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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卡帕的职业精神

如果你的照片拍得不够好,那说明你离得还不够近。

——罗伯特·卡帕

在美国的一个小镇上,一个横行乡里的恶霸被枪杀了。镇上的人都在心里偷着乐,没有人愿意出来作证。美联社的特约记者朱尔斯·劳决定报道这个恶霸。他曾在8年的时间里走遍美国的小镇,寻找最有趣的和最难以描述的人物。

起初,没有任何线索,镇上的人都不愿意开口。但最终,劳和这里的人们交上了朋友,他甚至从他们那得知了凶手的名字。其实,他的秘诀只有两个字:交谈。这是一种既原始又直接,既简单又艰难的采访方式。下面是劳自己的一段分析:

“我想我比现场的记者挖掘的更多。现场的记者只寻找一两件事,我不知道我要找的是什么,所以我就找人交谈,只是聊天,不管和谁,即使是像麦克尔罗伊(恶霸)的妻子那样有理由憎恨记者走进她生活的人。我向她询问一些其他的事,最近过得怎么样,如何应对目前的一切等等。当问到案子时,一般情况下,他们都表示拒绝,然后我就问:‘那么为什么不愿意呢?’结果他们就会告诉我过去从没对人说过的事。并不是他们不想说,而是没有人追问过他们。”

一个人,选择了一份职业,有了一个岗位,对这一项工作应当抱一个怎样的态度?有很多著名的记者像朱尔斯·劳一样给出了我们最好的答案。罗伯特·卡帕又是其中一位。

1954年5月25日,正在执行另一次战地摄影任务的罗伯特·卡帕,在越南的一个隐蔽的战场上踩到了地雷,他临死的时候也不忘朝着脚下的地雷摁下快门,这也使他成了一个传奇人物。

罗伯特·卡帕于1913年出生在布达佩斯,原名是安德烈·弗里德曼。因为认定在匈牙利的政治制度下不会有什么前途,于是在18岁时他离开了家,并找到了一份给一个柏林照片代理商当暗房学徒的工作。当希特勒上台时,他同他的波兰未婚妻,吉达·塔柔,动身到了巴黎,在那里他奋力去在形势严峻的自由新闻撰稿业中找到一席之位。约翰·荷塞的经典期刊文章——《这个创造了自己的人》记述了罗伯特·卡帕的奋斗历程。卡帕和吉达两个人想出了一个好计划,就是由弗里德曼来拍摄照片,让吉达把照片卖出去,但是稿费却寄给一个实际上不存在的人——“罗伯特·卡帕”。利用卡帕这个华丽的名字,每幅照片吉达都卖到了150法郎或者更多,这是当时普通市价的三倍。这个秘密很快就被《Vue》杂志的编辑,路西安·渥吉尔发现了。但他不仅不介意,而且还把卡帕和吉达派往西班牙,在那里卡帕拍摄到了使他一夜间成名的一个垂死的西班牙士兵的照片。但是也是在这次任务中,吉达死去了。在悲痛打击下的卡帕去了中国,并拍摄了一系列有关台儿庄战役的具有纪念意义的照片。

“只是袖手旁观,除了记录下发生在身边的苦难外,不能做任何事情,这并不总是件容易的事。”

而后,他回到了欧洲,报道西班牙内战直到它1939年初结束。在二战期间,卡帕加入了到北非的护卫队,并转成了一名救护人员。离开非洲后,卡帕又同伞兵部队一起空降到西西里去记录1943年~1944年的严寒中的冬季战事。离开安齐奥后,他来到了伦敦,玩扑克牌并同老朋友欧内斯特·海明威、俄明·肖,威廉·萨罗扬以及约翰·斯坦贝克做伴,度过了一个疯狂的假期。1944年6月6日,卡帕到达奥哈马的海滩,在那儿,他在历史中最著名的胶卷中的四卷在大火中曝光了。这些胶卷除了11张外全部毁在一个过热的干燥柜中。然而《生活》却出版了这11张幸存的照片,并给它们起名叫《焦点之外》。

卡帕希望过上不再有任何战地摄影任务的平静生活。但是他同俄明·肖却无法抗拒报道1944年以色列国诞生的诱惑。也就从那时起,他创立了“迈格纳姆摄影代理处”。这给了卡帕除了作为战地摄影师外的一个新的身份,他开始出售摄影作品,并鼓励迈格纳姆的摄影家们的工作,这个组织很快成长为包括了维尔纳·比斯舍夫、俄恩斯特以及其他许多摄影家们在内的(摄影组织)。他同约翰·斯坦贝克一起去了俄国,返回时为《女士之家》期刊带来了一篇令人难忘的文章。在1954年他随着一次迈格纳姆的摄影展来到了日本,而就在那里,《生活》杂志社给了他那个将会终结他作为战地摄影师的多姿多彩的生命的任务——拍摄越南战争。当人们发现他的尸体时,他手中还紧握着他的照相机。

所谓职业精神,就是说,当你有了这份职业,有了这份报酬,你就得付出这份职业这份报酬要求你付出的劳动,别人无法强求你多干,但你绝对不会少干甚至不干。哪怕你明天辞职不干了,但今天的工作照样不马虎。只有你自己可以决定把不把事情做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