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扎克与司汤达的人物塑造】与司汤达相似,巴尔扎克对人的欲望也强烈地感到兴趣。但他主要是从社会典型意义上来看待人的欲望……对于炽烈的人类感情,他首先是从发展和巩固了的资本主义关系所给予人们的那种影响的角度来加以描写的。吸引他注意的是适应这种影响的各种形式。符合于新社会秩序的标准的人的“改造”。与此不同,使司汤达感到兴趣的是人类灵魂的热情进发和欲望,这些东西是被当作人的内在力量的表现,人的精神独特性的证据来看待的。司汤达强调的主要不是人物精神世界的“种类的”特征,而是个人的特征。他自己并竭力迫使读者密切注意的,主要是主人公被感情、欲望紧紧控制着的状态,以及他要克服横在他道路上的种种障碍的坚强决心。■/参摘〔苏〕米·赫拉普钦科《作家的创作个性和文学的发展》
【司汤达创作特点】司汤达在《华特·司各特和〈克莱福公主〉》一文中说,在他写《红与黑》的那个时代,有两种完全不同类型的长篇小说。一种“描写主人公们的服装,他们周围的风景,他们的容貌。,一种“描写激动他们灵魂的欲望和各种不同的感情”。他认为自己的长篇小说是属于第二种类型的。苏联文艺理论家赫拉普钦科认为,构成司汤达创作方法的显著特点的,是作家对人类欲望、对人类灵魂历史的浓厚兴趣。■/参摘〔苏〕米·赫拉普钦科《作家的创作个性和文学的发展》
【福楼拜与巴尔扎克】左拉认为福楼拜是迄今运用描写最有分寸的小说家,在他的作品里,环境描写保持在一种合理的平衡中:它并不淹没人物,而几乎总是仅限于决定人物。他把巴尔扎克拥塞在小说开头几章里的、像拍卖商一样的冗长的描写减少到了最低的限度。他写得简明,这是少有的优点,他写出突出的特点,画出粗大的线条和具体描绘别的特点,这一切就足以使人不会忘记这幅图景。■/摘自〔法〕左拉《论小说》,《古典文艺理论译丛》第8册,1964年2月
【巴尔扎克的自我解释】巴尔扎克的小说经常先来一大段“引子”,描写背景和环境,而不是开门见山,直入主题。这时常招来人们的批评和指责。他辩解道:“这种所谓缺点是来自一种过分的野心:作者一面描写人物,一面也要描写这个国家,给外国人讲述法国最美丽的胜地和主要的城市,考察19世纪新旧建筑物的情况,解释在50年间家具、住宅出现一个特殊面貌的3种不同的制度。由于作者的苦心,人们在1850年也许能知道第一帝国时代的巴黎是什么样的。考古学家可以从他知道圣·约翰关卡的位置和现在完全毁坏了的附近市区的情况。在他的风俗史里面有巴黎存在过的房子的遗迹的描写,而假如他不按照实物临摹的话,在1850年人们就不会相信有这些房子了。”■/摘自〔法〕巴尔扎克《巴尔扎克论文学》
【“屠格涅夫的女性”】爱伦堡在《谈作家的工作》中说,作家的创作特点表现在他塑造的典型上。在屠格涅夫时代,既有富有精力和爱好权势的女子,又有专注于利害关系的打算或感官的享受的女子,还有幸福的恋爱之中的女子;他也表现过富有精力和爱好权势的女子,也曾隐隐约约地表现过幸福的恋爱;但是,他描写得特别有力和特别深刻的是得到了“屠格涅夫的女性”名称的女性人物,即薄命的和纯洁的女性的形象。这既是为了表现“多余人”和贵族社会的崩溃,又是决定于他自己的思想感情。他在生活中遇到过的这种女性不一定很多,可是她的性格和命运不是常常令人想到“屠格涅夫的女性”的性格和命运吗?■/摘自〔苏〕高尔基等《论写作》
【屠格涅夫的心理描写特征】俄国批评家皮沙烈夫在评价《父与子》时指出:“在屠格涅夫的笔下,我们只看到巴扎洛夫所达到的结果,我们看到现象的外部方面,就是说,听到巴扎洛夫说了些什么,知道他在生活中怎样行动,怎样对待各种各样的人。我们找不到心理分析、巴扎洛夫思想的一览表;我们只能猜想到他想了些什么,怎样在自己头脑里形成自己的信念。”这特性是跟他创作七对生活的看法,跟他所解决的重大问题,跟他所描写的性格的结构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的。他特别注意描写一个人的社会追求,刻画主人公为社会眼务的热烈愿望和对思想的神往贯注,因此,他首先力求揭示主人公性格的心理主要成分。他不需要对心理过程进行详细分析。■/参摘〔苏〕米·赫拉普钦科《作家的创作个性和文学的发展》
【陀氏的女性人物】爱伦堡在《谈作家的工作》中说,陀思妥耶夫斯基从青年时代写的《穷人》开始,一直到《卡拉马卓夫弟兄》为止,从来没有深刻地表现过妇女的内心世界,他的女性人物有着宿命的性格,她们的出现不过是为了改变男性人物的命运。他的小说中没有互爱,没有精神上的和睦。这是与他的天性,与他的感情,与他的孤独,与他一生的艰苦的经历有关的。■/摘自〔苏〕高尔基等《论写作》
【托尔斯泰与果戈理】有一次,俄国作家柯罗连科访问托尔斯泰,谈论典型塑造问题。柯罗连科说:“缺少大作家的原因在于现在是一个过渡的时代,这时一切都在动摇、变迁,没有牢固的东西,因此很难抓住某些东西并体现在典型之中。为了产生果戈理的《公鹅》(指《两个伊凡吵架的故事》)那样的典型,得需要多少时间啊!要知道它像甜瓜那样熟透了。”托尔斯泰说:“这是不对的。人物性格永远在运动,而一般人觉察不到这些性格发展的阶段性,艺术家却能抓住那些典型特征并且帮助我们分析人物性格。”柯罗连科又说:有人说“在您的作品里没有典型,您不像果戈理、狄更斯创造出那样的典型,但他认为这正是您高明之处。这看法大概是不对的。您作品里有典型。但是,他的说法也有一部分对。您能够抓住人类生活中运动着的东西并且把它们体现出来,而这点是最难办到的。”柯罗连科提出了典型类型问题,托尔斯泰塑造的典型与果戈理、狄更斯等塑造的典型是不同类型的。■/参见〔俄〕托尔斯泰《列夫·托尔斯泰论创作》(戴启篁译)
【契诃夫对人物的选择】爱伦堡在《谈作家的工作》中说:在契诃夫的时代,俄国有过坚韧不拔的革命家,思想明朗、意志像钢铁一样坚强的人物。但是契诃夫最喜欢描写的却是失意人物、灰色的空想家、被粗俗的生命压得透不过气来的有良心的人。我们读了契诃夫的书信和当时人关于他的回忆,可以看出他是一个非常温柔和忧郁的人,他受不了分量太重的字眼,他避免戏剧性的情节,他对于他周围人们的逆境和精神上的弱点抱着宽厚的态度,他在文学上也是这样。这不但决定了他对人物的态度,而且也决定了对人物的选择。■/摘自〔苏〕高尔基等《论写作》
【契诃夫与高尔基】19世纪末,高尔基常把自己的作品寄给契诃夫,请他提意见。契河夫很器重年轻的高尔基,把他推荐给自己的朋友,一再说他是个“有巨大才能的人”,他的短篇《草原上》是“王稗小说”。契河夫说这个短篇表明作者“善于雕塑”,“在描写事物的时候看见它,用手摸到它了。这才是真正的艺术”。由于高尔基一再要求他“谈一谈缺点”,契诃夫于是十分认真地指出:“唯一的缺点是缺乏节制,缺乏优雅。”接着具体地说:“风景描写是有艺术力量的;您是真正的风景画家。可是您常把风景比做人(拟人化),例如海呼吸,天空瞧着,草原安然自得,大自然低语、说话、发愁等,这类用语使得描写有点单调,有时候显得太甜,有时候却又含糊不清;风景描写的鲜明与显豁只有靠了朴素才能达到,像‘太阳落下去’、‘天黑下来’、‘下雨了’这类朴素的句子就是。”■/参摘〔俄〕契诃夫《契诃夫论文学》
§§§第十一节 西方文学流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