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书是专就《离骚》中所涉及的草木加以注疏。作者是南宋的吴仁杰,字斗南,河南人,淳熙进士,历官罗田县令、国子学录。书成于庆元三年(1197)。作者在书跋中写道:“少喜读离骚文,今老矣,犹时时手之。不但览其昌辞,还以其竭忠尽节,凛然有国士之风。每正冠敛衽,如见其人。凡芳草嘉木,一经品题者,谓皆可敬也。”所以他“按尔雅神农书所载,根茎华叶之相乱,名实之异同,悉本本元元,分别部居,次之于椠,会萃成书,区以别矣。”这说明写作的目的是要继承《离骚》以芗草为忠正,莸草为小人的用意,把《离骚》所记草木“别流品,辨异同,薰莸即判,忠佞斯呈,用补刘杳旧疏之亡,因以畅其流芳遗臭之旨。庶几言者无罪,闻者足戒。”(清代鲍廷博语)所以,对所记草木55种,按芳草、嘉木到恶草的顺序排列。在前三卷列荪、芙蓉、菊、芝、蘭、石蘭、蕙芷、茞、杜蘅、蘼芜、杜若、芰、蘦;荼、薜荔、女萝、菌、茹、紫、华、瓜、莼、蘋、蒿、苴、蒌、薠、胡、绳、芭、揭车、留夷;橘、桂、椒、松、柏、辛夷、木兰、莽草、楸、黄棘。第四卷列薋、菉、葹、艾、茅、萧、葛、篇、荠、樧,以表达存善去恶的寄意。最后列众竹中“最下”的篁竹。这种排列在分类没有什么意义,但就各卷的内容看,第一卷多记芳草,第二卷多记木类。草木有别。每卷中不少植物是按形态相近而排在一起,有一定的意义。更主要的是,在对各种具体植物形态描述和特征鉴别方面有所增益。
例如“荪”条,根据生活环境不同,把昌蒲区分为“生下湿地者曰泥昌、夏昌;生溪水中者,曰水昌;生石上者为石昌蒲”。对石昌蒲又按叶形、花色区分为三种:“生蜀地,叶作剑脊而无花,一也;生阳羡山中,不作剑脊有花而黄,二也;生茅山溪石上,亦不作剑脊而花紫,三也。”区分是很细致的。对兰与泽兰区分说:“兰草生于水傍,叶光润,尖长有歧,阴小紫,花红白而香,五六月盛。”“泽兰在水泽中及下湿地,苗高二三尺,叶尖,微有毛,不光润,方茎紫节,七月八月开花,带紫白色……”根据茎形和花色、花期区分兰科的兰草和唇形科的泽兰,是正确的。再如兰与蕙相似,以着花多少相区别:“至其发华(花)、一干一华而香有余者兰也,一干五七华而香不足者蕙也。”又对马兜铃科杜蘅的记载:“叶似葵,形如马蹄,以生山之阴水泽下湿地。”“似葵而香”、“根粗黄白色,春初于宿根上生苗,高二三寸,茎如麦藁粗细,每窠上有五七叶,或八九叶,别无枝蔓,又于叶茎间罅内芦头上,贴地生紫花,阇,结实如豆大,窠内有碎子,苗叶俱青。”对杜蘅的多年生草本、肉质茎、丛生叶、紫色花等特征,描述得十分清晰,并且将它与独茎四叶白花的及已和花深紫、味极辛的细辛相区别,也很恰当。疏中对前人的误断也多有匡正,例如“樧”条:指出王逸把樧和与之相似的茱萸定为一种是错误的,认为樧应该是椒属的蔓椒即野椒;把艾与白蒿定为一种也是错误的,认为艾与白蒿只是相似,艾茎类蒿而叶背白,白蒿是叶上有白毛,似细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