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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呼伦贝尔草原·北国大草裙

上榜理由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山川容易让人感慨沧桑和历史,而草原容易教人领悟的,却只有生命和幸福的本意,并且是积极而催人向上的。或许,这是青草的颜色本能地给予人的主观感觉,它昭示作为存在本身的简单朴素的生命,并不带有太多欢乐的企图,仿佛只需要一点点欢愉在湛蓝蓝的天空下就可以很满足。

游走的牧群,簇成一片的花海,一首让天地听了都冥然寂寞的歌子,生活在这里一无所缺,似乎那是一种可以让心灵自给自足的富裕,单调,却不寒酸。

最奢侈的想象里,在呼伦贝尔,我们希望自己有一匹不用鞭的快马,和一大群洁白的羊。我们希望自己可以在那里度过一个安静得只看得见星星,只听得见野兽呜叫的夜晚,而在白天,太阳会暖和我们的眼睛和身子。呼伦贝尔和我们最简单最深省的幸福相关,我们的灵魂从骨子里渴望她。在呼伦贝尔,我们的喜悦不肯接受任何束缚和修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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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日格勒河位于呼伦贝尔市陈巴尔虎旗境内,有“天下第一曲水”之称。河水为山泉汇聚而成,虽然仅有三四米宽,但却绵延数百里常年不竭。它在茫茫原野上缠绵萦绕,九曲回环,沿途或穿行于芦苇荡,或环青山村屯潺潺流淌,最后汇流于额尔古纳河。河里鱼类资源丰厚,也是目前少有的未被污染的一片纯净水源。

从大兴安岭的西麓,长满松树和桦树的山坡上拖曳而下,呼伦贝尔像一件造物主为北国的疆土专心缝制的大草裙,一直延伸到西北一无所有的荒漠才停下来。这一片草原显然是过于富丽的,以东部年均800毫米的降水量而言,就是作为耕地也算得润泽了,何况土质又是肥沃的黑土。野草在这里向着天空疯长,或许,我们仍然可以借助那首被反复吟咏的北朝民歌来想象那样诗意的情景,“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呼伦贝尔的名字是蒙语,来源于两个湖泊:呼伦湖和贝尔湖,其中又名达赉诺尔的前者更是作为北方第一大淡水湖而被人们所知详。在蒙古族语里,这两个名字都是水獭的意思。所不同的是,“贝尔”是“雄水獭”的意思,大概是因为曾经有大量的水獭在这里栖息的缘故。

水在这片草原上成就了一切的繁荣,主宰着万物的生长。3000多条河流纵横交织在这里,500多个湖泊星罗棋布地散落在这片水网中间。这些水体在养育草原生命的同时,也赋予了这片草原细腻柔媚的风情。绰尔河是连带起森林和草原的缭绕的纽带,嵯岗呼伦湖的湖光山色明媚得叫人怦然心动,额尔古纳河的无边秀丽风景会模糊掉其本身的地理疆界的意义,哈达图的莫日格勒河蜿蜒向远,更是让人领略到九曲回肠的撩人情意。这些水体的存在最终也使得呼伦贝尔草原荣耀地跻身世界三大草原之列,被冠之以“北疆碧玉”的美名。

呼伦贝尔的春天尽管来得晚,但却从不辜负人们对之的期待。东风带着雨水临到这片冰封已久的大地,金乌回暖,早春的阳光照得冬日里皑皑的冰雪悄然消融,溪流沿着山坡缓缓流下,一路上叮咚地叩响山石。而原先还瑟缩地掩埋在雪层下的青草的嫩芽,在不日里就明显地生长起来,抽叶分蘖,彼此呼应着形成一片盎然的绿意。孟春时节,草原的春事到了最繁华的时候,鲜花开满了草原的角角落落,在阳光的照射下,挥发出浓郁的花香来,嗅之如饮薄醴佳酿。春天也是牲畜产仔的时候,幼畜在春寒料峭的时候出生,等到青草遍地的时候就可以跟随母畜一起在草原上吃草了。所以,春天对于牧民来说,也是一个收获的季节,其可喜程度不下于农民们秋收万斛粟。这个时节里,人们最大的最普遍的担心是,雨水来得太迟,太少。

林海茫茫云雾间,

矫健的雄鹰俯瞰着草原;

呼伦贝尔大草原,

白云朵朵飘在我心间。

呼伦贝尔大草原,

我的心爱,

我的思恋。

——《呼伦贝尔大草原》歌词

夏季的草原,草的颜色转成青葱的绿色,长势达到一年里最茂盛的局面。在8月,呼伦贝尔东部的牧草可以长到1米多高,即使在西部,如果雨水不是那样欠缺,也可以掩到人膝。这时候的草原是成熟的,有些兴盛,也有点荒凉,勤快的牧民们已经开始打草了,有些用打草机,有的用长柄的大镰刀。割下的草在晾晒干燥之后,就可以打成一团,堆成巨大的草垛等候冬天了。夜晚,唧唧的虫鸣在草原上幽幽地响成协奏的一曲,依稀中可以分得清哪是蛐蛐,哪是纺织娘。星星在河汉里闪耀着,在越来越高的天空里显得越来越远,简直要离开人间的视线而去了。

呼伦贝尔的秋天是短暂的,一首诗还没有吟成,就匆匆地转入了冬季。这期间,最让人感念不已的是草原上盘旋的雄鹰,它几乎成为一个季节的图腾。牧草变得枯黄,以至金黄,秋从西来,风在枯草的枝头唱起荒凉的调子,让人心生萧索。

隆冬为呼伦贝尔穿上了素色的衣裳,一半是一度岁华的收束,一半是为来年春月祝福。这时的呼伦贝尔,整体辐辏和谐地融入了北国风光,安静得像一幅美丽的卷轴,祥和得像人间正在做着的一个轻梦。牛羊拢在圈里,人们围在炉火边上。马头琴上父辈们向孩子们唱着婉转的调子,茶炊里的奶茶吱吱地响着,用热腾腾的温度暖和着牧人一家的氛围,草原的冬天似乎也没有传说的那样寒冷。而某个大雪初晴的早上,推门出去,地上的积雪竟或可以没膝。

蒙古民族是苍狼的后裔,是草原上随意来往的主人。他们的生活和他们的美德便是呼伦贝尔的生活,呼伦贝尔的美德。也许曾经挽弓西进,也许曾经南巡天下,也许曾经气吞万里如虎,但如今,他们真正读懂了自己脚下的这片草原的个中内涵,他们在呼伦贝尔找到了祖祖辈辈的宿命归宿,这里有他们逐水草而进的土地,还有粮食。

呼伦贝尔,北国的大草裙。著此盛装时候,我们可爱的北方国土便显得华美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