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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苏格兰高地

风/笛/的/传/说

总有人说,苏格兰高地是冰河世纪的最后一个据点。冰河世纪是否如同福克斯的动画片中讲述的那样可爱,或者是否如同这个名字本身一样充满了童话的色彩,我们无从考证,但是这“最后”一词,却总是让人浮想联翩,让人仿佛看到一种来自远古的生命魅力,一种遗世独立的孤独,一种地老天荒的坚持。

一望无际的高地,并没有覆盖着茂密的森林,由于高地的寒冷与潮湿,这里生长的是低矮的绿草和苔藓,夏季原野中会长满紫色的石南花丛。虽然也可以说是野花满山,但是不同于其他地方的绚烂浪漫,低矮的植物使高地显得空旷而苍凉,草丛中裸露的岩石时时提醒着你这片土地的贫瘠,这是一片永久的蛮荒之地,但是这些植物不屈不挠的生长却又昭示着无穷的生命力,那紫色的石南花丛是一种不甘绝望的怒放。无论湿风还是冷雨,无论外侵还是内贫,倔强的石南花总会开放,一千次的毁灭,会有一千零一次的生长,最原始的生命的欲望不断地书写在蛮荒的土地上。

也许,正是这样蛮荒的地方才会始终流传着各种各样的传奇。尼斯湖的深处潜伏着见首不见尾的神秘水怪,斯凯岛的雾气中浮现着妖精迷惑人心的歌声,赫布里底群岛中处处存在着行走的石与歌唱的沙,格拉斯哥的古堡中游荡着无所归依的鬼魂,这些神秘的存在,在别的地方已经渐渐消失了踪迹,全都退缩到了这个蛮荒的角落,这个充满原始气息的角落。所以,哈利·波特需要到这里施展魔法,达·芬奇的密码也需要在这里解读。

倔强的苏格兰人就如同石南花丛一样固执,如同鬼魂一样不屈不挠,在苏格兰这片贫瘠的土地上艰难地维持着生计。历史是写满苍凉的诗篇,而大地是最忠诚的记录者。你可以看到17世纪古战场的痕迹,高原上清冽的风依然讲述着昔日的传奇:当年罗伯特·布鲁斯让同伴挖出自己那颗勇敢的心鼓舞着军队战斗,华莱士在临刑前大叫出自由的呐喊。而战场上因为医治条件有限,受伤的士兵就被现场处死,而不是被抢救;苍凉的风笛奏响,哀悼亡灵,也伴随着更多的士兵前仆后继。这是令人不敢面对的勇敢与凄惨,但这就是来自苏格兰高地的固执与坚强。

当历史风云散去,旧日的城堡闪现着历史的痕迹,依然矗立在这片苍凉的土地上时,它们的主人曾经是谁,是苏格兰人还是英格兰人都不再重要,只有倔强的石南花,每年依然如约盛开,装点着空旷的高地。

人们回归平静的生活,用自己辛勤的劳动在这片神秘的土地上开创和平、自由与温馨的家园。亚当·斯密、史蒂文森、瓦特、柯南道尔,这一串璀璨的名字,谱写出的不仅仅是一片土地的传奇,他们带来了英国乃至整个世界的变革。如果没有倔强的苏格兰人,今天的世界,也许无法想象。

今天,倔强的苏格兰人,依然在格子裙、威士忌与高尔夫的陪伴下熬过一个又一个严霜的冬天,迎来一次又一次的石南花开。苏格兰风笛声依然悠扬,苍凉如泣的旋律,总含有某种坚韧与快乐,在婉转中不断前行,越过长满石南花的山谷,讲述着属于这片土地的传奇,有凄凉,有温情,有孤独,也有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