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尽头,鎏金马车拐进一条小巷,随后驶进了巷内的一座小院。
从车里走下来的“公爵”和“公爵夫人”,径直走向水池子开始洗脸。
脸洗完,“公爵大人”不见了,“公爵夫人”也不见了,只剩下了林可和芙兰,芙兰笑着说:“没看出来啊,你还挺有职业道德,没有要那傻小子的‘孝敬’!”
林可微微一笑,知道芙兰指的是他拒绝康斯坦丁晶核的事,意味深长地说道:“做人呐,要厚道。”
至于晶核本来就是康斯坦丁从他这买的这件事,林可不打算告诉芙兰。
“我也是没看出来,你的易容术这么厉害。”林可笑着说,“我有个疑问,为什么是我?”
芙兰将皮肤洗得白到反光,一边用毛巾擦着脸一边说道:“因为你欠我的啊,我都看见你偷东西了。”
林可摇摇头:“歪理邪说,我怎么就欠你了,又没偷你的,不过话说回来,”林可顿了一下,看着芙兰说道,“我怎么觉得不像这么简单啊?”
芙兰饶有兴趣打量了林可一眼,拧干了手中的毛巾,说道:“没错,实话告诉你,除了你跟他家那个老家伙的身材比较像的原因,最关键的还是你会魔法。”
“跟魔法有什么关系?”林可有些心虚地问道。
“这还要从戒指说起,”芙兰神秘地说,“这个阿拉斯托之戒,最早也不是斯图亚特家的,曾经有一位圣级魔法师用魔法能量在戒指里封印了一个大秘密,据他所说,真正得到这个秘密的人可以改变世界。在他之后,每个得到这个戒指的主人都找来了自己的魔法师帮忙打开了戒指的秘密,可惜,无一例外每个得到了秘密的戒指主人都杀掉了帮他打开秘密的魔法师,然后都继续对这个秘密讳莫如深,并告诫下一任戒指的拥有者绝对不要打开。”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帮你打开?然后……”林可古怪的说道,“……杀掉我?”
“你想多了,戒指只有将混有主人鲜血的魔力灌注进去后才能打开,康斯坦丁不是主人,他只是使用者。”芙兰解释道。
“那怎么你想干什么?”林可皱眉道。
“我要你摧毁这个戒指的魔法阵!”芙兰说道,“摧毁以后,戒指才能恢复原状,我要的是原来的戒指。”
林可有些好奇:“你要毁了那个秘密?为什么?”
“哼,你知道么,有限的几个得知这个所谓‘秘密’的戒指主人,没有一个在得知戒指秘密后真正取到了巨大成就的,更别说如圣魔导师所说的‘改变世界’了,所以说,我觉得这个秘密就是个唬人的玩意。”芙兰认真说道,“这个戒指中所包含的空间魔法、血继传承、召唤阿拉斯托,都是这个魔法阵赋予的,所以说,这个魔法阵正是改变了戒指原貌的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林可十分不解,“你的意思是戒指原本的面目……更重要?”
“这个,真的是个秘密。”芙兰微微一笑,“等你帮到我了,自然会知道。”
林可点点头,说道:“戒指呢?拿出来吧,让我试试。”林可觉得自己的真气也是可以试试冲击魔法阵的,他感觉气海的真气最近日益强大了。
芙兰奇道:“你以为我拿了?”
“当然啊,当时是你坚持要看的啊,难道不是为了方便掉包吗?”林可觉得莫名其妙。
芙兰啧啧道:“不愧是小偷本行,偷技五花八门。”
林可郁闷地说:“你不也一样,各种技能花样百出,另外,我不是小偷,和你不一样!”
“别介啊,我都把你当自己人了,还这么见外。”芙兰拍了拍林可的肩膀,“你就等着看好戏吧,我已经知道戒指在哪儿了,今晚午夜钟声后,我们准时行动。”
一头雾水的林可点点头,开始动手拆除租来马车上的假装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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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萨给团员们放了一天假,今天是佣兵团成立的第一个圣休日,也是伊萨来之不易的一个休息日,这么多天以来,伊萨一直劳碌奔波在佣兵大厅各个办事处之间,忙上忙下跑流程,申请资质,审批执照,办理保险档案,到现在总算是把佣兵团弄得正规起来。
清晨,伊萨坐在自家酒馆的圆桌前,很难得的没有穿盔甲而是身着家居长袍,喝着咖啡看着窗外的街景,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闲暇。
老格罗姆在吧台后面站着,看着远处的女儿,叹了口气。
突然,街上的报童喊道:“号外号外!帝国要出兵了!关注南线战事,人人有责啊!号外号外!!”
伊萨眉头微蹙,冲窗外的报童说道:“小鬼,给我一份报纸!”
报童屁颠屁颠跑到窗边,笑着说道:“小姐,您要什么,每日亚文快报?亚金大帝领袖报?真圣报?”
“DailyAwen!(每日亚文早报)”伊萨递给报童三枚铜板,报童笑嘻嘻的接过后继续满街吆喝去了。
帝国三大报中,《每日亚文快报》所报道的新闻综合来说比较实际、全面,也一向以针砭时弊毫不留情著称,但同样由于言辞太过激进犀利,历史上曾多次被帝国勒令停刊整改,近年来,这家报纸的许多刊载新闻为了博眼球获关注,危言耸听刻意煽情,不知不觉中也流失了不少读者;《亚金大帝领袖报》是帝国最重要的正能量宣传器,许多人不相信《DailyAwen》所说,往往通过领袖报来了解更美好的“真相”;《真圣报》是亚文第一宗教真圣教的宗教报纸,充斥着悲天悯人的宗教言论和“一个皈依者的心路旅程”之类的文章,阅读者以神职人员和被洗脑了的圣堂武士为主。
伊萨看着报纸皱起了眉头——帝国真的不太平了。
先是沿岸各县被兽人小王子的海量兽人小船袭击,沿海村落十室九空,一片哀鸿,边防军疲于奔命,防守不及,而要塞军对于这种小股流窜的兽人从来是采取不管不问的态度,只顾守好自己的要塞。
然而现在,要塞也不太平了,南线的铜锤要塞和翡翠港要塞几乎同时被袭击了,袭击的方式都很简单——投石船投石,兽人的工程学家研究了一种投石船队,由一艘投石船和几艘鱼人打捞船组成,利用鱼人两栖的特性,打捞出大量海底礁石和大卵石,投石船则负责把这些石头狠狠打出去,砸向亚文的码头要塞城墙。
据报纸说,这种攻击已经持续了三天,要塞第一天被打的时候还还击了几下——当然,因为距离太远没用魔导炮——后来,守军们发现自己投出去的石头都被鱼人捞出来用做弹药后,干脆全防不攻了。
由于攻击的是要塞,不是边防线,一直以来对要塞军不感冒甚至有些仇视的边防军采取了和要塞军一样的态度——拒绝协同,边防军报复性的没有派军舰去清剿这些不可能登陆浅滩的投石船,而是眼睁睁看着他们天天往要塞里砸着大大小小的石头。
最可怕的是,这一切都是皇帝允许的,皇帝仿佛乐于见到两军不和。
战争议会的议长焦头烂额,他总不能调近卫军去清剿那些海盗,所以,只能祭出最后一招:先遣军佣兵团。
这样,帝国的近百支先遣军佣兵团,近两万人,开始浩浩荡荡往南集结,协防南线抵御兽人小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