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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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二段)

第六章(第二段)

仲春。

风吹在脸上已经没有了冬天刺骨的寒意,感觉柔和了许多。中午的阳光给室外活动的人们增加了些暖意。在‘二中’学校的篮球场上,易江和几个同学打着篮球。一个学生喊着他的名字,易江从篮球场上跑了出来,嘴里喘着粗气对喊他下场的同学说:‘找我,什么事儿?’

喊他下场的同学说:‘还能有什么事呀!我给你联系了几个想买货的同学。’

易江接着问:‘你都问好了?别到时候货来了他们不要!’

那位同学肯定的说:‘不会的,我都让他们看了样品,电子贺卡也都试听了。每人还收了两块钱定金,肯定没问题。’说完话,他从包里拿出了一块电子手表和一个电子贺卡,递给了易江说:‘一共八个同学,订了五块电子表,十七个电子贺卡。易江!咱们俩之前说好的事儿你可别忘了?’

易江伸手接过东西说:‘忘不了!不会让你白跑腿儿的!半价!给你一块电子表。’

那位同学嘿嘿的笑着说:‘我就等你的电子表了。’

下午放学时,卞智坐在‘赛特’车的后座上,在‘二中’的学校门口等着易江。

易江随着放学的同学生们一起从学校大门里走了出来。他看到卞智后,朝着卞智走了过去。卞智看着走过来的易江说:‘你们又这么晚放学?这次你这儿定了多少货?’

易江回着卞智的话:‘这还算是放学早的呐!这次还行,定了五块电子表,十七个电子贺卡。这几个月没什么节日了。所以,贺卡订的少,都是送给同学过生日的。要想吸引同学买,贺卡的样式还要再多点儿,或者是搞点儿什么新的货才行。上次我让你搞的‘随身听’你搞到了吗?’

卞智从包里拿出一个‘随身听’递给了易江说:‘你看看!’

易江看着卞智手里的‘随身听’惊讶的说:‘嘿!卞智,行啊!这东西你也能搞来!

卞智笑着说:‘这次咱们得多赚点儿!你问问,你们同学里谁要?’

易江接着说:‘估计这个东西喜欢的人多,学生都是和家长说,买这个学外语用。其实,同学们都是用它听歌。这次,肯定能大赚一笔!’

卞智一边和易江说着话,一边从书包里拿出了一叠钱递给易江说:‘这是上次你帮我卖货的报酬,拿着。’

易江看着卞智手里递过来的钱说:‘我不要。’

卞智接着说:‘这是你应该得的,拿着。’

易江看卞智执意要给自己钱,就缓和的说:‘卞智,要不这样儿。这次的钱我先收下。帮我攒人卖货的同学,他想要半价卖给他一块电子表。半价电子表的钱算在我这里,下次你就别再给我这份钱了。’

卞智听着易江说着话,知道易江并不缺钱,做这事儿主要是为了帮助自己。但是,没有易江的帮助,自己进的货也不可能卖出去那么多。虽然,易江是不缺钱。可是,这也是易江应该得到的。卞智接着说:‘拿着,下次再说下次的。走吧,咱们一块儿喝点儿酒,吃点儿烤串儿去。’说完话,俩个人一起骑上自行车走了。

城区里,街边的小摊贩白天都不出摊儿。因为,白天有城管工作人员查抄。所以,街边烤串儿的小摊儿都是晚上,天黑以后才出摊儿。

旧鼓楼街口是小吃摊贩比较集中的地方,卖着不同吃食的摊主们都吆喝着自己的生意,招引着过往的行人。卞智和易江骑着车,边走边看着路边摊位上卖的东西。易江用鼻子使劲的闻着空气中散发的各种食品的味道。卞智看着易江的样子,笑着说:‘你就别跟狗似的闻了。’

易江回话说:‘嘿嘿!我一到这种地方,肚子就饿了。卞智咱们就在这个摊儿吃吧!这家儿还算是固定一点儿的摊位。’

卞智看着易江着急的样子,就顺着易江的话说:‘行。你馋的都走不动道了!’

俩个人的自行车在一个临街烤串儿的摊位前停了下来。摊位是由两个房山之间形成的夹道儿隔出来的,面积也就有两平米。摊位里面的宽度也就是有一米,摊位前面的地上放着一些小凳子。摊主是一位中年男人,手里用扇子扇着烤箱上的肉串儿,眼神漂移的看着易江和卞智说:‘来了!小哥儿俩,来点儿烤串儿。是吃肉串儿,肉筋,腰子,还是…’摊主和他们打着招呼。

卞智问:‘您的羊肉新鲜吗?’摊主脸上笑着说:‘小兄弟!我这儿的羊肉要是不新鲜!那中燕市里你就找不着比我这里更新鲜的羊肉了!’他嘴里一边说着话,一边弯下腰,从一个纸箱子里拿出了一把穿好的羊肉串儿。接着他将手里的羊肉串儿,在他脚边儿放着的一个洗完肉的一桶血水里,咚-咚-咚的涮了几下。然后,直起身子,将手里的羊肉串儿举到卞智和易江的眼前说:‘你们小哥儿俩看看,这肉新不新鲜!又鲜亮、颜色又红,多新鲜的肉呀!’卞智和易江看了看,易江说:‘卞智,我看这肉还行,就在这儿吃吧。老板,您给我们先烤二十个肉串儿,二十个肉筋,二十个小腰子,再拿两个啤酒。’摊主儿笑着,手里拿着羊肉串儿,指着地上放着的小凳子应着易江的话说:‘那儿有小凳子,你们小哥儿俩先坐下,马上就好!’

一会儿的工夫,肉串儿烤好了。两个人边吃边聊着。卞智对易江说:‘你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胖吗?’

易江吃着肉串儿问:‘为什么?’

卞智看着易江说:‘你在我的印象里,好像什么时候看见你,你嘴里都在嚼着东西,你的胖是吃出来的。’

易江嘴里嚼着肉串儿说:‘没办法,我嘴里不嚼着东西,感觉不踏实!’

卞智回了一句:‘你这是什么逻辑呀?没听说过!’

易江接着说:“‘奎恩’怎么样?又下狗了吗?”

卞智说:“它挺好的,我爸伺候的好着呐!巧了!‘奎恩’又怀上小狗了!怎么?你想接‘奎恩’回去?还是想要一条小狗呀?”

易江说:‘不接回去,有段时间没见它了,就是问问。‘哎!你奶奶不是病了吗?现在她怎么样了?’

卞智说:‘现在没事了,做了心脏手术,装了一个起搏器和支架,现在身体还好。’

易江又问:‘你和你的那个骅美怎么样了?’

卞智嘿嘿的笑着说:‘好着呐!’

易江接着问:‘哎!她姐住院的事儿解决了?’

卞智说:‘嗯,解决了!’

易江问:‘是吗?怎么解决的?’

卞智叙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易江听到卞智用刀扎自己胳膊的时候,易江插话说:‘你可够狠的!不过也值了!你这么帮助她,她以后对你也错不了!’易江举起啤酒瓶说:‘我为你的这个举动,敬你一个!’

两个人聊天时,卞智一直在观察着易江。因为,最近一段时间,他每次想找易江出去玩儿,易江总是推脱说有事儿,去不了。卞智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他觉得易江好像有事儿瞒着他。卞智一直也没时间问他,今天到是个机会。俩个人喝了口酒后,卞智就问易江:‘最近,我看你好像是有什么事儿?’

易江看着卞智说:‘你怎么看出来我有事儿呀?’

卞智听了易江的回话后,更肯定的说:‘今天就更看出来了!’

易江诧异的看着卞智问:‘为什么?’

卞智接着说:‘今天你什么都问我。连‘奎恩’都问了,你肯定有事儿!’

易江反问卞智说:‘你看出我有什么事儿?’

卞智回着易江的话说:‘是什么事?我不知道。但是,肯定不是女孩儿的事儿!’

易江接着问:‘为什么不是女孩儿的事呀?’

卞智回着易江的话说:‘我还不知道你!你对青春少女不感兴趣,你只对成熟女人感兴趣!嘿嘿…’

易江反驳着卞智的话说:‘嘿嘿!这是我的个人爱好,你管的着嘛!’

卞智说:‘嘿嘿!我是管不了你!是呀!你是生理发育的太快了!咱俩需求不一样!’

易江说:‘哎!前一段时间,我在班车站又看到了那个‘车镜女人’了。她骑着自行车,车子上有个婴儿座椅。人也瘦了,不向以前那么丰满了,估计是带孩子累的。’

卞智说:“哎!一提到‘车镜女人’你怎么感慨起来了!”

易江说:‘哎!女人真的挺累的。我从小儿基本上都是我妈带着我。在我的印象里,我爸就没怎么管过我,我见他的面儿都很少。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成熟女人了吧!’

卞智说:‘我还是不太理解。因为,我的经历与你不一样。但是,我不反对你对异性的重口味!嘿嘿!’

易江说:‘你又开始贫了吧!’

卞智手里举着酒瓶说:‘嘿嘿!不贫了!不贫了!咱俩喝一口!哎!别扯远了!你说说你最近有什么心事儿吧?’

易江说:‘我的事儿…,他刚说了几个字,话又停住了。

卞智看他欲言又止,就接着问:‘你说呀!看看我能不能帮你?’

易江说:‘你帮不了我。’

卞智问:‘为什么?’

易江说:‘这事儿我只跟你说,你可不能告诉别人!’

卞智说:‘你还不了解我。说吧。’

易江叹了口气说:‘唉!我爸妈非送我出国上学去。’

卞智羡慕的语气说:‘你这是好事儿呀!我巴不得去呐!我是去不了!我家里要是有这样儿的条件,我早就走了。就咱们现在的学习;每天就是背呀!考呀!测验呀!我早就烦了。国外的教育肯定比我们好。你看咱们学的历史书里介绍的,清末、民国时期的名人,很多人都是留学国外的,鲁迅还去过RB呐。我太羡慕你了,怎么?你还不愿意去?来、来、来,为了这事儿,咱们喝一口。’

易江听卞智这么说,是他没想到的。他以为,卞智肯定会说不愿意让他走,或者至少是不舍得他走,他没想到卞智说的话是希望他走。而且,出国上学对自己是天大的好事儿,完全与自己的想法不同!

易江接着卞智的话说:‘我没你这样的想法,你是不是特希望我走呀?’

卞智看易江这样理解自己的话,就解释着说:‘我不是希望我们分开!你爸妈送你出国学习是为了你的前途。我也不能耽误你的前途呀。’

易江说:你和我爸妈说的一样。我不想和我爸妈一样做公务员、当官儿。我就是喜欢在中燕这个地方生活。有你这样的一些朋友,一起玩,挺好的。’

卞智半开玩笑的说:‘你太没出息了!你爸妈肯定是希望你走仕途。嘿嘿!你要是今后当了官,我还能沾上你的光呐。’

易江接着卞智的话说:‘嘿嘿!那你替我去吧!’

卞智的内心清楚。因为,自己父亲的原因,他无法走仕途。他现在连共青团员也不是。在自己没有受到学校记过处分以前,他曾经接到过老师发给他的入团申请表,他无法填写表格上的一些内容。户口本上,父亲的户口迁入地为清河劳改农场。他从自己背上个记过处分以后,在走仕途的问题上,他更清楚了自己和入团、入党都没关系了。所以,在自己今后的人生中,自己和仕途肯定是没关系了,他只能说将来沾易江的光。

卞智把话题拉回来说:‘别扯远了!说正经的,你什么时间走呀?’

易江说:‘我爸说已经给我安排好了。估计,我这个学期上不完就得走了。想想我们一起考高中,虽然没能在一个学校上学。但是,我们还能经常在一起玩儿。哎!我们肯定不能一起考大学了!’

卞智对易江的心事完全了解了,他接着说:‘我说呐!你前一段时间总是说有事儿,原来是为了出国呀!’

易江解释着说:‘这事儿,我爸妈不让我说,怕对他们影响不好。’

卞智不解的问:‘对他们有什么影响呀?’

易江说:‘他们都在政府部门工作,送子女出国学习不能太张扬了。’

卞智说:‘哦!明白了!那你走的时候我能送你吗?’

易江有些犹豫的说:‘到时再说吧!要是我真的走了,以后我们很难再见面了!我心里还真挺郁闷的!’

卞智笑着说:‘嗨!郁闷什么呀!见不到面儿就写信呗!’

聊到这里,两个人心里都有了一些不同的变化。易江说的是真心话,他是有条件出国学习。但是,他真心不喜欢出国。卞智说的也是心里话,他是真没条件出国学习,要是家里真有这个条件,他真心是想出国学习。他们各自都对自己的现实状况感到不满。

他们在一起很多年了,做为朋友他们的性格虽然不同。但是,他们在一起时彼此都挺开心。能玩到一起,能说到一起。谁都能接纳对方性格上的不同和缺陷,遇到事儿都能互相帮助,真是让他们分开,各自都有些舍不得。但是,生活总是会给每个人留下一些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