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取得初战胜利后,屯兵西县(今甘肃天水西南),为扩大战果,决定派先锋率军占领街亭(今甘肃庄浪西南)。
当时,蜀军中老将只有赵云还健在,但领兵在箕谷。诸葛亮身边可用的将领还有魏延、吴懿等。将士们本以为丞相会派魏延当先锋,没想到却选中了马谡。
马谡自幼熟读兵书,过去也出过一些好的主意,但是有言过其实的弱点,也缺乏实践经验。然而诸葛亮因一直对马谡印象不错,常常和马谡讨论军事,有时谈到深更半夜,似乎要把自己的生平所学,都传授给马谡。
临行前,诸葛亮又再三叮嘱马谡:“街亭地方虽小,却是战略要地。如果街亭失守,牵一发动全身,就会导致我军全线败退。你虽然有谋略,可是街亭既没有城郭,又没有险阻,守起来是很难的。”
马谡说:“我读了这么多兵书,又跟随丞相多年,行军作战的事都知晓了。街亭如守不住,我甘愿受处罚。”说罢,当即立了军令状。
诸葛亮又向副将王平交代说:“你要记住,营寨要安在重要路口,使敌军不能通过。安好营寨后,画在地图上速速送给我看。遇到急事,你们两人要商量着办。守住街亭,就是一大功劳。”
马谡、王平到了街亭后,魏军还未到来。王平说:“乘魏军没有来到,我们速速在路口安营扎寨,准备迎战。”
马谡说:“路口哪是下寨的地方?旁边那座山,和四面都不连接,树木又多,可在山上安营。”
王平说:“丞相交代过,要把营寨安在路口,四面筑起寨墙,敌军就难以通过了。如果屯兵山上,魏军攻来,四面围住,切断水源,不用攻打,我军就会自乱阵脚。”
马谡却说:“你真是少见多怪。兵书上说:居高临下,势如破竹,置之死地而后生。如果魏军围住,切断水道,我军势必拼死下山,以一当百,必然杀退敌军。我熟读兵书,好多事丞相都和我商量,你怎么不听我的呢?”
王平无奈,只好要求马谡拨给他一部分兵马,驻扎在山下,以便相机策应。
魏军大将张郃率军打到街亭,发现蜀军把营寨安在山上,马上命将士切断山下的水源,把蜀军围困在山上。蜀军在山上既喝不上水,又做不成饭,被围了几天,又饥又渴,便自乱阵脚。张郃抓住时机,向山上发动猛攻。蜀军纷纷逃散,马谡摇旗呐喊,根本指挥不动,只好率亲随杀出重围,逃回祁山。王平见山上蜀军阵脚大乱,只好冒死向魏军反攻,终因兵力太少,只好边打边撤,召集马谡的散兵归队,撤回祁山。
马谡、王平等回到汉中,诸葛亮先叫王平进帐责备说,“我命令你同马谡驻守街亭,为何不随时给他提出建议,以至耽误了大事?”王平说:“我再三劝告,主张在要道口筑起土城,安营把守,参军不肯采纳。我因此带了五千兵马,离开那座山十里驻扎。魏兵来的时候,把山四面围住,切断我接应的道路,冲杀了十几次,都不能冲进重围。丞相不信,可问各部将校。”
诸葛亮又叫马谡进帐。马谡自我捆绑跪在帐前,诸葛亮变了脸色说;“你从小就读兵书,熟悉兵法。我又屡次嘱咐你,街亭一地事关重大,你以全家的性命担保,接受了这一重任。你如果早听王平的话,哪会有这场大祸?现在损兵折将,失地陷城,都是你的过失!倘若不严正军纪,怎能使众人心服?你既犯罪,也不能怨我。你死了以后,全家老小,我按月给予生活照顾,你不必挂念。”说完,就命令部下推出斩首。
马谡哭着说:“丞相待我像自己儿子,我也把丞相当作父亲。我的死罪,实在已经难以逃脱,只希望丞相照顾我儿子,虽死也不悔恨。”说完了放声大哭。诸葛亮流着眼泪说:“我与你义同兄弟,你的儿子好比我的儿子,请你放心。”手下的人把马谡推出辕门外,刚要斩首,参军蒋琬从成都来,见武士要斩马谡,大惊,高叫:“刀下留人。”立即进帐对诸葛亮说:“现在天下尚未平定,杀了有用的人,岂不可惜?”诸葛亮流着泪说:“春秋时大军事家孙武所以能取得胜利,就在于他赏罚严明。如今倘若不重视军法,怎能讨伐敌人?应当立即斩首。”
过了一会,武士献上马谡的头,诸葛亮大哭不止。蒋琬说:“马谡犯罪,既已按照军法处理,丞相为何还哭?”诸葛亮说:“我不是哭他,是想起先帝在白帝城临危之时,曾嘱咐过我:马谡不可重用。现在果真如他所说,因此深恨自己用人不当。追想先帝的话,怎不痛哭?”帐下大小将士听了,也无不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