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玉女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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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耗子哥设套吊玛玛 小鬼子进村揍保长(2)

媛媛和季群把她身上的土拍打了几下,搀扶着走了几步,甜大玛玛看到大家都这么关心她,不由得又咯咯笑了起来,挺直腰板说:“没事了,我全身一点儿也不痛了,谢谢大家的关照。”媛媛问:“小泥鳅和锦毛耗子呢?”甜大玛玛说:“是锦毛耗子从树上把我拽下来的,差点儿他俩没把我勒死,他们见我从树上掉下来,吓跑了!”大家听了都抿着嘴没敢笑出声来。刘志成关切地问甜大玛玛说这小鸟好看吗?明天我再给你抓几只,摔得痛吗?”甜大玛玛娇声怪气地说:“摔得屁股很痛的,他们俩还把绳子套在我的脖子上,这两个坏小子,回去我就告诉我爸去。来几个皇军把他俩抓起来,吊在树上勒死。”刘志成也感到非常的惊讶,半开玩笑地说:“你不懂,我们乡下有一种游戏,叫“吊吊悠”。把你绑上吊在树上悠那么几下放下,那叫悠着玩。玩的事也告诉你爸,真不够朋友。”甜大玛玛一本正经地问:“刘志成不老实,跟着瞎狡辩!是真的在玩?刘志成你也唬我,你想我不知道,中国人的把戏我精通得很!那叫勒死狗,真要是没有那右胳膊挡着,用不了一分钟我就被活活地勒死了。刘志成,明天我叫来几个皇军与你玩一玩‘吊吊悠’”。说完甜大玛玛看着刘志成咯咯地笑了,季群也跟着叽叽起来,两个人笑个不停。季群小声对甜大玛玛说:“刘志成吓得裤裆里都是尿了,不信你去摸摸!”甜大玛玛笑得胸前两枣硕大奶子颤动着说那是随便摸的地方?那里挂着两枚手榴弹呢。今天咱们吃了亏,等抓住锦毛耗子好好整治一番。”

甜大玛玛和季群晚饭也不吃,刘志成和媛媛把甜大玛玛送到河边。甜大玛玛和颜悦色地说:“志成,你把我俩背过河去。明日我请你也玩一次‘吊吊悠’如何?”刘志成没敢吭气,硬着头皮把甜大玛玛、季群一个一个地背过河去。

刘志成看着甜大玛玛和季群走远了,聋拉着脑袋自语道两个奶奶明日不知咋吊呢!”媛媛笑着说背上两个美人,感觉如何?”刘志成一屁股坐在沙滩上说我的又一个小奶奶!还有啥感受,你还开这种玩笑,我背的是两个老妖。这个大奶子回去非告诉他爸不可,锦毛耗子又把事儿惹下了,这怎么得了!媛媛,赶紧把锦毛耗子和小泥鳅找着,让他们到狼洞沟屯你三姨家躲藏几天,这事还得我来应付。非同小可,麻痹不得。”媛媛和珠珠还有郭大愣一家子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小泥鳅和锦毛耗子从古家沟找了回来,气得郭大愣给了锦毛耗子两大巴掌,骂道:“惹事的东西,日本人咱们能惹吗?你敢惹她,小命就没了!快走!快走!落到日本人手里就不好办了。小泥鳅也得踉着去。小泥鳅又小,要不然你们家去个大人照顾一下。”李坤不以为然地说这小子是个生葫芦,野得很,走哪都不害怕,丢了才好。从小长得满身都是坏骨头,从他娘肚子出来就是一个坏蛋。”锦毛耗子和小泥鳅只好离开大杨树屯,在尚润的护送下向二十里外的狼洞沟屯媛媛的三姨家躲藏起来。

今年的春天来得特别快。春暖花开,大杨树屯的杏花和桃花连成一片;杨柳树的嫩叶一片一片地伸展开来,是那样的葱绿,那棵髙大挺拔的大杨树枝叶繁茂,在早晨阳光的照耀下,光彩四射,更显得豪迈矫健,英姿焕发。各种鸟儿在大杨树上尽情地歌唱,求偶做窝,忙碌非凡。大杨树屯的人们春种也快完了,晚饭后,人们又陆续聚集在大杨树下的石阶上,有站有坐,人们客气地把自家的好烟拿出来让大家品尝,有卷纸烟的,有抽烟袋的,一会儿,那股美味的烟香就飘散在大杨树的周围。东拉西扯一阵后,尚玉生一本正经地说:“今天,锦毛耗子又捅下祸了,把个甜大玛玛给惹了,那是龙山国髙校长的女儿,非找事不可。郭大愣呢?”郭大愣急忙说保长,我在这儿听着呢。”“你今晚上就给我躲得远远的,这两天不得露面。晚上打更的不能睡觉,偷了懒要是被鬼子抓住,非把腿打折不可。宪兵和小鬼子都与甜丰耐一校长是一个裤裆里的东西,能不找你出气?大家多加小心。整出点事来,我当保长的都不好说话。”天逐渐黑了下来,人群慢慢散去。

每天晚上各屯都安排两组打更,上半夜两人,下半夜两人,手里拿着梆子(旧时打更报时用的响器)走几步敲两下。这天晚上也该当有事:头半夜是给胡万强扛活的郭桂柱和刘二,两人合作得很好,梆声不断。到了后半夜轮到李坤和猴戏鸭这两个懒汉。李坤接过梆子把梆子敲得梆梆响,两个人围着屯子走了一段路,猴戏鸭笑嘻嘻地对李坤说:“我这两天有点不太舒服,又干了一天活,实在坚持不住,我回去睡上一会儿,有事叫我。你多吃点辛苦。”说完扭头走了。李坤一个人也没了意思,黑灯瞎火,他又天生胆小,特害怕碰上野鬼。又赶上天上没有月亮,往前走了几步已是头发根子发麻,他感到小鬼就在他的左右晃来摇去,吓得汗流浃背,双腿身不由己地抖动。他快步地跑回家去,脱鞋上炕,脱光衣服,钻进被窝,鼾声大作。

突然,听见龙山屯有狗叫之声,小蚕妈听见有狗叫,推了一把李坤说:“快起来,说不—定查夜的过来了。”李坤说还离这好几里呢,忙个什么?我慢慢起来就是。”说着又呼噜起来。也就两袋烟的工夫,就听见尚保长的院子里传来了鬼哭狼嚎一样的叫声。李坤侧耳细听——坏了,猴戏鸭挨打的棍棒之声和猴戏鸭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李坤吓得浑身哆嗦,赶紧穿上裤子,披上棉袄,扎上腰带,缺了一只棉袜子,死活找不到,好一阵才把棉袜子找到穿好,趿拉着一双大方头布鞋,左手拿着梆子,未曾走路腿就抖得不听使唤,只好又找着一根棍子拄上。刚走到尚保长的大门口,与出来找李坤的人迎了个照面,那人着急地说来了一个皇军两个伪聱专查值更人员,还说抓锦毛耗子。猴戏鸭已经被打瘫了,我看都难活了。连尚保长还挨了两个耳光子,嘴都出血了。”李坤一听更吓得筛糠了,两条腿更不中用了,一瘸一拐地走进正屋。屋间里灯火通明,他靠着一根木棍支撑着,规矩地站在一边,抬头看见一个全副武装的日本鬼子腰上挎着战刀,凶神恶煞一般,坐在八仙桌旁的太师椅上,两边站着两个伪警察,刚刚打过人,还喘着粗气。尚保长也站在一边,用毛巾擦着嘴角的血迹,还点头哈腰地说:“各位息怒,请用茶。夜宵马上就好。”李坤是腿软嘴会说各位爷辛苦,半夜还为满洲帝国忙碌,为了一方的安全,日夜操劳。”尚玉生为他捏了一把汗,心想这张破嘴还乱说。猴戏鸭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小声地呻吟着,地面上有一大摊鲜血。

两个伪警察同时举起了大棍子准备打李坤,这时,那位凶煞神摆了摆手,示意停下。李坤早巳吓得屁滚尿流,毛骨悚然,湿了裤子。嘴里还说:“皇军大大的好,打我是牛刀小试,费时费力。你是气宇轩昂,不要与小人计较。我是个瘸子,走路不便,再打折一条腿难为皇军效力。”李坤的一番话说得小鬼子收起了鬼脸,有了点笑容。这小鬼子中国话说得精通,他问道:“你值更为什么不敲梆子?”李坤笑笑说:“皇军老爷,不好意思,我这两天正闹肚子,拉屎时把梆子放在了一边。”一个伪瞀说瘸子拉屎,蹲不下,还真费事。”小鬼子将信将疑地问你的狡滑,很会矫揉造作。老实讲话,皇军不打你!你说,地上这个人是不是锦毛耗子?”两个伪警也一齐说:“尖头小脑,又瘦又小,猴儿吧唧,见我们就跑。”李坤壮着胆说像!真像!让我细看看。嗳!他不是锦毛耗子。是猴戏鸭,穷得丁当响的货。光棍一根,吃了上顿没了下顿,浑身是传染病,他早就扬言不想活了,皇军帮个忙给他一刀,他还真得感谢你们。”说得大家都笑了。这时,尚保长家的夜宵准备好了,四大碗馄饨,四个炒菜,两瓶老白干,都摆停当。尚保长说:“三位贵客,你们看这两个更夫怎么处理?咱们喝酒,把他们放了吧,让他们打更去好了。”尚保长一边斟酒一边说。小鬼子翻了翻白眼珠说尚保长,以后安排打更的要安排一些身体健壮的,有个啥情况也好处理。现在AI&到处活动,大大的厉害。锦毛耗子干了坏事,三天之内必须抓住,你的明白?听说有一个小孩的也是同犯,统统的抓住吊死。这两个更夫放掉吧!”尚玉生厉声说还不快滚!快滚!”李坤急忙扶起猴戏鸭,一瘸一拐好像离开了阴曹地府一般。李坤心里髙兴没有挨打。猴戏鸭心想打得冤枉,差点送了命。李坤还添油加醋地说把我砍死,什么东西!想到这里,一出大门,猴戏鸭就来了精神,一把将李坤推开说:“你狗都不如,两人打更我挨打,你还髙兴地帮助鬼子说话,还想把我打死!一会儿我就去报告,说你帮助锦毛耗子逃跑的,你把锦毛耗子找回来。”李坤笑笑说好孙子!与我来这一套。有种的回去,这回非让日本鬼子用洋刀把你的肚子捅开,我一口咬定你就是锦毛耗子。”猴戏鸭一听没了底气,一摇一晃地走了,又回过头来说等着瞧!”

尚玉生保长被鬼子和伪警折腾了大半夜,天亮了他们才回龙山子屯村公所睡觉去了。还没等尚保长安下心来坐在炕上,从乡公所又来了三个伪謦专门调査锦毛耗子勒甜大玛玛一事。弄得尚保长也没了办法,只好一大早就把昨天给润秋上坟的人们都找来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大泰异口同声地说:“只见甜大玛玛从树上摔了下来,甜大玛玛上树是为了抓树上的一只小黄雀,没看见任何人和绳索。”这三个伪警在屯子四周转了转也没有了解到什么情况,混了李坤一顿饭,吃得酒足饭饱,背着三八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