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刊时间]1932年5月。
[创办地点]上海。
[创刊背景]
《现代》文学月刊,1932年5月创刊于上海,现代书局发行。前两卷由施存蜇编辑,第3卷起由施蜇存、杜衡合编,第6卷第1期以后由王馥接编,1935年出版到第6卷第4期后因现代书局关闭而停刊。该刊是一份走中间路线的刊物,其作者队伍相当广泛,像鲁迅、郭沫若、茅盾、冯雪枫、郁达夫、巴金、老舍、叶圣陶、戴望舒、施蜇存、沈从文、周作人、穆时英等不同倾向的作家都在该刊上发表过作品。这便使之成为当时中国文学界一份有较大影响的刊物。
[作者施蜇存小传]
(不详)
[创刊词原文]
创刊宣言
本文艺月刊是一个普通的文学杂志,不是同人杂志。
本杂志不预备造成任何一种文学上的思潮、主义或党派。
本杂志所刊载的文章,只依照着编者个人的主观标准,至于这个标准,当然属于文学作品的本身价值方面的。
[焦点评析]
《现代》是当时上海唯一的文艺刊物。在《现代》创刊号上发表的《创刊宣言》,说明了这个文艺月刊是一个“普通的文学杂志”,而“不是同人杂志”。又申明这个杂志“不预备造成任何一种文学上的思潮、主义或党派”。
这些话,只是间接地说明这个刊物没有任何一种政治倾向,刊物的撰稿者并没有共同的政治立场。对于出版家现代书局来说,这样一篇《创刊宣言》是必要的,它可以保证不再受到因出版政治倾向鲜明的刊物而招致的经济损失。
五四运动以后,新文化阵营中的文艺刊物几乎都是同人刊物。以几个人为中心,号召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组织一个学会或一个社,办一个刊物,为发表文章的共同园地。刊物所表现的政治倾向、文艺观点都是一致的。当这一群人的思想观点、政治立场发生分歧的时候,这个刊物就办不下去了。《新青年》、《少年中国》、《创造》都可为例子。当时施蜇存和现代书局的关系是雇佣关系。他们要办一个文艺刊物,按月出版,使门市维持热闹,连带地可以多销些其他出版物。施蜇存主编的《现代》,如果不能满足他们的愿望,他们就可以把施蜇存辞退,另外请别人编辑。因此,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现代》绝不可能编成一个有任何政治或文艺倾向的同人杂志。
但是,许多人一向看惯同人杂志,似乎不能理解文艺刊物可以是一个综合性的、百家争鸣的万花镜,对于主编《现代》的施蜇存总爱用同人杂志的尺度来衡量。于是,他郑重其事地宣称“不是同人杂志”。但实际并非如此。早在1934年。已经有人讥讽这个刊物是不左不右、亦左亦右的混血儿。谷非(胡风)在《文学月报》上发表了一篇文章,引“第三种人”的文艺观点来评论《现代》上发表的创作小说,好像巴金、沉樱、靳以等作家的创作都是遵循“第三种人”的理论创作的,显然他也把《现代》看作“第三种人”的同人杂志了。施蜇存曾在1983年撰文称:解放以后,有些文学史家、理论家,提到《现代》,有的说它是“资产阶级反动文学刊物”。有的说是“一度以三种人面目出现”,有的说它“提倡所谓‘现代’观念”。
《现代》共计出版三十四期。第一卷和第二卷共十二期,是施蛰存主编的,它们可以代表施蛰存的文艺态度。第三卷第一期起,至第六卷第一期止,共十九期,是施和杜衡(苏汶)合作编辑的。第六卷第一期出版后,施和杜衡都辞去了《现代》编务,并脱离了现代书局。书局也经过改组,换了老板。《现代》由国民党派来的编辑徐朗西主持,出了三期,维持不下去,随着现代书局的歇业而废刊了。由此可见,像《现代》这样一个没有政治倾向性的,不属于左翼文学的刊物,也还要在挣扎中求生存,并最后还是为国民党所不能容。
对此,我们要问:
文艺是什么?文章是什么?它就象一个美人头上的花。美人有多美,花就有多美。当这个人不再美时,花也就谈不上花了。所以,这个人是花美的源泉。这就好比一个国家,当她历经炮火,满目疮痍的时候,她的花朵——也就是文章还会美艳绽放吗?
《现代》书刊在这种背景下,没有政治倾向性,不属于左翼文学的宣传,只为求得生存。但是结果还是在政治硝烟弥漫的战场中死掉了。
这朵硝烟中的花是不可能生存的。因为不可能有不为某种社会服务的文学。既然有社会,就存在政治。不参与政治其实也是一种政治,不是吗?看,《现代》书局蓬勃旺盛的时候,是不是国民党来介入,结果将其扼死。政治是回避不了的,这就是铁的现实。
1932年1月28日,日本军队在上海吴淞发动了侵略战争。以蔡廷锴将军为首的十九路军奋起抗战,阻止了日本军队的推进。由于蒋介石的畏敌保命,不惜卖国投降,不久就和日本军方签订了淞沪停战协定,结束了战争。这次战役虽然不到三个月,但使上海的经济、文化、民生都遭受到很大的破坏。所有的文艺刊物几乎都停止了。
日本军队撤退之后,社会秩序逐渐恢复安定,文化出版事业开始复兴。
上海现代书局老板洪雪帆、张静庐计划创办一个文艺刊物,以发展书局的营业。这家书局,在“一·二八”战争以前,曾出版过几种左翼文艺刊物,如《拓荒者》、《大众文艺》等,都被国民党官方禁止了。在官方的压力下,他们又不得不出版宣传法西斯民族主义文学的《前锋》月刊。这个刊物,幸而被日本侵略军的一炮轰垮了。
现在,这两位老板,惊心于前事,想办一个不冒政治风险的文艺刊物,于是他们物色到施蛰存。据施说:“我不是左翼作家,和国民党也没有关系,而且我有过编文艺刊物的经验,他们以为我是最符合于他们期望的编者。当时,我和朋友们办的水沫书店已受战事影响而歇业!我闲着无事,就接受了现代书局的邀请,为该书局编辑一个大型文学月刊,刊名就叫做《现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