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秦飞第一个冒出水面,他的呐喊传得很远很远,放眼望去,他们离刚才的磁场漩涡已经很远了,不难想象,他们的刚才是被多大的力量抛出,而现在,河水推着他们走,他们已经回不去了。
而秦飞手中握着破碎的镜子,掌心全都是鲜红的血液。
“安塔……”他颤抖着,挥动着双臂想游过去,说时迟那时快,身边的石赞天拽住了他:“别过去,危险!”
“我的老婆在那儿。”他依旧呐喊着,疯了似的一定要一同殉葬。
兰晶玲从水里冒出来,好险,幸亏没喝到河里的水:“秦飞你疯了吗?如果你现在游过去,安塔的牺牲不就白费了吗?她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无非为了你好好活着,而你看看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她的话在理,可秦飞偏偏听不进去。
他挥动着双臂一定要游过去,他的妻子,他今生最爱的人就在那里,虽然她不是个好女人,可是,这并不影响他的爱,就算没有夙世因缘,他也相信俩人会生生世世相爱,永无休止地纠缠下去。
“不管面对多大的困难,我都要保护你的,我是你的男人,怎么能让你……”他话还未说完,就晕了过去,石赞天动手打晕了他,如若不然,这个人今天非得死在这里。
孟平和阿金抓住了皮艇,文疯子和艹蛋潜入水中将包裹捞回来,待几人重新回到船上,大家都湿透了。
而天色也渐渐暗沉了。
大家都喘着气,对刚才的事心有余悸,兰晶玲望着身后,已经看不见密集的磁感线了:“安塔,不管你生前做了多少坏事,从你开始反省,一切就大不同了!”
如果还有来世,希望她能和秦飞再续前缘吧,只要别再伤害别人。
“兰晶玲,你在想什么?”石赞天安顿好了秦飞,这才注意到她。
她轻叹一声:“看来,我们是回不去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只要有心,我们一定能走的。”
“嘘……”她避讳地盯着船上的阿金。
此刻,两队人换了位置,秦飞和阿金跟石赞天、兰晶玲在一条船上,文疯子、艹蛋、孟平依旧在前面开路。
夜里不凉,反而有些闷热,大家身上湿哒哒的,好像衣服贴着的不是皮肤而是心脏,怎么有点喘不过气呢?
他们此刻是顺流而下,大家也省了力气,坐在船上,石赞天拿出了水和饼干递给她:“还好包包是防水的,不然,我们得饿死。”
“是啊,身上留有河里的气味,难受得要死。”她看了一眼秦飞,秦飞醒了,可好像失了魂魄,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只是双手还握着镜片,手里的血就没止过,不过还好,兰晶玲知道那些伤并无大碍,事实上,就在秦飞从水面冒出的一刹那,她看得清清楚楚,跟着他的那些古曼童,全都消失不见了。
是啊,它们理应不见了,因为它们的到来,本就是因为安塔,安塔消失了,它们也随同降头一并消失,所以现在秦飞的手臂上已经没了牛皮癣的疤痕,恢复了他本来的面貌。
秦飞的降头解了,可是心结却无法解开。
而现在,秦飞正在思考一个问题,他究竟为了谁而活着。
经过了这件事,孟平和阿金对他们三人不敢怠慢了,这几人看样子都是懂得些法术的高人,不能随便得罪了,所以,他们没叫俩人吃东西,俩人也不敢伸手去拿。
文疯子看到后将一瓶水递给孟平:“你咋那么紧张呢?”
孟平结结巴巴地说:“大师,从前都是我有眼无珠,您就行行好,绕我一命吧!”
文疯子无奈地摇摇头:“我当什么事呢?你好好的,我干嘛要杀你,以后该干嘛干嘛,除了伤天害理的事。”
“是是是,小的知道了!”他点头哈腰道,要不是记挂着老婆孩子,他也是豁出去的好汉一条,谁也不低头啊。
阿金见状也开始和兰晶玲等人套近乎:“大姐……”
“叫谁呢?”她瞪了一眼,自己有那么老吗?
阿金看样子是个懂眼色的,立刻改口到:“美女。”
“叫我兰晶玲吧!”
“蓝精灵?”阿金已经强力忍住了:“是那个蓝精灵吗?”
“咳咳……”她的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好像每个人听到她的名字都会大惊小怪一场,也难怪。
石赞天拍拍他的肩:“看到没有,女王大人生气了,如果她不开心,倒霉的只能是你们。”他凑到阿金耳边:“她是灵媒介质,能看到鬼的……”
“哎呀,大、大姐,我不是故意的!”他正的吓坏了。兰晶玲干脆将头扭在一边,不跟这种木头说话。
夜幕降临,他们的船只还在顺流而下,这条河流真是古怪,呆了那么久,一条鱼都没有看到。
河水好像特别深,黑乎乎的好像下水道的污水,可兰晶玲知道,这不是普通的污水,它透着邪气,这是一条被邪气侵染的河流。
如果人喝了这条河的水,很可能会中邪的。
所以,就能解释,为什么河里没有任何生命。
兰晶玲问阿金:“这条河的下游是做什么的?”她开始担心,如果下游有人不慎喝了这条河的水,一定会出事的。
阿金想了想:“它在下游是一条排污的观赏河。”
“观赏河?”她终于放心了,这样也好,让邪气流入大海,让大海里的海神来净化邪气。
比如阿蓝……
她想起了阿蓝,不知道这位新生的海神是否也在思念他们。
“这条河的水太黑了,大家都怀疑水里有什么脏东西,怕喝了得癌症。”
兰晶玲冷笑一声:“喝了这河水,恐怕比癌症还可怕。”
就在这时,四周安静极了,突然,从山谷里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听着唢呐吹响,好似一首哀乐,看来应该不是好事。
这阵唢呐声很是邪门,曲调真是怪异,时而高扬,时而迂回,是一种很奇怪的曲子,听到这儿,兰晶玲的头开始痛了。
“有问题……”她指着前方,黑乎乎的****前方。
石赞天顺势望去:“兰晶玲,什么有问题?”
“你们没听到吗?”她感觉唢呐声越来越大了,耳朵都要聋了。
石赞天摇摇头,这时,只见正在盘腿打坐的文疯子突然睁开眼,也盯着峡谷的方向,手中的绿宝石戒指出现,幻化成一个串珠,文疯子交缠在双手,神色凝重地望着黑暗。
很明显,他和兰晶玲都感受到了,一群不速之客正在像他们靠近。
“兰晶玲,你能感受到什么吗?”文疯子看不见,但却能感觉到强大的阴气呈浪花之势袭来。
兰晶玲捂着头:“我的头好痛,我什么也看不见,周围好黑,好像谁用幕布遮住了我的眼睛,好黑啊……可是唢呐好吵,吵得我头疼,我刚才明明可以看见他们,可是那团幕布太厚,我始终看不到……”
这下,文疯子不得不做好准备了,这是什么怪东西,竟然连灵媒介质都没办法感应,对了唢呐,她提到了唢呐声,难道,唢呐是关键?
说着,他对孟平说:“想办法把两艘船连在一起,我要给你们做法封身。”
话音未落,孟平就麻利地抛出他们的绳子,阿金接过绳子后,两艘船渐渐靠近,文疯子从孟平开始,对着他的头顶画符,并念着法咒:“东方、南方、西方、北方,四方无忌,请神封身,邪灵不侵!”
说完,孟平的身子一怔,整个人好像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