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惨叫真的好凄厉,大家纷纷围过去,却发现房间的门金锁了,秦飞一个人在里面不停地惨叫着,好像见到了什么吓人的东西,周围胆小的纷纷退去了,胆大的在门口犹豫着不敢撞门。
他们三人赶到,石赞天揪着孟平:“里面发生了什么?”
孟平的脸都被吓白了:“我也不知道,平时这间房飞哥不让我们靠近,也总是锁着,所以我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松开手,孟平跑掉了,石赞天和文疯子对视一眼,他们做出了共同的决定。
“一、二、三……”两人齐心协力,很快就撞开了门,门内弥漫着一股草药味混合着酸臭味,门前的人们纷纷散去,这味道比刚才他们吐虫子好不到哪儿去。
待烟雾散尽,他们看见地板上躺着一个男人,男人不停地捂着自己的肚子,他的肚子肿得像个皮球,并依旧胀大着,看到这儿,文疯子拍拍脑袋:“哎呀,我居然把这茬忘了。”
兰晶玲不解:“什么事?”
“就是将头和蛊毒是会反噬的,你们俩吐出了毒虫,蛊毒反噬在秦飞的身上。看来问题严重了。”他陷入了纠结中,如果要救秦飞,他们三人很可能最后会死在秦飞的手中,这种人不要妄想他知恩图报。
可要是不救,便会违背他一法门的道义,道德上也说不过去。
最后,他竟不知怎么办了。
而这时,兰晶玲并没有关注秦飞,她两只美丽又硕大的眸子,此刻正盯着面前的镜子,镜子是长方形,乍一眼看去没什么不妥,可第二眼,她就看出了端倪。
镜子里住着谁?
那人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脸上的皮肤瘦得凹陷下去,原本蜡黄的肌肤变成了土色,两只眼睛鼓鼓的嵌在眼眶里,绝望地对着天花板。
“这个人应该是个生人,可是,我为什么感觉到了死灵的气息?”她不解,喃喃自语。
不一会儿,是石赞天走了进去,当他准备碰秦飞时,兰晶玲突然失声呐喊:“别碰……”
可还是晚了!
“啊……”惨叫一声,石赞天被击飞,他好像触电般躺在地上,眼神呆滞,眼前都是黑暗的,身体的毛发自然竖立,身上的电流还未完全散去。
看见他被电打,兰晶玲叹了一口气:“你动作真快。”
石赞天喘着粗气:“我这不是好心去救人吗?真是好心没好报。”突然嫌弃什么:“咦?你为什么会知道有危险?”
兰晶玲指着他肚子上方:“我看见那些婴灵手牵着手,围成了一个大大的圆圈,圈子越来越大、越来越快,现在已经化成了气流,灰色的气流,它们在帮他解除蛊毒。”
文疯子插嘴:“不,不是解除,而是代为受过。”
“什么?”她惊恐:“你的意思是,这些孩子在替他受罪?”
他点点头:“我想,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养那么多古曼童了,看来是有原因的,他身上所受的罪过,全都转化在这些婴灵身上,真是太卑鄙了!”
“不,我要阻止他!这些孩子已经够可怜了,他还这般利用!”
“你阻止也没用,它们已经跟秦飞融为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整个世界观都被颠覆了,兰晶玲别过头,不再看地上的秦飞,而秦飞呢?虽然痛苦,可他的呼声越来越小了,肚子也慢慢平复下去。
看到这一幕,三个见过世面的人不足为奇,可身后的凡人们纷纷屁滚尿流,大呼着:“有鬼啊,尸变了……”四下散去。
而这时,兰晶玲却痴痴傻傻地走向了镜子处,伸出手,她想试试镜子里的究竟是什么。
面前,文疯子随手扯下了一块窗帘,其实他早就发现镜子不对劲了,只是没兰晶玲看得那么真切。
镜子中的女人还在,这就像一台投影仪,将画面投放在白布上,事实上兰晶玲心里明白,这不只是幻境那么简单。
“兰晶玲,别碰!”他将窗帘施法后挂在镜子上,而后无风的房间里,这块窗帘布正匀速地,缓慢地一呼一吸。
“天啦,这是怎么回事?”她和石赞天头并着头一起观看表演。
文疯子手指对着窗帘写写画画着,就在他准备定下封印时,地上的秦飞忽然大叫一声:“不要……”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他哀求到:“不要毁了它,求求你……”
他本不想理会,可是,兰晶玲却拦住了他:“等一下,我看到镜子里有个女人,一个病怏怏、快死了的女人。”
秦飞挺着大肚子,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身上牛皮癣般的印记满满地趴在皮肤上,那模样别提有多吓人了。
“那是我老婆!”他终于露出了软相,石赞天有些狐疑,不知道该不该再相信他。
“我老婆的魂魄在里面,你要是毁了镜子,她就完了……”说着说着,声泪俱下。
果然,文疯子收手了:“我只是想封住它,具体怎么做还没想好。”
兰晶玲此刻瞄准时机,将手放在了窗帘布上感应,她闭着眼,用心去看镜子里的一切。
很快,她放手:“他说的都是真话,并且我感受到镜子里的女人还是个活人,只是,她的魂魄怎么会在这里呢?如果身体离了魂魄,她会不正常的。”
秦飞的肚子越来越小了,可那股婴灵的旋风还在继续。
兰晶玲忍受着难闻的气味,坚持地站在这里。
“我的老婆进入了假死状态,用最好的瞬间冻结技术将她冷冻,并送往美国护理,所以……”
文疯子想起蜻蜓的探路,好像提过秦飞的妻子中了钉降:“你老婆中了降头,而且还不是一种降头,对吧?”
秦飞愕然,很快就佩服起了这群高人:“是,她中了十八种降头!”
“什么?”这个答案出乎意料。
秦飞答道:“是的,有飞头降,情降,月经降,钉降,蛊降,药降……总之各种类型的降头。”
文疯子不敢相信:“不可能吧!这些降头都好厉害,普通人承受一种都难以存活,你的妻子怎么可能承受了这么多降头,却还能活下去?”
秦飞的嘴有些变形:“事在人为!”他捂着肚子,又痛苦地哀嚎一阵,过了一会儿才好些:“一开始,我大量地饲养古曼童,让他们化解降头,挡住煞气,但很快,我就明白这只是暂时的权宜之计,根本没办法根除,于是我就去南洋到处找降头师,到港台找了很多大师帮我妻子,但他们都没办法。”
“就算我妻子死掉,她身上的降头也会随着她的灵魂到达地狱,不断地折磨她,我当时很着急,不知道怎么办,后来,一个隐居在金三角的降头师傅被我感动,他帮了我,并用一些有法力的古曼童跟随着我,并把妻子身上的降头转移到我身上,用小鬼化解,同时他也在帮我解降,就这样,我的妻子算是挺了过来。”
文疯子指指镜子:“那为什么又这样呢?”
他叹了一口气:“当降头渐渐转移,渐渐被化解后,她的身体也支撑不住了,于是,我在那位法师的帮助下,决定让妻子成为一个假死人,让她的灵魂寄居在镜子里面,等我找到了解决方法,就可以令她康复。”
兰晶玲感叹到:“可怜之人必有可恶之处。”
秦飞纵然可恶,可是他对妻子一往情深,这样的情谊是世间少见的,可这并不代表他可以因此为所欲为,就如现在,将他们半哄半骗半威胁带到了鬼煞河,还在吃饭时对他们下蛊!
“虽然你妻子的肉体是得到了休息,可我能看出她在镜子里一点也不开心,同样那么痛苦。”兰晶玲将窗帘布放下,她有问题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