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出:
《诗·小雅·车辖》: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经典今读: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的意思是,仰慕品德高尚之人,效仿光明磊落之辈。“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然最早出自《诗经》,但这两句话出名是司马迁在《史记》中用来赞扬孔子之后。
公元前551年,孔子降临人间。孔子是中国杰出的思想家。由他开创的儒家思想,从汉代开始,成为历代王朝的治国纲常,影响了两千年的中国历史。儒家思想的核心是“仁”和“礼”,虽然有其局限性,但总体来说,到今天它还具有强大的生命力,不仅学者们在研究,政治家们在实践,连小孩子们也在背诵其中的经典话语。
孔子是伟大的教育家,他为后代学人树立了榜样。他一生传道授业,“诲人不倦”,有弟子三千,贤人七十二。他说“有教无类”,没有学不会的学生,只有教不好的老师;他活到老学到老,几乎没有一天不学习、不思考。
孔子七十岁之前忙于实践自己的政治理想,退休后又一头扎进知识的海洋,“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云尔”。孔子的教育思想确实是中华文化的宝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孔子是奋斗者的楷模。为了“贯彻落实”
自己的政治理想,他曾周游列国,十三年间往返奔波于各国,经历了常人无法想象的困难,这些他默默承受了。“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这正是孔子一生的写照。孔子为改造世界,“明知其不可为而为之”。他注重精神追求,说:“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
孔子是个道德榜样,他十分重视道德规范在社会生活中的作用。“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要求自己严,要求别人宽,“躬自厚而薄责于人”。
宋代大儒朱熹说:“天不生仲尼,亘古长如夜”,就是说如果没有孔子,中国人还生活在黑夜之中。这个观点虽然有点极端,但反映了后世对孔子的景仰。
慧眼看经典:
今天不少人不相信榜样的力量,他们认为自己就是自己的图腾,“我是我的神”。
这或许是一种进步。今天的中国,缺少站在高山上的榜样,就像钱学森去世前对温总理说的:没有杰出人士。除了歌星舞星影星以及体育明星,再难找到真正的偶像,这无疑是一种悲哀。修身齐家典出:
《礼记·大学》: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
经典今读:
“修身齐家”,就是加强自身修养,以便能治理家政。这是儒家的伦理政治。
读书人如此迷恋这四个字是有原因的,因为这四个字后面还有五个字:“治国平天下”,这才是读书人的目标,修身齐家往往只是一个手段。这里面隐含如下逻辑:家庭是社会的单元,齐了家,把家庭打理好了,才算是为下一步治理国家打下了基础。
修身齐家,是读书人的事,大梁城的看门人侯嬴侯老头也说自己修身齐家,而且修身齐家数十年,则令人稍感困惑。
说侯嬴还得先说魏公子信陵君,因为侯嬴是他发现的人才。信陵君姓魏名无忌,是战国时期魏昭王的小儿子,因被封于信陵故称信陵君。信陵君也是时任魏王的异母兄弟,属于皇亲国戚。但这个人与一般权贵不一样,很平民化:他做人没架子,养了一帮门客,这帮门客里三教九流都有,各有各的绝活儿。无论他们能力大小如何,信陵君都能恭谦地与之交往。
侯嬴后来为信陵君解决的问题是营救赵国。当时侯嬴已经七十岁,不可能上前线去了,他给信陵君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并推荐了一个管用的人,就这两招拯救了赵国。侯嬴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虽然帮了信陵君的忙,但必不被魏王原谅,就引颈自刎了。
要说侯嬴怎么修身、齐家,《史记》中有迹可循。侯嬴的境界不算低:信陵君想结交侯嬴时,曾几次派人备了厚礼去拜见,都被侯嬴拒绝了,说明他不贪财;信陵君邀请侯嬴与自己同乘一车,他就大大咧咧坐上去,信陵君亲自给他当车夫他也不客套,心安理得,这叫人格平等;路上,侯嬴还故意说去看一个朋友,把信陵君晾在一边,看他生气不生气,考验他的修养,不轻许,这叫谋略;考验过关之后,侯嬴认可了信陵君这个人,然后以死相报,这叫信义。
侯嬴属于侠义之士,他所谓的修身或许与一般读书人的修身不太一样,但人能做到侯嬴这份儿上,也足以让人刮目相看了。
慧眼看经典:
中国自古就有立德、立功、立言的“三不朽”之说,而真正能够实现者却寥若晨星。侯嬴还算不上,曾国藩或许算一个,他学识渊博、严于律己、崇尚气节、身体力行,“匡救时弊”,使晚清出现了“同治中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曾国藩做到了。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典出:
《孟子·尽心上》: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二乐也。
经典今读:
“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意思就是无论对天、对地、对人都问心无愧,如果能保持这样的心境,对君子来说是极大的快乐。
中国古代士大夫很敬畏天、地、人,有一个故事很生动地说明了这一点。
东汉人杨震升官了,起程到山东烟台当太守,路过昌邑县时想起一个老相识来,这个老相识就是昌邑县令王密。杨震在王密从政的道路上发挥过关键性作用,当初如果不是他的举荐,王密说不定还在家种红薯呢。好久不见这个后生了,杨震很想和他聊聊。
这是两个忘年交的老朋友之间的事儿,杨震不想惊动官府,所以悄悄在驿馆开了房,然后派人通知王密。
王密早已知道杨震要去烟台上任,估计他经过昌邑时会来看望自己。这几天,他正为这件事儿犯愁:杨震曾有恩于我,我却一直没有感谢过他,这次他经过昌邑,是个好机会。但怎么感谢是个问题,是送金子还是送银子?送多少?送多了自己拿不出,送少了杨大人瞧不上。王密正在冥思苦想,仆人来报:杨大人已经住进了驿馆,派人来请王大人前去会晤。王密说知道了,看看外边的天色,只见一片漆黑,时间已是二更到三更之间:“怎么半夜三更叫我去呀?”王密的妻子也还没睡,说:
“半夜三更,收礼才没人知道嘛!这个道理都不懂。”王密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便抓起一袋金子到驿馆见恩人去了。
杨震见到王密非常高兴。言谈之间,杨震看出王密这后生已经不像从前那么青涩了,官场历练这么些年,成熟了。杨震叫了一壶酒,两人便喝上了,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喝起酒来感觉真好。喝到高兴,王密从袖中拿出那袋金子,说:“当年承蒙恩师关照,一直心怀感念。今日有幸谋面,这点小小的心意,还望恩师收下。”杨震一愣,提起那袋子摇了摇,知道分量不轻,心想:你这县令当得滋润呀,这得合多少人一年的收入,从哪儿搞来的?但对方是自己的学生,态度也很真诚,不好当面责难,便笑了笑,说:“我不敢收呀。”王密说:“夜深人静,没人知道,恩师放心。”
杨震摇了摇头,说:“没人知道?这个恐怕办不到吧!”王密指天发誓,说:“绝对没人知道,学生拿名誉担保。”杨震轻轻将口袋放在桌子中央,故作神秘地说:“已经有四个人知道了。”王密大惊失色,环顾四周,并没看见有人,疑惑地问:“哪四个人?”杨震悠然说道:“你知道,我知道,这就两个人知道了。”王密点点头,心想:这不是废话吗?又问还有两个是谁。杨震指着屋顶,说:“天知道。”又指了指地下,“地知道。”看王密还没明白,就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还说没人知道?”
慧眼看经典:
做人还是要有一点畏惧才好,这里的“畏惧”,不是畏惧上司做顺奴,不是畏惧邪恶做犬儒,而是敬畏天地良心,敬畏人民大众,相信恶有恶报、善有善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