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音乐夜班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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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十年

《十年》

——还记得十年前那个青涩的自己吗?

十年前,你十八岁;十年前,你还是一副青涩的样子,虽然那个时候你已经有了胡须;十年前,你还只是一个高中生,为了考上一所理想的大学而试图去压抑心中暗暗滋生的情愫;十年前,你阳光明媚,你总是在下课的时候,和回家的路上,旁若无人的高声唱着各种各样的歌曲;十年前,你会为喜爱的女孩子写一张又一张的小纸条,然后会因为她回给你的小纸条而欣喜若狂;十年前,你骄傲,自信,有活力,当然,有时候也会感到伤感;十年前,你喜欢一个人骑着单车,追随着傍晚天上最后一抹霞光,戴着耳机听喜爱的歌,天马行空的想着心事……

十年,整整十年,难以置信的十年,时间居然可以流失得这么快,把最美好的十年就带走了,那是属于青春年华的十年,那是属于激情火热的十年,人的一生能有多少个这样的十年?!十年之后的今天,我回头想想,这十年来我有了些什么变化?

过去我热爱的是否还是我所热爱的?过去我相信的是否还是我相信的?过去快乐着我的是否还能快乐着我?过去感动着我的是否依然还能将我打动?

想了许久,才发现,无论这十年来我是如何兜圈子,无论这十年来我有多么大的变化,到了最后,我还是会在前行的路上遇到你。你总是会在我前行的每一站出现,我的身上总是少不了你的影子,无论我做什么,无论我往哪里去,曾经你所热爱的,现在的我依然热爱;曾经感动过你的,现在依然感动着我。回想起这十年,更像是一场梦,今天,当我想起你的时候,想起这一个恍惚的十年,我感到莫名的心酸。

至少有十年不曾流泪

至少有十首歌给我安慰

可现在我会莫名的心碎

当我想你的时候……。

来自汪峰《当我想你的时候》

十年,整整十年,我努力去回想自己十年来最初的梦想,那个最原始的冲动到底是什么?我这十年的生活轨迹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荆州,是一座有着古城墙的城市,你如果去过荆州,就知道整个市区是被古城墙环绕的。我短暂的大学生活就在这里。学校在西门外,我常常一个人,从西门外出发,围绕着整座城市,环绕着那座古老的城墙,转一圈,从哪里出发,最后又转回来。我不知道这到底有多远的路程,我常常一走就是半个下午。

这种感觉很奇妙,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宁静,一边漫步一边听着歌,在歌声中思绪如潮涌,有快乐有难过,有坦然有挣扎。这种状态持续了两年。在这两年里,我对自己的专业完全不感兴趣,我的心思总在别的地方,我无法投入的学习,从大二开始,我就觉得自己是在浪费父母的钱,在那段时间里,我看过了《血色浪漫》,听了筠子的《青春》,到最后,我几乎进入了一种疯狂的状态,我开始无法忍受内心的冲动和折磨,在整整挣扎了一年之后,我终于提交了休学申请。

在离开学校之前,我和朋友们一起在学校的操场上聚会。他们说,你太冲动。我反驳说,如果一个决定花了整整一年多的时间,还算是冲动吗?我说,你们有没有过这种感觉,站在窗口前,看着外面的风景,很渴望着冲出?

生命本来就是一束耀眼的花火

我们怎能不等它开放就凋落

你可知你胸中有着热血汹涌

时光它飞逝而过,来不及追问

快从你的窗口冲出

就用你头也不回的速度

快穿过这最幽暗的山谷

寻找她曾送给你的礼物……

来自朴树《冲出你的窗口》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够明白我那个时候的心情。那是一个极力想要做自己,想要绽放,哪怕是只如烟火一般短暂绽放的人的心情,那是一个害怕着如果再不冲动,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的人的心情。这种心情你是否和我一样曾经也有过?

当然,最后我终究没能如愿以偿的按照自己的创想走下去。由于种种原因,我一步一步地离自己最初的梦想越来越远,我开始一步一步地偏离了自己梦想中的轨道。但至少在那个时候,我每一天都是充实的。至少,我那个时候仅有的才华,都已化作了文字,记录了一段我生命里虽然不成功却足够光辉的历程。因为有这种种历程,人生才更丰富起来。

回想我一路上

有时快乐有时候感伤

可是我依然

带着深切盼望

希望有天成功在望……

来自任贤齐《有梦的人》

06年,我在武汉的大街上迷失了自己。我从关山公园走到洪山广场,从“满庭芳”走到“芳草”,满街的陌生面孔让我觉得身心疲惫。我开始怀疑自己,开始怀疑是否永远无法到达梦想中的彼岸,是否永远都只能是,在路上。一个又一个失眠的夜晚,一个又一个重新站起来的早上,终于,最后一丝火焰也快要燃尽了。我躲在电话亭的一角给父母打电话,我什么都没有说,妈妈说,回来吧。

妈妈,我不想伤害你,不想让你哭,原谅我,我还太年轻,有许多事会做错……

我曾经追寻的一切,现在还没有找到,你知道我一直要的,不是这个角落……

来自汪峰《彼岸》

离开了学校的我,做过杂志,当过编辑,也端过盘子,在电子厂打过工,还在一家电脑培训部当过老师。就是在那里,我绽放了我这十年里唯一的一份爱情。她也是那家电脑培训部的老师,我和她的相恋,不是一见钟情式的,而是日久生情。她习惯于向我倾诉,而我习惯于倾听,有一天当我发现她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会觉得坐立难安,而她也喜欢我每时每刻的笑容,于是我们自然而然的牵手了。

到现在我还依然清晰的记得那一天那一刻的场景。那天夜里,我约她出来,在过马路的时候,我很突然却又很自然地牵起了她的手,她没有拒绝,从她手心里传过来的温暖彻底温暖了我,让我整颗心瞬间充满了欢乐,只想要当街呐喊。那本是一个清冷的夜,就像今天夜里这样的天气,但是因为有这一股爱情的暖流,让我们彼此充满着幸福和快乐。

认识她以后,有一天她问我,为什么你从来都没有为我写过诗?我说,认识你的时候,我已经丧失了写诗的能力,我可能给不了为你写诗的浪漫,但我的心里,却是那么的渴望着,想要成为你的英雄,让我们的生命变得精彩。

每当走在汹涌的街头

望着那茫茫人海

我都会感到自己是为你存在

告诉自己这就像一场比赛

我要让我们的生命

变得精彩

来自汪峰《英雄》

爱情让一个人可以得到彻底的改变。我再也不会写诗,春天温暖的风,朝气的原野,夏日火热的激情,午后的慵懒,秋天萧瑟的夜,婆娑的树叶发出的轻响,冬日纯情的雪,人们被冻红却带着笑容的脸,那进出房间时眼镜上的浓雾……这一切,开始与我无关。因为有爱情,我忘记了一切,我拥抱爱情,拥抱快乐。我开始承认,就像那稻田里的麦子,因为它的成熟,开始要低下它高贵的头。

我再也不能迎风摇摆

我再也不能迎风歌唱

我因为我的成熟

低下了高贵的头……

来自胡畔《麦子》

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开始想要做现在这个网站。17欢乐吧,一起欢乐吧的意思。有一天夜里,我和朋友们一起在网吧通宵上网,我听了一整晚的歌,同时在想一些可以让女朋友快乐的事情。后来,我用自己仅有的编程知识为她编写了一个小软件,名字叫笑话机器人,点开这个软件,它就能为你讲笑话。

这是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小软件,如果换做是今天,我可能根本不会去花费时间来编写它。现在的我,做一件事情,常常会思量值不值,费不费时间和心血。可就是当时那个小小的巧思,让我想起了“17欢乐吧”这个概念,当我把心中的想法告诉我的女朋友和其他好友的时候,他们的眼里充满了不可思议,因为他们并没有觉得我的想法有多好。

而我的心里,却充满了巨大的热情,我终于找到了一件在写字之外其它可以做的事情。你也许永远不会知道,当我想起那个概念的时候,当我买了域名把网站架起来的时候,我的心里有多么的快乐。一种近乎疯狂的快乐,一种被自己折倒了的快乐。

于是我又一次站在了路口。做网站需要更新内容,我最开始只是转发看到的好贴子,可是很快我就不满足于此了。看到别人写的好东西,我会情不自禁地问自己,为什么不是自己写的?我能不能写出他那样的水平?当夜深人静,整个世界的脚步都停顿了下来,当别人都在睡梦中的时候,我却经常从梦中醒来。在黑暗中,我开始哭泣,开始恐惧,开始怀念过去,开始发现,时间虽然一年一年的过去,可我终究无法背叛自己的内心。就像陈升的歌中所唱的一样,也许有天我拥有满天太阳,却一样会独自在幽暗的夜里醒来。

我没有好的信仰,脑子有绮丽幻想

在生命歌里,将一无所有

我不害怕人生何其短

但是我恐惧,一切终必将成空

来自陈升《路口》

就这样在整个十年里挣扎。我每天夜里是这样一个我,早上爬起来又是另外一个我,夜里,那个不安于现状不甘平庸的诗人活过来,到了白天,则换了另外一个鲜活而真真实实的自己。也许,我的状态会是一直在路上,永远不会完成,注定了挣扎。也许,这十年,本就是挣扎的年龄。古人说,三十而立,四十不惑,我还远不到不惑的年龄,因此,感到迷惑,经历挣扎,应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只是,回想起这十年,却说不清有什么收获。说不清,是进步还是倒退,说不清,对或是错。只是一路走来,妄图无所不为,曾做过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的梦,最后发现,两千年的心情,二十岁的面孔,终究无为。

有一张二十岁的面孔我让你看到

有一颗两千年的心情却有谁知道

我无为,却想无所不为

我想离开,却又无法离开……

来自郑钧《无为》

十年前的自己,在大马路上纵情高歌;十年后的今天,我戴着耳机,安静的听别人唱歌。聪明的你,这算不算是一种改变?可无论改变与否,走过就是一段历程,每一段历程就是生命中最珍贵的宝藏。我不愿过枯燥索然的生活,更期望每天的时光里能多一些新鲜,能多一些在数年后可以讲给后辈们听的故事,我不愿在夜里临睡前,想起今天这一天和昨天没有什么不同,我不愿在照镜子的时候看到自己空洞的眼神……我不愿在同一个风景呆得太久,我不愿在原地踏步,所以,我必须保证一直在前行,一直在路上,一直在出发,带上我的固执,留下告别的背影。

——2012-11-2

当灰烬查封了凝霜的屋檐

当车菊草化作深秋的露水

我用固执的枯藤做成行囊

走向了那布满荆棘的他乡

来自汪峰《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