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完后,我回到了老妈家。崔浩小子出差去了,我则没处解决温饱问题,所以只好又回到老妈家里蹭饭吃。到了老妈家,我看到大姐、大姐夫、二姐、二姐夫她们都在,他们正围桌而坐,准备开桌。
老妈看到我推门而入,很是惊讶,问道:“若拉,你怎么回来了呀?来得刚好,你大姐、大姐夫、二姐、二姐夫他们也都来了。自你搬出去住后,咱一大家口快有三个多月没有聚在一起了吃饭了。”
我边拖鞋子边道:“崔浩出差去了。”
“难怪呀,自个不会弄饭了吧,说了平日里要学着做饭,哪有女的不学做家务的呀。”老妈满眼怪责道。
“妈,不是我不想学,是崔浩不让我学,他说,我这双手是用来敲键盘的,不能弄粗糙了。”我很自恋地伸展出自己纤细的手指,嘟嚷道。
大姐听了,掉转头对大姐夫报怨道:“听了没,你看人家崔浩多知道疼人呀。家务活,挨都不让他挨。”
大姐夫嘿嘿笑道:“咱新婚第一年,家务活可也都是我包的哦。”
当我放下我的包包时,老妈给我添了一双碗筷。
坐着吃饭时,二姐问:“若拉,崔浩的爸爸、妈妈态度还是那么坚决吗?”
我停了筷子,微微皱着眉头道:“崔浩搬出来后,只回过家里一趟,听他讲,他老妈还是黑着一张包公脸,没有搭理他。我呢,更不敢上他家门了,他老妈一张嘴像刀子似的。”
二姐夫道:“你们这样也不是事情呀,他们不同意,你们干脆自己先把结婚证给领了。”
我无所谓道:“这样,会把关系搞得更僵的。其实那证只是一个形式,两情相悦才是实质内容。”说完,我又拿起筷子,朝嘴里扒了一口饭。
二姐搁下筷子,担忧道:“可你们这样不打结婚证,不办酒席,总让人觉得不踏实呀。”
我边嚼着饭,边道:“结了婚还有离婚的呢,有了证就能保证两人长长久久,恩恩爱爱吗?”
大姐放下筷子,激动地插嘴道:“不能保证恩恩爱爱,但能像商品注册了商标一样,有商标权呀,谁侵犯了你们的权益,你可告他呀。”
我不以为然地苦笑道:“若别人能侵犯,只能说明我们的情感还有瑕疵,正所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大姐摇着头,道:“若拉,你就是太天真了,现实生活的情感没有你小说想像的那么完美,人是最复杂的动物,情绪和想法随时都会波动。爱情只是刹那间的美好,情感恒久还得靠婚姻来维护。婚姻虽不能绝对保证两人长长久久,都却可给情感加个保险锁,若没有婚姻作保证,两人一旦拌嘴、出现了什么误会或矛盾,就很容易闹得分离支崩,这就是为什么谈恋爱分手的多,但结了婚后离婚的还是不多。”
“你们放心啦,我们也不是一直这样下去,我们只是先看一看他爸妈会改变主意么,如果会改变主意,我们到时再领结婚证,弄个像样的结婚仪式,那才好呀,你以为我不想弄个结婚仪式呀,那可是女人一生中最美丽的一场梦。”我一脸向往道。崔浩曾说,以后一定要给我一个别出心裁的婚礼。我开玩笑说不是一起去坐热气球吧。崔浩说这创意还不错,我说别,那个球,我可坚决不想坐。崔浩问,这么好的创意,为什么就不呀。我就把曾经做过的那个坐热气球的梦告诉了他。他听了,笑着拧了我的小脸蛋一把,爱怜地说道,原来你会这么担心我呀。
大姐、二姐他们听了我的话后,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吃完晚饭,大姐、大姐夫、二姐、二姐夫他们都回到了自己家里去了,我与老爸、老妈又闲磕了一会子家常后,也告别了他们,回到自己小屋子里去。
原本一个人,我完全可以留在老妈家里住的,但我们的小屋子里到处都有崔浩的气息,尤其是那张大床,洒满着崔浩的汗水和味道,所以,我还是欣然决定回到自己的“爱巢”里,嗅着崔浩留下来的气息,我也会感觉很幸福。
走出老妈家时,天色已完全昏暗下来,一盏盏路灯次第放亮。
我在小区门口,招了一辆出租车。坐在车上,我脑海里又回想着大姐、二姐她们的话,我觉得她们说的话确实很有道理。婚姻确实能给男女情感加把保险锁。今天遇的那对闹了矛盾的小两口,如果不是打了结婚证,办了酒席,如此隔三差五的怀疑、争吵,恐怕早就身心疲惫,闹崩了。
也许是目前与崔浩的感觉太过美好,所以我压根就没有担心过我们之间会出现什么问题。我常常会想,我们既然连他父母最刻薄的言论,最猛烈的抨击都承受过来了,彼此之间还有什么会化解不了的呢?这样想着,我心里又感到很安慰。不知不觉,车子驶到了我们住宅的那个小区里。
夜幕笼罩下,小区显得特别的幽深、静谧。一栋栋楼房就像古堡似的隐没于树丛林间。一丛丛,一排排参天古树遮天蔽日,浓密的叶子被微风吹得挲挲作响。镶嵌在树丛里的灯光,发射出暗淡碧绿的光芒,洒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碎成了无数光斑,风一吹,光斑忽闪忽闪。
当我付了车费,穿过树丛林,走至“爱巢”所在的小楼门口时,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串蟋蟀蟋蟀脚步声。
“谁——”我心里本能的咯噔一下,循着声音向后掉头,只见一个高个的黑影从旁边的一棵古老的香樟树后走出来。
“若拉——”声音听起来像午夜里的幽灵。
借着昏暗的路灯,我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黑影,天啦,这个黑影居然会是那个在我眼里已变成了一只绿头苍蝇的黎昊天?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失踪了吗?他不是销声匿迹了吗?一连串的疑问在我的头脑里排队。
黎昊天此时的样子显得有几分陌生,尽管依然英俊却毫无神采。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具被女鬼吸干了所有的精血的僵尸,他的眼睛深深的凹陷着,颧骨处两块骨头高高地突起,骷髅一般。嘴唇有点惨白。单薄的身形隐藏在宽大风衣里,显得特别不协调。
看到他现在这个模样,我心里暗暗鄙夷道:这就是夜夜泡温柔乡的代价。
尽管我看到他就恶心,就倒胃口,但好奇心的驱使,还是让我忍不住地想打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我于是止住脚步,冷若冰霜地问道:“什么事情?”
“我想向你借点钱。”黎昊天的声音就像被人掐了脖子似的混沌不清
“借钱?”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拿高薪的牛郎还要向我这个工薪阶层的中低收入人群借钱?这不是天方夜谭也是国际笑话吧?我心里越发鄙视眼前这个人,但我还是控制着自己的厌恶感,继续问道:“借多少?”我之所以问这句话,我只是想知道,他到底会有多无耻。
“10万。”
“10万?你当我是提款机呀?我就是提款机我也不会借给你。”听到他恬不知耻地说10万,我很生气地一口拒绝。这些年,工资加写小说赚下的零钱,也就二十来万。但我也不能借给他呀?他是我什么人?害我怀孕却还一脚踹了我的绿头苍蝇,恶心都还来不及,此时居然还有脸皮来向我借钱,而且还狮子大张口,一张嘴就是10万。这么无耻的人还真是大开眼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