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你遇见谁,他都是你生命中该出现的人,绝非偶然。
我很认同这句话,绝不止是单单认同而已。我一直是这么做的,我从不大张旗鼓,热情洋溢的活跃于每一个我认识的人身边,既然是命中注定该出现的人,那他必定会出现,不会提前,也不会延后。
所以,我的朋友很少,或许一只手便能数完吧。
而那些只是见过几面的人,或许连我这个人的存在都不记得吧。
我叫艾念,一个普普通通的大二学生。
你淡的就像一杯水。
她经常这么形容我,而我只是笑。
她是我的闺蜜,十几年的闺蜜。她就像一团火,与我截然不同,我不会做的事情她都会做,例如,她很喜欢交朋友。
但她却有个很古典的名字,叫古柔,我猜她妈妈一定没想到她的性格会变成这样,一定很头疼吧。
她有个很骄傲的本事,她一直拿来炫耀。
那便是她牵线搭桥的本事,她好像从来没有失败过,她已经牵手成功了二十几对情侣,每个人都对她很感激,所以她的朋友比我的多得多,我甚至觉得,交朋友才是她的本事。
我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如果非要说有,那便是我这一头已及腰的黑发。
古柔常常摸着我的头发,满脸的羡慕,说:“这肯定很值钱。”
我早已习惯她这样的无厘头。她曾对天发誓,一定要把头发留到比我的还长,然后拿去卖钱,每每听到她这样讲,我总是忍不住想笑,她定是从钱眼里钻出来的。
但显然不是,因为她有个十分美满的家庭,这也是我时常暗自悲伤的地方。
我的那个家,支离破碎。
我家并不穷,反而还很富裕,似乎每个不幸的家庭,都是不穷的。我的爸爸开了一家广告公司,业绩很差,濒临破产。
所以他一直很忙,为了我们的生计,为了让我衣食无忧,为了不让我过苦日子。我知道,他是过怕了穷日子,所以他很小心的经营他的公司,那可以说是他的第二个孩子。
我时常想,要是公司破产了就好了,这样他应该会多给我些爱,而不是钱。
但我的希望终究是落空了,他的公司非但没有倒闭,反而蒸蒸日上,他便越来越忙,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女人,一个老女人。
没错,她娶了那个女人,那个比他大了十二年的老女人,那个女人,终于得偿所愿,成了我的后妈。
我实在是鄙视她,竟用钱买了个丈夫,我同时也鄙视我爸爸,但我却没办法怪他,他毕竟是为了我,至少他是这么说的。
于是,他有了他第二个孩子,活生生的。
她叫林朵,比我大一岁,或许我该叫她姐姐,但我从不这么叫她。
如果按年龄来排,也许我才是爸爸的第二个孩子,但这已经无所谓了,因为我搬出了那里,连家都算不上的豪华别墅。
走的那天,他没有拦我,只是拿出一沓钱,让我找一个好一点的住处。
我收下了,谁也不会和钱过不去,然后,我转头就走,没有一丝留恋。
但事情往往是那么出乎意料,不属于我的,终究不属于我。
我的钱丢了,在路上被光明正大的抢走了,我没有去追,也没有惊慌的大呼小叫,我觉得理所当然就是这样,这钱就该被抢走,这样我就不会觉得亏欠他什么,也不欠那个老女人什么,我不会用她的钱。
但是,我已经身无分文。
所以,我拨通了她的电话,我的闺蜜。
“你怎么那么不小心,那么多钱也不藏藏好!现在没钱了吧,不要以为我会帮你,我只是来看看你落魄的样子,看你以后还怎么保持你那副淡出渣的表情!”
迎来的是劈头盖脸的责怪,但我却很平淡的笑着,甚至有些偷喜,要是让她知道我的钱是直接拿在手中,不加一丝掩盖,她的表情恐怕会更精彩吧,但我知道,她只是说说罢了。从她的话语中,我能触摸到浓浓的关心,我一度觉得闺蜜比家人更重要。
古柔看我这样从容的笑,终于还是停止了让我改邪归正的演说,几乎每次都是这样收场。“算了,你这个非人类,住我家去吧。”
“好。”在我的认知中,古柔一直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她比谁都善良。
太过诚实的回答一如既往的收到了古柔的白眼:“你脸皮怎么这么厚!”
古柔的家很温馨,没有那么奢侈的装饰,也没有那么奢侈的人。
“你就是小念吧,你肯定还没吃饭吧,快来,阿姨做了午饭。”开了门,古柔的妈妈竟就站在门口,是在等着我们啊。
她很漂亮,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一股优雅,这真是个温柔的女人,难怪会给古柔取这个名字。
“谢谢阿姨。”我礼貌的回应,来彰显其实我也是个有家教的女孩,虽然在家里,从没有人教过我。
阿姨做的饭很好吃,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竟吃得我鼻子有些发酸,我知道,那是因为这些饭菜中多了一种作料,那便是感情。我好想吃一口我妈妈煮的饭,为我煮的饭。
“小念啊,你的事情阿姨也听小柔讲过了,你就放心住在这里,不要怕麻烦,阿姨欢迎你。”
“谢谢阿姨。”对于古柔妈妈的热情,我只能想到谢谢,虽然从进门到现在,我一共只说了八个字,但内心的感激,又怎么是八个字能概括的,在这里,有一种家的感觉。
但我知道,我终究是要搬走的,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家。
或许我该去找一份工作。
我没有把这个想法告诉古柔,我怕她多想,我怕她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