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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壶口瀑布·黄河大合唱

上榜理由

“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青朦朦的水汽迎着太阳透出七彩的光影,宛若瑶台上的烟霞。

若说黄河是让人心潮澎湃的一曲的话,那么,壶口瀑布就是这一曲里最为激越的一个段落了。它把许许多多的感情堆叠起来,以千军万马的声势向前,向下突涌着,放弃了任何技巧性的东西,好像只是为了宣泄和表达那一腔的热情。所以,站在壶口瀑布的边上,我们往往会为一种伟大的激情所感染,这叫我们心生豪迈,顿时觉得意气万丈。

壶口,顾名思义,这一段地形包含了一个类似于壶的玄机在里面。在晋陕大峡谷里,黄河被两岸翠色欲流的青山所挟持,数百米宽的河道里面,黄褐色的水流安然地流淌,一派山水和谐的气象。及至壶口一段,河道骤然收束成30米宽,原本平稳推进中的浪头被敛在一起,化做千层,如滚雷一般咆哮向前。这一段的地形出现了一个大约50米的相对落差,如此,就出现了悬壶注水一般的胜景。滚水在不胜狭窄的河道里聚集了巨大的能量,这种能量因为地形变化做向下的势能,轰然地砸向下方的水道,便又重新逶迤而下。对于此景象,《尚书·禹贡》恰切精炼地形容道:“盖河漩涡,如一壶然。”

在河水“投壶”的地方,会形成“水底冒烟”的迷人景象。“飞湍瀑流争喧虺,砰崖转石万壑雷”。激荡的河水从高处一跃而下,那些摔碎了的波浪溅起万千的小水珠,氤氲在空中,形成了美丽的如同薄纱一样缭绕的雾气。而河水向下、雾气向上的情景也给人以无限涌动的感觉,飘飘然若身临仙境一般。“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青朦朦的水汽迎着太阳透出七彩的光影,宛若瑶台上的烟霞。壶口的雾气因为水量和气温的变化,表现出一定的季节性来,其中以春秋两季最盛。

“旱地行船”也是黄河上壶口一段的特殊风景。以这样凶险的落差,是没有任何船只可以从水面上过渡到下游的。所以,只能在上游河段就早早地让船靠岸,把船上的货物转到车马上去,然后把船悬放在铺好圆木的路上,由几百号人拖拽着行进到可以航行的下游河段,重新装船启航。就此而言,“旱地行船”是一种极其折腾又耗费人力的办法,不得已才为之。如今,铁路和公路的运输都已经堪称便利,壶口一段的水运也就几乎停止了,“旱地行船”的风景便也只成了传闻旧事。

从壶口向下约3000米,一道岩石赫然于湍急的水流中,这就是所谓的孟门山,“孟门月夜”的胜景就围绕着这块位置特殊的巨石而展开。每当明月既望之夜,“月涌大江流”,月光在水面上流成金蛇的模样,在孟门山两侧一分为二,最终又随河水的汇合而归并为一处。夜之寂静,河之雄美,而月华满满,和此风景,却也可以“酾酒临江,横槊赋诗”了。对于孟门山,一直有“禹凿孟门”的传说,大禹在带领人们治理河道的时候挖深了孟门山两侧的河道,又以“镇河石牛”的宝器命定河水永远也不得没过孟门山。附近,也有与这一主题有关的胜迹如禹帽峰、神龟石等。

冬日里的黄河是安息了的黄河,壶口也不例外,只是仍然保持着流水的动态感觉,却又以安静的固相展示给人们。好像是瀑布在一个极其寒冷的瞬间里结冰,每一道浪花,每一道水纹,都带着流淌中的活的神采。遇到凌汛时节,从上游携带来的冰块卡在壶口上,一层层地被冻结,便形成了有名的“壶口冰桥”的奇妙景象。

凡此种种,壶口一瀑是黄河大合唱里最精彩的一节,是中华民族血脉里的最强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