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王海墨来接李思雅,可是一直没有看到她的人影,手机也关机。他想,或许是昨天太累了,让她多睡会儿吧。
张英出门,看到王海墨在翘首等待,觉得很奇怪,“海墨,思雅不是出差了吗?她一早就走了,你不知道吗?”
“出差?”王海墨很诧异。
“是啊,她说和俞诚一起去上海出差了啊。”
这个思雅,到底在搞什么鬼,王海墨隐隐感觉不安,看张英疑惑的神情,他只好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哦,是的,伯母,是我安排的,自己倒忘记了。我先去公司了。”
“好,你忙去吧。”张英心想,这孩子是太累了吧,自己安排的事情都忘记了。
王海墨将车快速开出小区,急忙给俞诚打电话,“俞诚,我是王海墨,你在哪里?”
俞诚刚起床,听到王海墨焦急的声音,赶紧说,“王总,什么事?我还在家里呢?”
“哦,思雅和你在一起吗?”
“嗯?”王海墨这样问,俞诚觉得很奇怪。
“不好意思,是我急昏了头,是这样的,今天早上我去接思雅,她妈妈说,思雅说和你一起到上海出差了,所以,我问问你。”
“出差?没有啊。”显然思雅在撒谎,俞诚觉得其中必有原因,“你们俩是不是吵架了?”
“没有啊,昨天我们分手的时候,她还好好的。我真担心她出什么事?”想起上次思雅被袭击的事情,王海墨还是心有余悸。
“王总,你别急,我先找周边的朋友问问。”听王海墨这样说,俞诚的心也纠结起来。
“好的,我现在开车到处找找,你一有消息,就给我电话。”王海墨急促的声音传了过来。
“好。我马上给她熟识的人打电话哟。先这样,88。”
放下电话,俞诚翻出号码本,给李思雅所有的朋友一一去了电话,却一无所获。
王海墨开着车,把滨江的大小街道转悠了三四遍,仍然没有李思雅的身影,他心急如焚。此时,他接到了母亲方玲的电话,“海墨,几点了?你怎么还没到公司啊,大家都等着你开会呢?”
“开会?开什么会啊?”王海墨讨厌母亲这种作派,不和他商量,就干涉公司的事情。
“你过来就知道了。”嘭地一声,不等王海墨说话,方玲就挂断了电话。
王海墨只得调转车头,先到公司。
王海墨到19楼,竟然看到张妮坐在李思雅的位置上,更加烦躁了,他不客气地说,“张妮,回你自己的办公室去。”
“可是,我……”看到王海墨生气的样子,张妮不由得有些紧张。
还没等张妮说完,方玲从里间走出来,说,“海墨,是我让她坐在这里的,以后张妮就是你的秘书。”
“妈妈,我不同意,思雅做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换秘书?”王海墨气呼呼地说。
方玲示意张妮先离开,张妮看看剑拔弩张的母子二人,赶紧离开了办公室。
“海墨,来,坐下。”方玲伸手拉王海墨,王海墨躲开,“有什么话,您就说吧。”
“海墨,让张妮上来当秘书,妈妈事先没和你说,是我做得不妥,可是,你这里不能一天没有秘书啊,我觉得张妮是最合适的人选。那个李思雅到现在还没来,这么没有时间观念,我看直接开除好了。”看儿子失魂落魄的样子,方玲知道,李思雅已经离开了。她在心里暗想,这个妮子倒是个守信的人。
本来一大早没看到李思雅心里就很着急,听母亲这样说,王海墨更加生气了,“您这样说,也太草率了吧。开除谁、录用谁,那是我的事情,不劳您操心。当初您让我回国时,不是说,公司的大小事务都全权交给我处理,您和父亲不干涉的吗?”
“当初是这样说的没错,可是,现在张云海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我也答应人家了,你不想让我做个言而无信的人吧?”
“那是您的事情。”王海墨冷冷地说。想起思雅现在不知身在何处,他就心痛,别的事情他压根儿就不想管。
“海墨,你这样说,我很伤心。我毕竟是你的妈妈,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公司,为了这个家啊。” 方玲软硬兼施。
“那您到底还答应他们什么了?”王海墨已经不耐烦了,如果只是让张妮当秘书,那自己就忍忍吧,可是母亲的表情告诉他,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他们只有一个条件,就是你娶张妮。”
“什么?这绝不可能。张云海帮了我们的忙,我们可以给他支付酬金啊。”果然还是这件事,自己根本就不爱张妮,何苦这样死死纠缠,还搬出这样的交换条件,王海墨只觉得可笑。
“你这孩子,张家会稀罕你的酬金!要不是张妮苦苦求他的父亲,张云海这次也不会出手相助的。我的意思是,先让张妮当你的秘书,你们培养培养感情,然后我选个好日子给你们订婚。”方玲早已把一切计划得妥妥当当。
“妈妈,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我根本就不爱张妮,我绝对不会答应的。”王海墨气愤,母亲凭什么将自己的标准强加于人。
“儿子,听妈妈的没错,娶张妮,才是你正确的选择。男人娶个自己爱的人,在事业上难有大成就;娶个爱自己的人,才能专注事业,在事业上取得成功。”
“妈妈,那是你的谬论,我要是坚持不呢?”王海墨豁出去了。
“反正李思雅不会回来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见儿子这么强硬,方玲一着急,说漏了嘴。
“妈,你说什么,你究竟对思雅做了什么?”王海墨没想到母亲为了逼自己,竟然拿思雅做文章,他的心都凉了。
“好吧,反正你迟早也会知道,不如我现在就告诉你,让你死心。招投标大会前,我找过李思雅,她答应,如果张云海出手助我们拿到地,她就离开你。看来,她果真是个言而有信的人。”方玲为自己想出的这招沾沾自喜。
“你竟然用这种卑鄙的手段逼走思雅,你简直是个魔鬼。你愿意怎样就怎样吧,这个总经理我不干了,我也绝对不会娶张妮。”王海墨对母亲失望至极。
方玲没想到海墨这么倔强,她极力劝阻,“海墨,别意气用事,你会后悔的。”
王海墨摔门而去,根本不再理会她。
李思雅乘坐的大巴两小时后就到了福山镇,柯珊穿着一身碎花连衣裙,隐约还能看出年轻时的美貌。她微笑着站在车站门口。
李思雅下车后,蹦蹦跳跳到柯珊面前,夸赞道,“珊姨,您还是那么漂亮。”
“哪里啊,岁月不饶人,老了。”柯珊笑着说。
“不老不老嘛。”李思雅亲热地挽住柯珊的胳膊,两人有说有笑地向镇上走去。
李思雅、柯陆和俞诚都是在福山镇长大的,只是李思雅已有很多年没回来看看了。镇上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立起了不少高楼,街道也变宽了,李思雅觉得很新奇,这里看看,那里瞧瞧。柯珊笑着说,“还是这里好,在滨江我怎么也住不习惯。”
是啊,小镇的空气很新鲜,小镇的人们很悠闲,有种生活的气息。李思雅觉得,回到这里,仿佛回到了童年时代。那时,她、柯陆、俞诚在街上跑来跑去,整个小镇都听得到他们开心的笑声。
到家了,还是以前柯陆母子俩住的那栋老房子,被柯珊收拾得清清爽爽。李思雅进门放下行李,各个房间转悠一圈,拉着柯珊不停地说,“伯母,记得吗?柯陆小时候在这里摔过一跤,再看这里,我们玩捉迷藏的时候,我躲在这里,结果被卡住了,呵呵,还有这里,我记得当时放着一束漂亮的塑料花……”
柯珊不停地点头,“老房子有故事,我和柯陆都舍不得卖这老房子,每年我都要回来住几次。思雅,你先随便转转,然后到柯陆的房间休息一下,我这就准备做饭去。”
李思雅在屋子里转了转,记起了不少儿时的事情,心情好了不少。转到柯陆的房间,由于昨晚没睡好,还真有点困了。她摊开被子,睡了下来。挪动枕头的时候,她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打开一看,原来是以前柯陆送给她的那块祖传玉佩,她记得就是那次出差回来后,自己亲手交还给柯陆的,本以为这块玉佩现在在王静那里呢,不曾想被留在了老房子里。
握着那块玉佩,李思雅思绪万千,当初柯陆送给她这块玉佩时,两人曾许下海誓山盟,如今一切都只是枉然。她放回玉佩,发现里面还有一张纸片,是柯陆的笔迹:思雅哭着离我而去,我的心被撕扯得鲜血淋漓,如果必须有一个人来承担痛苦,那就把所有的痛苦都转移到我身上来吧,我只要思雅幸福……李思雅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
柯珊进来,正好看到,关切地问,“思雅,怎么啦,是不是有什么委屈?”
李思雅赶紧擦擦眼泪,“伯母,没有呢。柯陆他还好吗?”
“还好,就是越来越瘦了,这孩子一直放不下你,心里苦啊,哎,这都是命吧。你们那么要好的两个人,谁想到会分开呢?”柯珊叹气,也在慨叹自己的命运。当初自己和王忠实,不是也生生地分离了吗?
“伯母,您不会怪我吧?”
“傻孩子,不会啊,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只怪柯陆没有这个福气。”
“伯母,别这样说。其实到现在为止,我还不确定当初将柯陆让给王静是对还是错,他们看起来似乎并不幸福。”
“思雅,感情的事,或许是需要自私一点、勇敢一点的。有时放弃,可能会让三个人都痛苦。”柯珊将玉佩重新放好,帮思雅掖好被子,“好,不说了,你先睡一觉,饭熟了我叫你。”
柯珊出去做饭了,李思雅实在太累了,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