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来了,竖着它两根长长的胡须,它红着一双大眼睛,并不陌生地盯着爪子下的众人,它一点也没有暴怒,没有呼风唤雨,只是静静地将目光移向铜柱上的红衣女子,与她充满恨意的眼神对视,然后有些不解。
这是它从未见过的眼神,它有些奇怪,究竟是哪儿找来的小怪物,这么有趣!
祭师扶正头顶的犀牛角:“伟大的酒神啊!请享用这些美味的俘虏吧!她是我们几十年的死对头,是羌部落的圣女!我们的勇士很多都死在她的妖术下,现在,杀死她,用她的血来润润你的喉咙,让她的头放在塔堆的最上方,用她的眼眶插上彩条向其他部落示威,让她的灵魂永远无法轮回,所以,现在,杀死她吧!”
黑龙有些不耐烦,其实它不喜欢吃荤,只是地上的小人们不明白。
祭师转身对着石桌上的沈锐和胡六毛,他不知道哪儿来的两个异族,他们衣着古怪,应该是其他部落派来的探子!他们一定想搞破坏,因为今天是一年一度的酒神狂欢日,这是他们最神圣的日子,噢,这些不安分的外人,总喜欢挑着日子来破坏他们在神灵中的形象。
想到这里,祭师干巴巴的老脸像极了风干的牛肉,他凹陷的一只眼眶微微泛着光,本来还想从族人里挑两个女孩来让酒神享用,这下好了,一切都省事了,只是刚才逃走了一个外族人,他已经派手下去追了,相信很快就能追到……
踢踢踏踏一阵脚步声传来,石赞天等人警觉地躲在转角处,不远处跑来一群人,他们脚步沉重而且凌乱。
老烟竖着耳朵辨别着人数,一共有五个脚步声传来,他根据土著民的身高、身材计算与脚步声相对应,最后发现,他们每个人都超重了,意思是,他们的手里都拿着重型武器!
靠近石赞天的耳朵,他低声道:“五个人,有武器,你二我三!”
石赞天点点头,这时,兰晶玲不高兴了,她举举手中的弓箭:“至少留一个给我吧!我可不是弱女子!”
看到她自信的模样,石赞天有些恍惚,好像多年前也有这么张脸充满自信,她的手里握着一把小巧的银色弓箭,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好,你的箭法我们都见识到了!”老烟暗叹自己身手敏捷,否则,刚才就被一箭穿心了。
兰晶玲吐吐舌头,做好一个拉弓瞄准的姿势,在石赞天眼里,她的动作不像第一次接触弓箭,因为他拉过这把弓,自然知道需要多大的臂力才能撑满,一个大男人都觉得吃力,更何况是女子呢?
可是从兰晶玲的姿势和眼神中,他看不出任何的吃力,好像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兵,这些都是最简单的技能,他不禁细细打量,这个兰晶玲究竟是什么人。
嗖的一声响,箭头穿过一只的胳膊,其实兰晶玲可以射到对方的胸膛,可是临到头却偏了方向,从某种程度上说,她不想闹出人命,不管这是不是现实世界。
“啊……”男人捂着自己的胳膊哀嚎,他是领头人,身后的人见到后不仅没有躲闪,反而凶残地举着骨刺冲了上来,老烟赤手空拳对付两个,而石赞天也硬着头皮上阵。
使用左勾拳,石赞天合身的衬衫崩开,露出性感的肌肉,老烟则是一记擒拿手,脚边就躺下一个人,另一个人看到后有些退缩,面黄肌瘦的脸上是深深的恐惧,眼前的这群外族人,比他们想象的要可怕!
兰晶玲似乎还上了瘾,再度从背篓里取出一根箭搭在弓弦上,毫不费力地撑满,兽骨弓变形成一个浑圆的胖东西。
“石赞天,我帮你吧!”她眯着眼睛瞄准正在打斗的土著人,那人根本就没发现死神正站在他身旁,石赞天一个侧脸发现兰晶玲瞄准了对方的脑袋,立刻用肩胛挡住:“不要,别让你的双手沾满鲜血。”
听到这话,兰晶玲乖乖地垂下了手臂:“对啊,我怎么可以这么做呢?他们都是人命啊……”
老烟解决了自己的两人,刚准备帮一下石赞天,就发现他反扣着土著人的手,轻轻一拧,咔嚓一声,那人的胳膊就脱臼了。
“啊……”土著人痛得啊啊直叫,虽然他们不会说普通话,但是,在人类通用语言中,痛苦的哀嚎是一样的。
石赞天装作无辜地摊开手:“你们看到了,不是我,是他自己动的……”
“你当我们瞎了吗?”兰晶玲刚准备笑话他,突然,之前被她射中的领头人爬起来就跑,一边跑一边捂着手臂。
追,这是他们唯一能离开迷宫的机会,果然,还没跑出多远,老烟就截下了他:“小子,你也不看看是跟谁比脚力……想当年我们训练的时候……”他滔滔不绝向土著人炫耀着他的强项,对方愤恨地对着他们,咬牙坚忍着。
这时,兰晶玲开始发挥女人特有的感性与温情,好像刚才冷血的弓箭手跟她没任何关系:“你听着,我们不是坏人!我们只是不小心进入了你们的领地,并且,有两个朋友在你们手上,带我去找他们好吗?”
她说得慢极了,生怕土著人听不明白,只是地上的他却微微点了头,他愿意带着他们去找朋友,只是……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心中暗暗想着,只要到了祭坛,他们将成为酒神肚子里的新祭品,到时候,他一定会满足他们的愿望,让他们见到所谓的……朋友!
扶他站起来,老烟和石赞天一边一个架着土著人前进,他一会儿指指左边,一会儿指指右边,一模一样的道路让他们头晕,不过这不要紧,很快,他们就听到了人声,抬头,那条黑龙就漂浮在头顶上,它张着嘴,仔细选择自己的猎物……
“老烟……”兰晶玲看到了石桌上的他们,刚想冲出去就被石赞天拦住,这时,老烟敏锐地察觉到土著人准备造反,手掌利索地敲击他后脖子,他软绵绵地躺了下去。
石赞天悄悄观察着,村子里的族人都在这里,他们现在贸贸然冲出去无异于送死,转头间意外地发现,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放着一只造型古怪的坛子,两个壮汉守在坛子边,那是什么东西,怎么会被如此重视呢?
不多时,石赞天和老烟使使眼色,他们一左一右悄悄朝守卫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