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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民生改革篇(9)

《荀子》的文章论题鲜明,结构严谨,说理透彻,有很强的逻辑性。语言丰富多彩,善于比喻,排比偶句很多,有他特有的风格,对后世说理文章有一定影响。《荀子》中的五篇短赋,开创了以赋为名的文学体裁;他采用当时民歌形式写的《成相篇》,文字通俗易懂,运用说唱形式来表达自己的政治、学术思想,对后世也有一定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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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荀子·哀公》(节选)

鲁哀公问于孔子曰:“寡人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寡人未尝知哀也,未尝知忧也,未尝知劳也,未尝知惧也,未尝知危也。”

孔子曰:“君之所问,圣君之问也。丘,小人也,何足以知之?”

曰:“非吾子,无所闻之也。”

孔子曰:“君入庙门而右,登自胙阶,仰视榱栋,俛见几筵,其器存,其人亡,君以此思哀,则哀将焉而不至矣?君昧爽而栉冠,平明而听朝,一物不应,乱之端也,君以此思忧,则忧将焉而不至矣?君平明而听朝,日昃而退,诸侯之子孙必有在君之末庭者,君以此思劳,则劳将焉而不至矣?君出鲁之四门以望鲁四郊,亡国之虚则必有数盖焉,君以此思惧,则惧将焉而不至矣?且丘闻之:‘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君以此思危,则危将焉而不至矣?”

【注释】

胙:通“阼”。胙阶:大堂前东边的台阶,是主人登堂的台阶。

榱:椽子。栋:屋中的正梁。

俛(俯):同“俯”。几筵:此指灵座,即供奉神主、摆供品的桌子。

日昃(仄):太阳偏西,约未时,即下午两点左右。

虚:同“墟”。盖:茅草盖的屋,这里形容亡国者的子孙极为贫贱。

【译文】

鲁哀公问孔子说:“我出生在深邃的后宫之中,在妇人的哺育下长大,我从来不知道什么是悲哀,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忧愁,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劳苦,从来不知道什么是恐惧,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危险。”

孔子说:“您所问的,是圣明的君主所问的问题。我孔丘,是个位卑才疏之人啊,哪能知道这些?”

哀公说:“除了您,我没有地方可问啊。”

孔子说:“您走进宗庙的大门向右,从东边的台阶登堂,抬头看见椽子屋梁,低头看见灵位,那些器物还在,但那祖先已经没了,您从这些方面来想想悲哀,那么悲哀之情哪会不到来呢?您黎明就起来梳头戴帽,天亮时就上朝听政,如果一件事情处理不当,就会成为祸乱的发端,您从这些方面来想想忧愁,那么忧愁之情哪会不到来呢?您天亮时上朝处理政事,太阳偏西时退朝,而各国逃亡而来的诸侯的子孙一定有等在您那朝堂的远处来侍奉您的,您从这些方面来想想劳苦,那么劳苦的感觉哪会不到来呢?您走出鲁国国都的四方城门去了望鲁国的四郊,那些亡国的废墟中一定有几处茅屋,您从这些方面来想想恐惧,那么恐惧之情哪会不到来呢?而且我听说过这样的话:‘君主,好比船;百姓,好比水。水能载船,水能翻船。’您从这个方面来想想危险,那么危险感哪会不到来呢?”

16.事不避难

总理引古

“我们必须在经济发展和抑制通货膨胀之间找出一个平衡点。现在我们提出经济增长的预期目标是8%,而消费物价上涨指数控制在4.8%左右,就是想找到一个平衡点。

我深知这件事情的困难。我曾经讲过,今年恐怕是中国经济最困难的一年。难在什么地方?难在国际、国内不可测的因素多,因而决策困难。

我们必须密切关注经济局势的变化和走势,及时、灵活地采取对策,并且把握宏观调控的节奏、方向和力度,使经济既保持平稳、较快发展,又能解决大约一千万的就业人口问题,还能有效地抑制通货膨胀。

至于结果怎么样,要到明年的3月份我再给各位回答。但是我有一个信念,就是事不避难、勇于担当、奋勇向前。”

引古背景

2008年3月18日上午十一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闭幕后,国务院总理温家宝在人民大会堂三楼中央大厅与采访十一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的中外记者见面并回答记者提出的问题。在记者招待会上温家宝回答英国《金融时报》记者的有关提问时,引用了这句古语。

论今之妙

2008年,因美国次贷危机而引发的全球性金融危机正逐步考验各国的应对能力,中国也不例外,而面对国内外种种不可测的因素,诚如温家宝总理所说“2008年是中国经济最为困难的一年。”2008年对中国是一次考验,对国人是一次考验,对温家宝也是一种考验。

温总理发出“事不避难”的声音,无疑是向国人、向世界表达这么一个理念:为官就得要勇于担责,越是艰险越要挺身而上。古人云:大事难事看担当。困难面前,重大突发事件面前,往往是验官的一把尺和一面镜子。是见难退缩回避,还是见难不避难,见难不畏难,从来就是责任官员与投机者的分水岭。人们看到,近年来,无论是非典横行、禽流感作虐,还是各种特大自然灾害,温总理总是勇敢站在前头,率领人民群众化解困局,战胜困难险阻,转危为安,开拓发展。

古语源头

“事不避难”一语出自《后汉书·虞诩传》。

《后汉书》由我国南朝刘宋时期的历史学家范晔编撰,是一部记载东汉历史的纪传体史书,“二十四史”之一。《后汉书》是继《史记》、《汉书》之后又一部私人撰写的重要史籍。与《史记》、《汉书》、《三国志》并称为“前四史”。全书包括十纪,八十列传及八志,记载了从王莽起至汉献帝止共一百九十五年的史实。其中,本纪和列传的作者是南朝刘宋时的范晔,志的作者是晋朝的司马彪。

关于《后汉书》的思想价值,清人王鸣盛评曰:“范书贵义德,抑势利,进处士,黜奸雄,论儒学则深美康成(郑玄),褒党锢则推崇李(膺)、杜(密),宰相无多述而特表逸民,公卿不见采而特尊独行。”(王鸣盛:《十七史商榷》)应当说,这个评价颇为中肯,然“公卿不见采”改为“公卿少见采”可能更恰当,且褒隐逸、尊独行亦未到极端的程度,只不过和其他正史相比比较突出罢了。具体说来,《后汉书》有肯定王权秩序、颂扬忠贞名节等儒家正统思想,亦有褒扬避世隐逸、狂狷放达的道家玄学思想,还有对佛教思想的批判等。

宣扬儒家正统思想亦应为《后汉书》的基本内容。《后汉书》中对大部分人物的褒与贬,有一个正统儒家思想的标准:有利于社稷安定、国计民生的忠贞之士,即受褒美;反之,即受贬责。

《后汉书》原来通行的注本,纪传部分是唐高宗的儿子章怀太子李贤注的,重点是解释文字,但也参考其他东汉史书;对史实有所补正,为各志作注的是(南朝梁)刘昭,他的注侧重说明或补订史实。此外,清惠栋的《后汉书补注》、王先谦的《后汉书集解》这两家注,也颇受人们重视。

范晔(公元398—公元445),字蔚宗,南朝宋顺阳(今河南淅川东)人。官至左卫将军,太子詹事。宋文帝元嘉九年(432年),范晔因为“左迁宣城太守,不得志,乃删众家《后汉书》为一家之作”,开始撰写《后汉书》,至元嘉二十二年(445年)以谋反罪被杀止,写成了十纪,八十列传。原计划作的十志,未及完成。今本《后汉书》中的八志三十卷,是刘昭从司马彪的《续汉书》中抽出来补进去的。范晔一生狂狷不羁,意志颇不满于朝廷,晚年终于发作到了顶点,加入了彭城王的谋反阵营。元嘉二十二年(445年)十一月,同党徐湛之上表首告,供出了所有谋反同党及往来檄书信札,谋反失败。不久,范晔等被处死,连坐从诛的还有其弟广渊、其子范蔼等。

司马彪,字绍统,晋高阳王司马睦的长子。从小好学,然而好色薄行,不得为嗣。司马彪因此闭门读书,博览群籍。初官拜骑都尉,泰始中任秘书郎,转丞。司马彪鉴于汉氏中兴,忠臣义士昭著,而时无良史,记述繁杂,遂“讨论众书,缀其所闻,起于世祖,终于孝献,编年二百,录世十二,通综上下,旁贯庶事,为纪、志、传凡八十篇,号曰《续汉书》。”范晔的《后汉书》出,司马彪的《续汉书》渐被淘汰,唯有八志因为补入范书而保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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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后汉书·虞诩传》

永初四年,羌胡反乱,残破并、凉,大将军邓骘以军役方费,事不相赡,欲弃凉州,并力北边,乃会公卿集议。骘曰:“譬若衣败,坏一以相补,犹有所完。若不如此,将两无所保。”议者咸同。诩闻之,乃说李脩曰:“窃闻公卿定策当弃并州,求之愚心,未见其便。先帝开拓土宇,劬劳后定,而今惮小费,举而弃之。凉州既弃,即以三辅为塞;三辅为塞,则园陵单外。此不可之甚者也。谚曰:‘关西出将,关东出相。’观其习兵壮勇,实过余州。今羌胡所以不敢入据三辅,为心腹之害者,以凉州在后故也。其土人所以推锋执锐,无反顾之心者,为臣属于汉故也。若弃其境域,徙其人庶,安土重迁,必生异志。如使豪雄相聚,席卷而东,虽贲、育为卒,太公为将,犹恐不足当御。议者喻以补衣犹有所完,诩恐其疽食侵淫而无限极。弃之非计。”脩曰:“吾意不及此。微子之言,几败国事。然则计当安出?”诩曰:“今凉土扰动,人情不安,窃忧卒然有非常之变。诚宜令四府九卿,各辟彼州数人,其牧守令长子弟皆除为冗官,外以劝厉,答其功勤,内以拘致,防其邪计。”脩善其言,更集四府,皆从诩议。于是辟西州豪桀为掾属,拜牧守长吏子弟为郎,以安慰之。

邓骘兄弟以诩异其议,因此不平,欲以吏法中伤诩。后朝歌贼甯季等数千人攻杀长吏,屯聚连年,州郡不能禁,乃以诩为朝歌长。故旧皆吊诩曰:“得朝歌何衰!”诩笑曰:“志不求易,事不避难,臣之职也。不遇盘根错节何以别利器乎?”始到,谒河内大守马棱。棱勉之曰:“君儒者,当谋谟庙堂,反在朝歌邪?”诩曰:“初除之日,士大夫皆见吊勉。以诩诪之,知其无能为也。朝歌者,韩、魏之郊,背太行,临黄河,去敖仓百里,而青、冀之人流亡万数。贼不知开仓招众,劫库兵,守城皋,断天下右臂,此不足忧也。今其众新盛,难与争锋。兵不厌权,愿宽假辔策,勿令有所拘阂而已。”及到官,设令三科以募求壮士,自掾史以下各举所知,其攻劫者为上,伤人偷盗者次之,带丧服而不事家业为下。收得百余人,诩为飨会,悉贳其罪,使入贼中,诱令劫掠,乃伏兵以待之,遂杀贼数百人。又潜遣贫人能缝者,佣作贼衣,以采綖缝其裾为帜,有出市里者,吏辄禽之。贼由是骇散,咸称神明。迁怀令。

【注释】

虞诩,字升卿,陈国武平(今河南鹿邑西北)人,东汉名将。安帝时,始为朝歌(今河南汤阴西南)长,后任武都太守。顺帝时,官至尚书仆射。

邓骘(?~121),东汉外戚。字昭伯,南阳新野(今新野南)人。初辟大将军窦宪府,因妹入宫,兄弟皆除郎中。及妹为后,他三迁虎贲中郎将。和帝死后,策立出生百日的殇帝和年幼的安帝,邓太后临朝,自任大将军,专断朝政。他曾倡节俭,并举荐杨震等人,借以取得官僚大地主的支持。太后死,安帝与宦官李闰合谋诛灭邓氏家族,骘绝食自杀。

劬(qu)劳:劳苦,辛劳。

吊勉:犹慰勉。

诪(zhou):通“筹”,思考,忖度。

贳(shi):赦免,宽纵。

采綖:彩色线。綖,同“线”。

【今译】

永初四年,羌胡叛乱,侵扰破坏并州、凉州,大将军邓骘因为军队服役正费钱粮,事情不堪互相救济,打算放弃凉州,集中力量对付北方的边患。于是他召集公卿进行商议。邓骘说:“这就好比是破衣服,牺牲其中的一件去补另一件,还能得到一件整衣,不然的话,就两件全都不保了。”大家听了此言,全部赞同。虞诩听说了这件事,劝谏李脩说:“我听说公卿决策,应当放弃凉州,以我看来,未见其便。先帝开拓疆土,历尽辛苦,才取得了这块土地,而现在却因为害怕消耗一点经费,便将它全部丢弃。丢弃凉州以后,便以三辅为边塞;以三辅为边塞,则皇家祖陵墓园便失去屏障而暴露在外,这是极不可行的。俗话说:‘函谷关以西出将,函谷关以东出相。’考察当地惯于从军作战和雄壮勇武的民风,确实超过其他州郡。如今羌人、胡人所以不敢占据三辅而在我汉朝心腹之地作乱的缘故,是因为凉州在他们的背后。而凉州人民所以手执兵器,并无反顾之心的缘故,是由于他们归属于汉朝。如果抛弃凉州不管,迁徙那里的人民,人民安于故土而不愿轻易迁居他乡,必然产生叛变的意图。如果使得豪杰聚会,席卷向东,即使是用古代勇士孟贲和夏育当士兵,用姜太公做大将,仍然恐怕难以抵挡。但议者用补破衣作比喻,认为还可以保留一件,而我担心局势正如恶疮,不断侵蚀溃烂而没有止境!放弃凉州不是好的计谋。”李脩说:“我没有考虑到这些,如果没有你这番话,几乎要坏了国家大事;然而想保凉州,须用什么计策?”虞诩说:“今凉州骚动,人心不安,我担忧突然有异乎寻常的事变。实在应该命令朝中的公卿,各自征召该州豪杰数人,作为掾属,又引牧守令长子弟,都授予散官,表面上是一种奖励,用来回报他们父兄的功勋劳绩,而实质上是将他们控制起来,做为人质,以防叛变。”李脩赞赏他的意见,再次召集太傅、太尉、司徒、司空等四府进行商议。众人一致同意虞诩的意见。于是征召凉州地区有势力和有影响的人士到四府担任属官,并将当地刺史、太守和其他州郡高级官员的子弟任命为郎,进行安抚。

邓骘兄弟因为虞诩持不同意见,放弃凉州的计划未被采纳,所以对虞诩心怀不满,打算用吏法进行陷害。后来朝歌县叛匪宁季等几千人造反,攻杀官吏,聚众连年作乱,州郡官府无法镇压。于是邓骘便任用虞诩充当朝歌县长。虞诩的故人旧友都为他深感忧虑,前来说:“调到朝歌后你多么衰老啊!”虞诩笑着说:“立志不求容易,做事不避艰难,乃是臣子的职责。不遇到盘根错节,用什么来识别锋利的刀斧呢?”他一到任,便去拜见河内太守马棱。马棱勉励他说:“您是一位儒家学者,应当在朝廷做谋士,为什么如今却到了朝歌呢?”虞诩说:“我上任的第一天,读书人和做官的都慰问、勉励我。以我考虑,这是认为我不能有所作为的缘故。朝歌位于古代韩国与魏国的交界处,背靠太行山,面临黄河,离敖仓不过百里。而青州、冀州逃亡的难民用万数计算。但叛匪却不懂得打开敖仓,用粮食招揽民众,抢劫武库中的兵器,据守成皋,斩断天下的右臂。这说明对他们是不值得忧虑的。如今他们的势力正涨,我们难于强力取胜,兵不厌诈,请允许我放开手脚去对付他们,只不要有所约束阻碍即可。”等到上任以后,虞诩制定了三个等级,用来招募勇士,命掾吏以下官员各自就所了解的情况进行保举:行凶抢劫的,属上等;斗殴伤人,盗窃财物的,属中等;穿着丧服不从事生产的,属下等。共收罗了一百多人,虞诩设宴招待他们,将他们的罪行统统赦免,命混入叛匪之中,诱使叛匪进行抢劫,而官府则设下伏兵等待。于是杀死叛匪几百人。虞诩还秘密派遣贫民能缝纫的人,受雇为叛匪制作衣服,这些人用彩线缝制裙衣,作为记号,叛匪穿上以后,有出入市街闾里的,总是被官吏捉拿。叛匪因此惊骇四散都说有神灵在保护官府,朝歌于是安定。虞诩升任怀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