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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作品——
这一天吃完饭后闲着没事,便坐在了流线上,可在不经意间却发现了摆放物品的地方竟然有一支笔,随即灵机一动,找到了一块废泡棉,便就轻巧地写画了起来,可这一写画倒没什么关系,却被无意中的“老大”给发现了。静悄悄地“哇”了一声,随后又偷偷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想不到你还会画画儿,画得不错嘛!”听到一句话语袭过来,便不由一掉头,一个娇小的身躯正站在右手边,低着头望着自己手中的画纸,则就憨厚地“嗯”了一声便又立即埋下头去,可却被紧接着的一句话给莫名地打醒,“想不到,真的想不到啊!如果今年的看板上能把你的东西给刊登上去,那该是多么光荣的一件事,对于我们线也就是一大荣耀啊,大有赚头,太棒啦!”猛然一瞪眼,迅速一扭头,“什么”惊疑地一句话。接下来全才就给他一一地讲述了起来。现在的他可以说胆量稍大了些,至少在这些人的面前不会再红胀起脸蛋。“那太好啦!”刚强的一句话从他口中脱颖而出,原来这一年一期的看板上级们正对此都愁眉不展,恰巧身前出现了这样一个才华横溢的小伙子,可谓是雪中送炭啦!全才便立即赶往课长办公室,课长一听此事便也连忙点头回应:“这不正好吗!本来这些看板上的材料都是让作业员们出的,可这么多天了却一点反应都没有。那你赶紧让他张罗去吧!”全才一听此话顿时欣喜若狂,竟像只可爱的小兔子欢快地蹦跳了起来,那小巧的身躯也立刻引起了在坐的所有主管们的注意,随后又不由得尴尬一笑飞蹿出了办公室。回线后已然过了吃饭时间,线上的人们也都处在忙碌当中,见到如此一幕,开心的心情不由得渐渐平缓下来,喜笑颜开的面容也随之恢复成严肃,沉稳地跨向他的身旁,而后竟没有用严厉的语气则是变得异常的温和对他说道:“你的东西可以拿过来放到走道的那几块看板上进行刊登,如果机会好的话,说不定还会被上面的老大们发现,那时你就风光啦!”听到此话虽然有所高兴,不过还是存有疑问:看到又能如何,这些东西跟工作有关吗?难不成他还能够助自己一臂之力去学习美术!当然,想归想,此话肯定不能说出来,便只能故作欣喜回问到:“好啊!那什么时候带过来,要多少?”“这个就得看你自己的了,反正那有一块板子已经属于你了,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要多少还不是你说了算!”一听此言,那股喜悦之情便突然像是火上浇油般燃烧得更加猛烈,埋藏在心里的所有疑问也瞬间被烘成灰烬,虽然心早已死去,可却还是被此刻这股狂喜的激情之火给猛然燃醒,惊愕地一扭头放下了手上的工作,又再一次回问到:“是吗?真的啊!”全才见他这般模样不由得笑了起来:“对,是真的,你随时都可以拿来,不过要在星期五之前,因为这时间实在是耽搁得太久了。还有四天,你一天带过来一点就可以啦!”随后重重地拍了拍与他同样消瘦的肩膀,笑容也愈加之灿烂:“我们这条线的‘生死’可就全都掌握在你的手中啦!”真可谓是喜从天降啊!万万想不到那额外的一次细小的动作却能引来如此之大的一个惊喜,倘若真如全才口中所说,那他也不就真的大有出头啦!一整个下午都是被这无比喜悦的心情给充斥着,虽说没有创作时的那般炽热,但却还是能令人像是死里逃生般高兴得不得了,无尽美丽的影像瞬间扑散在眼前,有他在笑、在玩、在闹和在享受,总而言之,只要是在他创作之时所失去的所有东西便都立即会在此刻的影像中一一呈现。他不是不爱笑、闹、玩,只是不愿意罢了,因为他与别人不一样,他有画技、才艺、还有一个诺大的梦想,所以他要不停地追逐这个梦想,否则将会成为空想。
一下午就这么闪电般地熬了过去,可对他而言,这可是来到这里这么久上班以来第一次如此开心,就连下班回去也许久都难以入眠。在睡前,特地翻开画册来抽出了五幅技术含量稍微略上一筹的作品,这是十六岁那年所作出的,还是刚刚领悟出其画技真正要点的时候,与如今的杰作相比当然要逊上不少,不过现在由于心灵上的一些风吹雨打也将许多的奥秘给淡忘了。有时候绘不出自己心中的景象便气愤得将快要完成的画作给无辜的撕毁了,后来又仔细一回想,只是因为这些人类的“垃圾”将他创作的心思都快要占满,心中因此也不由愈加痛恨这些不是垃圾却胜似垃圾的人类。但他还是分得清黑白的,不然也不会将它们整齐地安放到枕边,等待着明日的到来。毕竟这可都是他爱不释手之物,甚至都将它们当成了自己的朋友和至亲,倘若没有它们也必定不会消解心底的苦痛,虽然只是暂时性的不过他也已经很满足了。所以又怎会轻易将自己的心血这般低级的拱手交出,贡献几张不起眼的也就罢了。带着无法平息的愉悦之情,含着难以抹去的兴喜之色,终于躺在了床上。不过很快,第二天就到来了,便立马爬起床,洗漱完后又迅速地冲出了宿舍。可还没跨出两步却突然想起某件事,便又猛的掉回头去,拿起枕边那五张画作便又再度飞奔出去。赶入车间,本想早点找到全才交给她,可不知为何却怎么找都找不着,但在开会的点上竟又莫名的出现了。噼里啪啦讲了一大堆便就散会上线了,可全才却似乎忘记了此事,会后竟没向他询要。虽然很是不解,但还是静心的忍住,来到了工作岗位前将那五幅画作从衣袖中掏出塞入了作业指导书中。原以为今日前来定会大喜特喜,可谁知竟是如此之结果,不过他还是相信全才肯定总有一时会来索要,现在要做的也只是等待罢了,一颗兴奋的心灵也随之恢复了平静。果然,在中午吃饭时分,那全才还真的静坐在他工站的椅凳上,等着他从食堂里吃完饭后进入车间来到她的面前。坐下的她显得更加娇小,虽说已有二十来岁,可那秀气的脸蛋、柔嫩的手腕和矮瘦的身躯却怎么都令人无法相信,遥遥望去只像是个十七八的小女孩。刚开始他还真的如此认为,怎样也都看不出那个坐在自己位置上的人竟会是全才,还以为是同条线上的某个人吃完饭后坐在那儿等谁呢!可当走近了,距离五米之远时,才惊异的发现,那张白嫩的脸庞是那般的熟悉,她正低着头盯着手中的手机,无疑,肯定是在玩游戏。不过他并没有直接走上前去将其打扰,而是饶了个弯,偷偷地靠近作业指导书,从中轻轻地取出了那五张久留的画作,随后又悄无声息缓缓地用它遮盖住她的手机,这才将她给惊醒,“你干……”疑问还未从她嘴中掏出便又突然“哇”地一声叫了起来,随后立即将手机塞进了衣兜,双手捧住它,“这是……”迅速地翻阅了一页,又一页,再一页。当将这五幅全都过目完后这才抬起头来望向他,“这都是你画的啊!”很是惊喜地赶问到。他也无比疑惑道:“对,现在就交给你了!”这还是第一次发现原来那个平日里凶恶的如只母老虎的全才竟也会有如此可爱的一面,让人吃惊万分!可就当她从椅凳上兴奋得跳立起来的一刹那,他那破碎的心灵却突然也跟着狠狠地“扑通”一声颤抖了起来,这一阵剧颤随之也震醒了沉睡许久的灵魂,倾刻间眼前顿时一片漆黑,而唯独还能够清晰可见的东西也只有她。长长的头发,又黑、又亮、又香、又柔、又直、又顺,美在她身,刻在他心。通亮的大眼睛,迷人的淡光;白嫩的小脸蛋,粉色来点缀;高翘的鼻梁,樱子的小嘴;尖细的脸颊,小巧的耳朵,迎入眼帘,印入心扉。洁白的礼服携带着花边的衣领还有一束粉色的领结镶至胸前,紧挨着一颗闪耀着银光的金钻。嫩白的玉手从喇叭式的袖口中脱露出一半,显得扑朔迷离般诱人。层叠式的迷你短裙净白得毫无一丝瑕疵,只有那依旧迷人的淡粉飞舞至其中。一双光嫩的秀腿佩戴上一对亮白的丝袜高至于膝,再又与一双洁净的白羽靴相其配合,令人无比心动、万分失魂,一个完美的天使就这般呈现在眼前。是琴,只有她才能够让他如此动心,只有她才能带给他无穷神奇的幻想;也只有她才能够赐于他创作的快感,也只有她才会有如此之芳香。可好景不长,完全沉浸在琴的美丽当中的他,却突然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的全才给叫醒,“喂,你在干嘛?现在还有一点时间,你赶紧把它贴在那中间的一块空板上吧!”呆愣了半晌,却突然听到此话,便不由得猛然一掉头,像是被雷给霹醒了般,疯狂地眨巴几下眼睛,又很是惊疑地盯向她手中的几幅画作,满脸不解地赶问道:“啊!让我贴呀!”“当然啦!难道还让我贴啊!”“哦…”随后便极为不舍地接过自己的作品,本想是交给她就行了,可没想到竟还自己挖坑自己跳。
磨磨蹭蹭走到了走道边,然后望望右边的看板,只有中间那块上一无所有,其余的几块板子上至少还有零散的一些装饰物,看来这块如黑板之大的空板还真的是刻意给他留的。而后又看了看手中的画作和一卷双面胶带,便又重重地“哎”了一声,可却突然又想起时间快要到了,马上就要上班了,便就又容不得多想立即冲到了那块空板面前,匆忙地撕开胶带,一张一张贴了上去。来来往往的人们见他如此之举便都指指点点,有的甚至还故意恶骂到:“这个傻蛋在干什么呢?”或是“你看那个傻蛋,贴什么东西呢?”等等一系列的碎心之语,总之没有一个说好话的。别人都没做,就他做,当然是个傻子,怪也只怪别人都只是个平凡人罢了。心灵虽然无比难受,可却又能奈何,难不成就为了这些“垃圾”而不贴。如今他的胆量和等等其它方面虽说有在提升,可此类的言语却仍然会带给他一定的伤害,不过这些也只能令他内心的报复愈加之强烈。努力的克制着心中的欲火,迅速地贴完了这五幅可怜的作品,随后倒退了几步,整体上看了看,觉得还行,明日再把装饰品带过来可说就大功告成了。带着微喜便就朝线别走了过去,可突然的,还没踏出三步却惊异地听见后方传来一阵粗暴的恶嚎,“这个傻蛋,还以为自己画的鬼东西挻好,贴在这儿”。心灵突然猛的狠狠一阵抽搐,甚至都快震出骇人的鲜血。右手也随之重重地抚上了胸膛,边走边紧闭起双目。欲火丛生的黑空令他的手心无比的滚烫,似要瞬间摧毁整个宇宙,狂颤的心灵也愈加的疯狂,额头顿时冒出滴滴暴烈的乍汗。想不到这展现自我的时候也正是这些小喽罗们嫉妒最强的时刻。片刻,熊熊之火才渐渐地平息,颤抖的心灵也逐渐恢复,右手这才缓缓归位,最后眼睛终于徐徐睁开,只不过目光更加的寒冷,又是一次痛心的结束。
“咚、咚、咚……”上班的钟声响起了,午休的人们也立即爬起来接着下午的工作。只是他却异常平静,没有跟同事们聊天也没有随心的放纵自身,而却是目光呆滞地盯着手中的每一个机台,似是在想事。许久许久,才被人拍住肩膀给打醒,缓缓地转过头去,像是刚做完梦般。“轩辕~龙,你现在早点回去弄点材料,明天再带过来,现在就回去!”全才见他掉过头来望着她,便就开口道。一听此话,他那双欲要闭上的眼睛却突然像是看到了某种惊奇的东西骤然瞪大许多,并且还连续眨巴好几下,“太好啦”!这份工作真的令他厌烦透了,再又加上这些人们痛心的干扰,使之早已魂不守舍,巴不得早些离开这个鬼地方。虽然有着一丝兴喜,可却还是带着双倍的伤痛往回赶去,途中,喜悦与愤怒交替着袭击向残破的心灵,很想立马杀光全世界上所有的人类,但这一切也只能在笔纸中实现;又想高高兴兴地玩遍大江南北,可这个也只能是空想罢了。那种喜、怒、哀、乐重重叠加的滋味真的令他无比的难受、无比的痛苦。可是事情却还是得做,看看食堂里的时钟,五点过一点,便立即端起餐具送了出去,而后又迅速奔回了宿舍,五点二十左右,便就开始了整整一夜的创作。这是他,倘若是换了别人指不定现在还在哪里疯玩,兴许这也是全才对他的一份信任。不过此刻的作物潦草的几笔构成即可,都是装饰所用罢了。当迅速地绘制完成之后,接下来要做的便就是上色啦,依旧随意的点上几笔,随后便该剪裁了。虽然这些事情都是第一次着手,可却显得无比轻松,要与工作相其比拟,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足足四个小时,满满地剪出了一大袋,突然一阵畅悦的成就感扑满整个心头,使之瞬间抛忘了所有的哀愁。可伸了个懒腰,打了声哈欠之后,却又猛然感觉一股强大的压迫力迅速覆盖全身,顿时浑身僵硬,失去知觉。虽然这短暂的喜悦能够化解一时的伤痛,不过这仅仅也只是暂时的,心底那永恒的伤口即便是愈合也必定会留下疤痕,随时随刻都能让他生不如死。就好比一棵苍树,倘若将其狠狠地砍上一斧,便肯定会出现一道深深的斧印,如若再又浇水、施肥也必然是不济于是,永久都无法痊愈。使劲地甩了甩脑袋,又重重地拍了一下后脑勺,使自己得以清醒,连忙收拾起来,也只有忙碌才能微微淡忘那痛苦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