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特/顿/冰/川/国/际/和/平/公/园
这里是象征和平安宁的所在,一座国家公园,连接起此地和彼端的文化……
在此之前,一山纵横两大国度的盛景绝无仅有。就像独特的地理位置赋予它与众不同的坐标一样,沃特顿冰川国际和平公园从一开始就成为带有某种象征性意味的放射性元素——随便哪个碎裂分子放在不同的文化土壤里,都能演变出无数个别有用意的符号,比如领土意识,比如和平构想,比如征服与被征服,比如千百年来探索不尽的人与自然的关系。
而在18世纪,这块鲜花盛放之地却被黑脚族印第安人牢牢看守。这个勇猛凶悍的马背民族把此地当做自己举行宗教仪式的圣地,对无意间闯入的白种人一律杀无赦。可是这丝毫阻挡不住人们对这片土地的探寻。第一个穿越这片领域的白人费尼安·麦克唐纳虽然差点丧了命,但回去后还不忘大肆宣讲他所遇见的美景——那里有终年白雪苍茫的连绵山峰,那里有地球上最清澈的湖泊,那里有奇花异草开遍原野。
只是,再剽悍的占领都抵不住时光荏苒,山河变更。1896年,穷困的黑脚族人终于将现在的冰川公园内大分水岭以东的土地卖给美国政府。后来,这块土地被美国命名为冰川国家公园;而另一部分则被加拿大政府命名为沃特顿国家公园。1932年,美加两国国会分别通过法案把两个公园重新合并,世界上第一个国际和平公园就此成立。两国政府还在公园立了一块美加界碑,吸引游人纷纷在此留影纪念。一脚横跨两大国,国界和领土的意识被淡化,只有那脚下秀美的湖光山色,格外引人注目。
若试图从地理因素的角度来解析沃特顿冰川之美,那么不可不提绵延5000余千米的“北美脊柱”——落基山脉。在这块辽阔的“脊柱”之上,大面积高逾3000米的山峰拔地而起,风景绮丽;形成于200万年前的冰川四处林立,壮观震撼;以沃特顿湖、罗乌亚湖、米德尔湖为首的650多个湖泊紧紧相连,如一连串逶迤的珍珠,从倨傲的落基山脉一路洒至平缓的草原,之间并无任何缓冲,于是当地人引用“山脉在这里遇见了草原”的句子,是以形容这里地势的起伏之突兀,气势之磅礴,风景之优美。
登到顶峰,引项高望,大好光景一片。山色如娥,花光如颊。在这块秘密后花园里,大自然静悄悄地用百万年时光和心力雕刻着这旷世艺术品,留待后世安然享用。
走下山峰,在落基山脉两侧,浓密葱茏的雨林遍布整个公园,其中最高大秀美的当数“落叶松之王”。这种北美西部最上乘的落叶松树,光地面处的树干直径就达1.5米,树高可达45~60米,没有任何一棵树木妄图把枝条伸到它的树冠顶上,它显然以无人企及的威严和霸气成为这冰川植物国度里当之无愧的霸主。
除了“落叶松之王”以外,在公园西北部,还有著名的“香柏小径”。这是一条幽密的小径,两边生长着茂盛的香柏和铁杉林。站在树下深吸一口气,仿佛整个人都被掏空,浊气呼出,躯壳焕然一新。
在“香柏小径”的尽头,森林正绵延展开,这里集中了全北美高山区最烂漫的野花。风过树梢,漫山遍野的北极花开得轰轰烈烈。行走其间,仿佛是在参加一场盛大的演出:风信子躲在树后唱着俏皮的B小调;鸢尾和鹿蹄草缠绵演绎一段恋风恋歌;数年只开一次花的“熊草”仿佛最大牌的明星,闪亮登场后便匆匆谢幕,能否观其芳容,全凭运气。
漫步在落基山脉间,你随处可见落基山山羊。其实,它并不是山羊,而是羚羊的表亲。大部分时间里它们常出没于山区的雪线与森林间,雪白的毛皮和冰雪融为一体,能使它们有效避开凶猛肉食动物的攻击。落基山山羊的体积不小,成羊体重约150千克,它们除了吃苔藓及青草外,也要经常补充盐分,所以常能看到它们舔岩石中的岩盐,这便是“山羊舔石”名词的由来。
除了落基山山羊,沃特顿冰川国际和平公园又被称为“熊的国度”。在这里时常可见棕熊与黑熊的踪迹。棕熊是濒临绝种的动物,印第安黑脚族称之为“真正的熊”。大多数棕熊性情平和温驯,喜食青草与树根,一听到人类的声响就会自动避开。相比之下,游人常见到的则是黑熊。黑熊的毛色十分多样,从纯黑色到棕色、黄褐色、浅金色,各不相同,但其体积较小,有着敏锐的嗅觉和快捷的奔跑速度。夏天的时候,熊喜好吃“素”,但天气一转冷,它们就开始对各种肉类感兴趣,而11月来临时,它们便正式进入冬眠状态,此时即便手捧一坛子蜂蜜做诱饵,它们也不会轻易出洞了。
这便是沃特顿冰川国际和平公园,它是落基山脉上的皇冠,自然和时光赋予其咄咄逼人的美貌,但除却最表层那片慑人心魄的湖光山色,它同时也是一个和平构想,一种精神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