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打了个寒颤,老烟指指地上又指指土堆:“这、这……”
“走吧!它都走了,我们呆着干嘛?”老聂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只当做俩人淋了雨,淋坏了脑袋和眼睛,做了一场离奇的梦。
踏上台阶,他们都各怀心事,这是个从未见过的怪东西,浑身的光彩和诡异的镜面,那镜面模模糊糊的一片,好似山顶挤满了雾,看不到九天外的仙境,于是他们成了无缘的人,无缘的人,就理应不再相遇。
“不对!”这次老烟的喃喃自语难得令老聂认同,屋子里太安静了,安静得令人毛骨悚然,袁斌或许还在昏迷之中,周平或许累了不再忙活,可是李媛呢?这个平日里叽叽喳喳的百灵鸟,她的胆子最小,楼下发生了这么大的响动,她怎会如此安稳?
不,这不止是安静,而是……
还有着从脚底凉到心尖的莫名恐惧,都将在这一夜发生!
“里面的人,没事吧!”老烟再一次推开房门,坐落于楼梯口的203成了首选目标,当门内的光线照亮走道,老烟发出了强烈地吼声:“袁斌……”
地上躺着一个血肉模糊的男子,男子身上裸露的部分横向排列着密密麻麻的口子,每一个口子都渗着鲜血,他脸色苍白却呼吸平稳,再看看躺椅上,周平的眼镜都来不及脱下就陷入昏睡,袁斌身边趴着如死猪般的李媛,李媛的嘴唇有些发紫,但双肩起伏尚且平稳,全身湿哒哒好似被饿狼的口水****过。
是什么,究竟什么力量令三个大活人变成如此狼狈?
“醒醒……”老烟拍打着三人的脸,迅速将精力都放在袁斌身上,老聂稳稳当当地来到厨房边,捡起脸盆接了一盆的冷水,三步来到几人边上,大手一挥,整盆的水就溅到了三人脸上。
“别动!,这是什么?”老烟发现一条细长的血红带子伸入袁斌的身下,顺着带子的源头他们发现,竟然连着这部坏了一只喇叭的录音机!
磁带,原来这是《忆秦娥娄山关》的磁带,可是它是如何跑出来,最后又被袁斌压在身下的呢?
“太诡异了……”
老聂眉头始终紧锁,正准备去医务室打电话叫救护车的同时,周平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黑气,堵住胸口的塞子终于被拔出来了!
紧接着,李媛也晃晃脑袋,她于地板上转了个身,仰面对着三十瓦的灯泡,袁斌侧脸吐出一口血痰,将脑袋摆正,眯着眼睛稍作停顿了三秒,立刻从地面蹦跶起来,捂着胸口猛喘粗气。
“啊,别,别动……”袁斌正巧对着老烟手里的磁带,另一只空闲的手立刻握住,完全不顾身上的皮开肉绽。
“怎么回事?”老烟还来不及多想,李媛立刻只手着厨房的位置,瑟瑟发抖,一边弄着身上的黏液,一边大哭大叫:“那儿,那儿藏着好多舌头,妈呀,想起来我就起鸡皮疙瘩!”
袁斌手中端着脸盆,回头对着这个做了晚饭的灶台,上面的墙壁蒙上了层层叠叠发黄的旧报纸,哪有她口中的舌头?
轻轻挑挑眉,老烟已经抢先一步接近灶台,大手一挥,一层蒙着灰的报纸便被撕扯下来,当墙壁的一角展现在众人面前时,所有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一些同样泛着青黄的石板和黄纸正四四方方的排列于墙上,上面用朱红的笔墨写着三个字:无名氏之位!
袁斌也加入了行列中,一盏茶的功夫,满墙的废报纸就脱落,只见小小的厨房三面墙壁,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有名氏与无名氏的供奉在牌位,正中央的顶端糊着一张褪色的黄纸,上面写着歪歪扭扭的三个大字:饿鬼道。
“妈蛋,这是什么鬼东西!”袁斌张嘴就是脏话,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居然还记得骂人。
“不识字么,饿鬼道啊!”老聂看到一个个灵骨塔般的石碑嵌在墙壁上,全身顿时起了鸡皮疙瘩。
周平有些虚弱的开口:“刚才我看到那个老人了,他在镜子里显像,用录音机跟我对话。”大家都期待他继续说下去,周平将眼镜重新戴上:“老人很慈祥,他告诉我他是老爷庙的庙祝,这些饿鬼都是那些年饿死的百姓,他们有些全家都死完了没人安葬,于是他就在自己的屋子里给他们安上了牌位,每天煮大锅饭供奉着,直到他去世……”
“我们之前也见到了一些奇怪的场景,这些恶鬼从墙壁里伸出舌头,将那些红卫兵都杀死了!”李媛蜷缩在地面,想到饿鬼杀人的情景重放,一条条湿哒哒的大舌头不停地扭动,她当即朝袁斌的身旁靠近了些。
“这么说来,这儿还真是处处透着古怪……”老烟双手踹在裤兜里,看到袁斌身上的血口子当即后背发凉:“还是去医务室上上药吧,感染的话就麻烦了。”
“嗯!”袁斌闷哼一声,只见他爬起来对着地上卷做一团的磁带磕了三个响头:“谢谢老爷子救了我们。”
“救了你们?”老烟踱步到磁带边上,蹲下来看着这图案脆弱的小东西。
“老爷子其实是被人害死的,那些个陈年往事咱们就不提了,当时老头子死的时候磁带正好在录音,那灵魂就收进了带子里,这些年饿鬼都记着老爷子的情分,所以没生出什么事端,只是这次我们的闯入让它们失去控制罢了。老爷子从带子里爬了出来,用他的魂和我的血喂养了这群饿鬼,也算是暂时保了安宁吧!”看到老烟和老聂一副冷冷呆呆的表情,袁斌脸都憋红了:“你们不信啊?”
还没等老烟回答,老聂就抢先着开口:“不,我信!”
这下换周平等人大跌眼镜了:“你们怎么突然都变了……”
警车匆匆沿着山上的土路向着附近的李家村驶去,这儿离采沙厂比较近,同时也不会引人注意,待村长何大友引着他们到村中废弃的老祠堂稍作休息之后,郭振安当即跟何大友去隔壁的天井处详谈,此地来到李家村只有一辆车,其余的警车全都回到乡里去了。
偌大的祠堂内只有几个单薄的人影,梁笑笑不是第一次入住这样的环境,当即麻利地收起起周围的破椅子破碗,警员陈明亮为他们找到了两根长凳摆放在墙根下,招呼着石赞天和科依坐下休息。
科依瞪着一双琥珀色的大眼睛环视一周:“可惜了,这么好的文物被糟蹋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