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尽量不去看他那冷的冻人的眼神,装模作样的在地板上找着老鼠洞,可是一个都没有,看着光滑的地板砖,我一边找一边思考着这样一个重大的问题,难道老鼠已经开化到没有等级制度的阶段,要不然为什么没有贵族老鼠常驻VIP病房呢?
就算是再迟钝,柳大小姐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那个,亲爱的,我忽然想起来家里的锅里还煮着泡面呢,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先回去了。”别人都是尿遁,再不济也是屎遁,她倒好,直接来个饭遁,还是一顿只用煮两分钟就可以出锅的泡面,从家里到医院就算是坐公交也要用一个小时,一个小时,泡面早就又被熬成面饼了,关键时刻,她怎么可以抛下我一个人和蒋面瘫这个定时炸弹在一起。感觉到她准备逃跑的脚步,我当机立断转过身去追她,可是上帝给了我一个聪明的头脑,就注定让我拥有了一个并不发达的四肢。
一小步,就差那么一小步,我就追上她了,而现在,我只能看到她逃命一样奔跑的背影,她就算是逃,也得给我留下坐公交的钱啊,我总不能为了一块钱到医院门口乞讨吧,这个有点太掉范了,虽然我现在过着吃了这顿没下顿的饥荒岁月,可是保不准哪天我一不小心就火了,万一别人拿这件事要挟我怎么办,好吧,我承认自己想的太远了。
我不情不愿的又进入那间所谓的VIP病房,然后关上门,顺便阻挡住了一群色女的眼球,老娘,不对,本姑娘连饭都吃不上了,她们还有闲情逸致看帅哥,怎么想都是不公平,饥饿这种事情就得大家都饿着,那才公平,虽然一个是精神上的,一个是肉体上的。
“我没想到你爱我竟然爱到了夜夜不眠的地步啊,尽然如此。”还没等他说出下一句话,我就接了过来。
“既然如此,我决定我们以后还是保持一定距离吧,正所谓,距离产生美。”我用脚趾头想想,都能知道他的口中绝对说不出什么好话。
“你想始乱终弃,吃了就不负责任。”他眯起眼睛,说出这样一句半真半假的话,那张俊俏的不像话的脸上竟然表现出了些许淡淡的忧伤,那模样像极了一个被丈夫抛弃了的怨妇,有那么一刹那,我真的有种想要走过去安慰一下他的冲动,太良善了,那小模样让我都不忍心拒绝他,如果他再假装的更像一点,说不定,我真就从了。不过,蒋大少爷很显然并不适合扮演这种弱小的角色,仅是昙花一现的瞬间,还没等我过去安慰一下他受伤的小心灵,他就再一次变了脸,眉宇间多了份浑然天成的霸气,“俞乐泉,你敢不负责任。”那神情哪有一点受气小媳妇的娇弱,根本就是理直气壮的在质问我,好像我不负责任他就会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样。
他总是这样,把太多的事情认为是理所应当的,认为我的初吻,甚至于我的初夜都应该是他的,所以他算计我,把一个女人最宝贵的两样东西都给拿了去,从小到大,他在我心里就像是一个神一样存在着,我努力追赶着他,他总是在毫不费劲的落下我一大段后,然后回头看着我,一脸戏谑的看着我,看着我的笑话。他在那一晚之后一声不吭的走了,一走就是两年,回来后,又忽然说要娶我,他试着讨好老俞,讨好我所有的家人,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要讨好我,或许,他认为只要他招招手,我就会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感觉到无比荣幸的嫁给他,可是,蒋允达,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理所应当的,我嫁给你,从来都不是理所应当的。这样想着,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自己看到他,比吞了一个苍蝇都感觉恶心,我强忍着胃里翻腾的感觉,拿出逢场作戏时的微笑,“你想哪去了,怎么会,我这是害怕你有负担,一夜情本来就不是一件大不了的事情,你不应该放在心上的。”
“是两夜。”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开始纠结于这样一个在我看来完全没有意义的数字。
“哦,原来是两夜啊,你看我这记性,真是该打,那个,你准备付我钱,还是怎么着。”真的,如果他准备付我钱的话,两夜这个数字对于我来说意义就不一样了,谁都不会和钱过不去不是,更何况是我目前已经穷得就差去挂牌卖身了的人。
“你缺钱花?”他看了一眼我那明显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保养过的头发,十分肯定的问道,头发是我的命,要不是真的穷到一定地步,我是绝对不会这样委屈它们的。
“废话。”当然这句话只能在心里说说,我一副狗腿模样的盯着他傻笑,不对,是陪笑,“是啊,我什么都不缺,就只缺钱了,要不然,你接济我一点,我不介意,真的,一点都不介意嗟来之食。”
“咳咳,我的钱是留给我未来老婆花的。”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他的耳尖竟然红了起来。
明白,意思就是说,我要是做他老婆,就可以随便花他的钱了,虽然亲也亲了,床也上了,有些话说出来显得很矫情,可是我还是不想享受那份殊荣,更重要的是,“谁说的,你前段时间明明帮嫩模祝采买了一辆奔驰,出手大方的很。”
我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竟然成功的愉悦了某人,他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老婆,你看,我都不知道你竟然这么关注我,从别人嘴里知道是一回事,从你嘴里知道我心里很高兴。”
我真想扇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我没敢告诉他的是,我之所以知道的这么清楚,完全是因为那个嫩模从他手里接过车钥匙的时候,我扮演树妖的那个剧组正在举行杀青聚会,当时我拼命和剧组里另外一个同样扮演树妖的人正在抢夺最后一块小猪排,我刚刚从那个人筷子底下抢过那块猪排,还没来得及吃,恰巧就透过饭店的落地窗看到了这经典的一幕,仅仅是一个不留神,我筷子里的那块猪排就被那位小妖又给抢了回去,我收回视线正准备抢回来,谁知道那个人抢先一步吞入了肚中,为此,我差点没抓着她的脖子让她吐出来。让我白白损失了一块肉,我能记不清楚吗?
当然,有些话埋在心里比说出来要好很多,事实总是很残酷的,我怕自己说出来后,这件病房会成为我的坟墓,这怎么好意思呢,太奢侈了,我的遗愿可是面朝大海,然后把我的骨灰撒进去,从此五湖四海任我游荡,怎么可以屈身于这样小小的一间小屋里。对面那位先生很显然会错了意,他把我的沉默自动归为了不好意思,事实上,我是不好意思说出真相驳他的面子。
他的笑意这次彻底到达了眼底,他就像是一个霸气的君主用对自己宠妃说话一般的语调,说出了一句让我忍不住想要胖揍他一顿的话,“既然你这么爱我,我决定把你娶回家,让你一心一意爱我。”
“你脑子有毛病吧,还是我脑子被驴踢了。”我在心里暗暗的反驳他,我没有反驳他,完全是因为我都懒的反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