳保证道。
她是绝对不会手软的,象墨雪敏这种毒蛇,你若是手软,反咬的就是你自己,上一世自己对她何其友善,真个把她当成自己亲姐姐一般看待,什么事都想着她,连自己的嫁状分给了她一些,也没有说什么。
但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呢?
换来的是她血淋淋的背弃,等她嗜血重生时,她就对自己说过,此生,此仇一定要报。
血债血偿,既便是修罗地狱,她也愿闯!
“王妃,奴婢听说,这事关系到王妃上次出事的经过,故而府里才派人过来相请王妃过去。”墨兰在边上皱着眉头道。
“是上次司马凌云挟持我的那次?”墨雪瞳想了想问道。
“是的,奴婢特地留了个心眼,旁敲侧击的问那个来这里传话的婆子,据说镇国侯世子说,当日他没做什么事,只是把王妃解救出来而己,其他的事,他真的不知道,当时那种情形,是他被陷害的,莫名其妙的和墨雪敏滚做一堆,才有那样的流言传出。”墨兰斟酌再三的回答道。
她不是一个莽撞之人,故而先打听了清楚,这时候跟墨雪瞳细细道来,让墨雪瞳要先有个准备,一会去了墨府想什么话说什么话,她相信自家小姐若是了解了情况,必然能更好的应对。
“是不是还有人证?”墨雪瞳柳眉微微蹙了蹙,淡淡的问道。
“这个奴婢不太清楚,奴婢还想打听的清楚些,那个婆子嘴巴却是牢的很,一感觉到自己泄露了话,就紧紧的闭嘴,只跟奴婢打哈哈,再也不肯开口。”墨兰想了想笑道。
“那个婆子,你以前认识吗?”墨雪瞳问道。
墨兰愣了一下,随既明白过来,道:“那婆子,奴婢还真不认识,听说才进府没几个月,差不多就是王妃嫁出去后的日子进的府,听说是夫人娘家的一个旧仆,特地来投的夫人,夫人看她为人能干,就留在内院当了一个小管事。”
许烟娘家的人?墨雪瞳记忆中,许烟娘家早己没什么人了,若是有,当年许烟也不会养在辅国公府,身边的旧仆也就这么几个,况且她并不是京城人氏,那些人纵然在,也没什么感情。
怎么会千里迢迢的来投奔一个孤苦的主子?
只有京城里的人才知道许烟嫁的是自己的父亲,己不再是当年那个孤立无主,寄养在辅国公府的侄女了。
“一会进了府,你就去再查查,这几个月新进了多少人,都是以什么名目进的,现在在做什么?”墨雪瞳的目光,落在府门外的马车上,宽大的马车厢,名贵的马车,厢上轩王府的标记,若不是上面用的不是紫色的珠帘,边上紫色的窗帘……墨雪瞳还以为是风珏染自己的那辆车。
这厮真是极酷喜欢那种张扬的紫色!生怕人家不知道里面坐的是轩王府那位不事生产,骄横无礼的主……
哪象她们墨府,只在角落里才有墨府的标志,虽然看得清,却并不显眼。
“奴婢一会进府就去找相熟的打听。”墨兰心领神会的点点头,也看向那辆华丽的车驾,侧过头笑着看了墨雪瞳一眼,难得的调侃起墨雪瞳道:“王爷对王妃可真是心疼,这马车跟王爷那辆可是真正的一对了,这走哪儿,都知道这里面坐的是王妃。”
这话说的好象,风珏染一时也离不开墨雪瞳似的,墨雪瞳嫩白的脸上不由的浮现出一丝羞红,恼道:“再废话,你就不用去了。”
“王妃,奴婢马上不多说,让奴婢跟着去吧,去晚了可就什么也看不到了。”墨兰笑着告饶。
一行人说说笑笑着上了马车,去往墨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