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许多方面不及动物。比奔跑之快不及马,比力气之大不及大象,比视力之远不及空中的老鹰,比灵活不及水中的小鱼,但人又能驾驭万物,为万物之灵长,这是为什么呢?法国哲人帕斯卡说:“人只不过是大自然中最柔弱的芦苇,但他是会思想的芦苇。”芦苇极易受到风雨摧折,正如人人都难免要老病衰亡,但是人能够思想,具有聪明智慧,由此而改变了一切。
人类的历史,实际上就是人类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克服重重困难,不断寻找最佳生活方式的历史。和原始初民相比,今天的人类正享受着自己创造的文明:火药的发明、电的发现、印刷术与电脑的创造,都给人类带来了光明。人类插上了自己创造的翅膀,上可九天揽月,下可五洋捉鳖,可以栖居在现实和虚拟两个世界当中。人类似乎变得越来越聪明了,并且也形成了这样一种假象:人无所不能、无所不知。难免不发出这样的感叹:人是多么神圣与伟大!他是天地玉成的精华,是大自然的精灵和主宰。
但是,在这个世界上,有的事人能够做到,但有的事人却难以做到。这就是中国那句古话:“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果人过于依靠自己的聪明,则极容易聪明反被聪明误,这种聪明就会成为一种糊涂。
人有聪明和糊涂之分,同为聪明人,又有大聪明和小聪明之分;同为糊涂人,则又有真糊涂和假糊涂之分。糊涂往往给人以愚拙的印象。因为或智或愚对人一生的命运关系极大,因此人们大都以聪明为美,表现自己聪明的一面隐瞒自己笨拙的一面。
有的人的确很“精”、“很聪明”,处处体现出一种实用主义的色彩,用得着你时,好话说尽,将人说得心花怒放,为他去服务,然而用过之后,就判若两人。此类人的“精”,使人寒心。还有一种人的“精”,“势利眼”得很,将人分成三六九等,对那些有权有势的人、现在或将来自己“用得着”的人,就一副肉麻谄媚样,令人很不舒服。而对那些普通人或“用不着”的人,就一百个瞧不起,爱理不理的样,让他人有一种受侮辱、受损害的感觉。此种人自以为很“精”,实是很傻,因为他(她)们的那种“势利眼”和“看人头”的处世方法实际上是在为自己寻找更多的“反对者”。因此亚里士多德说:聪明人并不一味追求快乐:而是竭力避免不愉快。“势利眼”者实质是为自己制造更多的“不愉快”。
真正聪明的人却不这样做。他们信奉大智若愚、大巧无术,他们以大智若愚为美。聪明人几乎都取大智若愚的方式来保护自我。嫉贤妒能,几乎是人的本性,因此《庄子》中有一句话叫“直木先伐,甘井先竭”。一般所用的木材,多选挺直的树木来砍伐;水井也是涌出甘甜井水者先干涸。人也如此。有一些才华横溢的人,因为锋芒太露而遭人暗算。三国时的杨修就是因才盖过主而遭杀身之劫。《红楼梦》中的王熙凤正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还是中国那句千古名训“大智若愚”为妙。
有时,糊涂一点,反而是一种聪明与智慧,甚至是一种大聪明和大智慧。列宁说过这样一段话:聪明人是不犯重大错误同时又能容易而迅速地纠正错误的人。真正的“精”者,既能明白他周围所发生现象的是是非非,也非常明白自己身上弱点所在。他们善于与他人合作,善于吸收他人的优点来丰富自己、弥补自己的不足。他们从不用语言来显示自己,总使人有一种谦虚、实在的感觉。因而真正的“精”者,永远是生机勃勃的,富于进取精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