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有趣的事情?快说说看。”几女见冯小溪笑眯眯的表睛,好奇心同时被勾了起来,齐声问道。
“自家人的事情,我们还是回家说。”冯小溪看了韩桂香一样,对几女说道。
“对,自家人的事情,怎么能让粗俗的人知道。”几女也纷纷说道。
“好了,我再给你们介绍下你们孙巧嫂子。”任素梅不再理会韩桂香,而是对几女说道。
于是,几女与孙巧招呼了一番。
孙巧虽然眼皮子比较薄,是趋炎附势的势力眼女人。越是这样的女人,她所看事物的本领却往往很是独到。而且,孙巧的男人赵世宗也是新镇的一号人物,因为自己家男丁稀薄,自己又是外来户。
而莫红军虽然家境不好,但是家中男丁众多,莫红军自己也是个重义气的人,因此,赵世宗对莫红军的态度比较好。为了就是以后,家里有什么事情,能得到莫红军的帮衬。所以,孙巧明面上也和任素梅聊得来。
在众女和任素梅回家之前,姬凤妍落后了半步,转过身来对韩桂香说道:“不要以自己肮脏想法去揣度别人。看在同宗同亲的面子,不与你一般见识,否则,后果永远不是你所能猜的到的。”
“你---”韩桂香站起来,正要开口斥责姬凤妍。然而,姬凤妍一个凌厉的眼神射了过去。
“啊!”韩桂香大叫一声,向后一倒,摔了个四仰八叉。
任素梅带着众人回到家中。
“不好意思,家里实在是太简陋了。委屈你们了。随便找地方坐吧。”任素梅表情有些尴尬。虽然有莫小川给她打过气。但目前的实际情况,却还是让她有些不踏实。
“都是自家人了,就算是站着又怎么样?娘要是这样说,才是真正没拿我们当自家人看呢?”姬凤妍笑着说道。说完便坐在了屋里的那张陈旧的床上。
姬凤妍一坐上去,陈旧的木床就发出一阵“吱呀”的声音。
木床的声音让任素梅想起了昨晚的荒唐事,脸不禁微微一烫,一点绯红悄然爬上脸庞。
有姬凤妍带头,其她几女自然也是纷纷在床上坐下了。罗凯等人则坐在房子里仅有的几个凳子上。巫强和印长瑞他们只有站着的份了。
“快,快。小溪,给我们说说,小川和爹的那次趣事。”众人坐定,几女便催促道。
冯小溪看向了任素梅。
任素梅笑了笑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们知道的是不是一回事,那件事情,我回来倒是听你爹说过。你说吧。我当时也没见面前,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
那年,小川读高二,一个星期三的晚上,寒风凛冽地刮着,白天刚下过雪,人在温暖的教室里,也能感觉到外面的严寒。真的是,冻的出不开手脚。
他们正在上晚自习,第二节课课间的时候,莫红军来找莫小川。
当时,莫红军胡子茬胡乱地长着,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带着泥点,身上穿着一件黄绿色的军大衣。军大衣上面一块一块的污渍,两侧裂开了好长的一条口子,里面的棉花都翻露出来,扣子都掉的只剩下最下面的两个,莫红军把军大衣叠合掩好,两只手笼在袖口里,紧紧抱在胸在。袖口磨的油光锃亮的。
莫小川课桌靠近窗口,冯小溪和莫小川同桌。
莫红军在窗口敲了敲,听到响声,莫小川和冯小溪同时转头看向窗外,发现,莫红军正在冲莫小川摆手。
莫小川见莫红军这么晚了,这么冷,而且白天刚下过雪还要来学校,以为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急忙站起来就朝外走。
“怎么了?小川!”冯小溪诧异地问道。
“我爹来了,这么冷的天,这么晚还来学校找我,不知道是不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莫小川说着,便快步朝教室外走去。
冯小溪和莫小川交往有半年时间了,还从来都没有见过他的家人。听说来人就是莫小川的父亲,而且,又可能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也连忙跟出来。
“爹,您这个时候,怎么来了?是不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莫小川一见莫红军就急切的问道。完全没有在意莫红军给他的眼色。
其实,莫红军在听到莫小川对他的称呼后,心里有些欣慰,同时也有些愧疚。
“傻孩子,你不知道叫我叔叔吗?”莫红军把莫小川带到一个角落,他并没有注意到后面跟过来的冯小溪,而是对莫小川训斥道。
“你是我爹,我为什么要叫你叔叔呢?”莫小川疑惑地问道。
“我今天给你送粮食换饭票,饭票换好了,见天还没黑,就没给你送来。天黑了才给你送,就是怕人家知道我们的关系,看不起你。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呢?我刚才不是给你使眼色了吗?”莫红军说着,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莫红军的话让跟在后面的冯小溪有些哭笑不得,狗不嫌家贫,儿不嫌娘丑。千古以来,都是至理。那有父亲让教自己的儿子不认自己这个父亲的呢?
但是反过来想想也是,这何尝不是父母对自己孩子的保护和深沉的爱呢?宁愿自己的孩子不认自己,也要自己的孩子有尊严地在同伴之间生活下去。
“爹,你说什么呢?怎么了,我上个学还能上的不认自己的爹了,那这学还上他有啥意思。别人爱说啥说啥呗,嘴长人家身上。咱又不偷又不抢的,堂堂正正。没必要。你儿子要是这点心理素质都没有。我劝能还是尽快让他放弃学业吧。这样的性子,就算是上再好的大学又能怎么样?最后,还不是白眼狼一个。”
莫小川紧紧抓住莫红军有些冰冷的手,他有些生气莫红军的做法,可是他的心里,何尝又不感动呢?
一个父亲,为了让儿子有尊严的活着,让自己的儿子假装不认自己,他的心里又经过了多少的挣扎呢?这又何尝不是对自己,不能给孩子一个体面生活的愧疚和惩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