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大理六中 刘杨
(学号:2035814)
我的童年是在施甸度过的。那时我和其他孩子一样爱哭、爱闹,可每当我哭闹的时候,总有一双温暖、粗糙的大手轻轻抚摩我,安慰我……
那双手就是奶奶的手。
奶奶是个纯粹的农村妇女,不识字,却懂得许多农业知识,还有满肚子的神话故事。每当我躺在她怀里撒娇时,她就用那双手抱着我,把她知道的所有故事讲给我听。
奶奶还有一双粽子大小的脚,走路很不灵便,那是旧社会带给她的痛苦,可我小时候却经常拿这寻开心,朝她喊“小脚奶奶”。奶奶听了不但不生气,还习惯地用手轻轻抚摩我,脸上满是慈祥的笑容。想想我那时真是太幼稚了。
那年我才四岁。一天中午,家里人都午睡了,我怎么也不愿进人梦乡,吵着要奶奶带我出去玩儿。奶奶没法子,只好带我去。刚出家门,我看见门前那棵桃树上缀满哪邂的大桃子,便嘴馋起来,连玩儿也不去了,非要奶奶摘桃给我不可。奶奶历来都很疼我,但桃树太高,她够不着,又不好去打扰家人的午觉,便回屋拿了个盆子,放在桃树底下,然后抬起那双小脚,颤巍巍地站上去,伸出那双枯瘦的手去摘桃。眼看就要摘到了,可身子一歪,跌了下来,昏了过去。
我那时什么都不懂,还冲地嚷着:“奶奶,奶奶,快起来摘桃,我要吃桃嘛!”喊了半天,奶奶也没动一动,我便吓得哭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奶奶醒了,见我哭得很伤心,心疼极了,可又爬不起来,只有抬起那双颤抖的手,为我轻轻地擦眼泪,还用低微的声音说道:“别哭,孩子,别哭!奶奶老了,不中用了,是奶奶不好,啊,别哭了!”
那时我觉得她的手好温暖,好可爱,便立刻止住了哭声。
我七岁那年,爸爸妈妈要接我去城里读书。奶奶已是70多岁,走路更不灵便。但我走那天,她坚持送我到村口,那双苍老浑浊的眼睛流露出依依不舍的神情(那感人肺腑的场面,我至今记忆犹新)。
我也舍不得离开奶奶,便赖着不走。爸爸过来,抓住我的手说:“走吧,不然天黑了,路不好走!”
我觉得爸爸的手既陌生又可怕,就像是一只魔爪,要把我和奶奶分开,便嚎陶大哭起来。
奶奶见我不肯走,就用那双我最熟悉的手,轻轻抚摩着我的头,声音便咽着:“听话,孩子。去到城里,你就可以坐汽车、坐飞机……”
我听了,半信半疑,但她那双温暖的手使我止住哭闹,终于上弃了。我把头探出窗外。随着车于的移动,我看到那双枯枝般的手在风中晃动着、晃动着,离我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最后变成一个小黑点,不见了。我又忍不住哭了起来。想到再也见不到奶奶的手,再也得不到她的爱抚,可真有些生离死别的味道。
奶奶,您可知道,您的孙女儿在远离您的地方,多少次梦见您那双温暖的、长满老茧的手。您可知道,每当我遇到困难时,也总是您的手给我无穷的力量,去战胜所有困难。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像您一样,用自己的手去创造一切!
名家点评:
以“手”为线索,通过对童年往年的记叙,具体生动地写出奶奶对自己的疼全,以及自己对奶奶怀念、内疚和感激的复杂心情。语言平实质朴,感情真挚动人。奶奶那双温暖粗糙的大手,或抱“我”,或抚摩“我”,或为“我”轻轻擦眼泪;或是枯瘦的,或是颤抖的,或是枯枝般的,或是长满老茧的,都得到恰当描写。
何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