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袁子谦家三楼阳台,Ann和微微练完双人瑜伽,平躺在地板上望着静谧的天空白云放松。
Ann望着天上的白云:“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了,可惜今后难得有这么惬意的双人练习。”
微微仰卧坐起,盘腿在地板上,问:“你要去哪儿?做什么?”
Ann:“去法国陪儿子念完小学,自己也想学习游玩一段时间,你要是不回国,可以随时来找我。”
微微:“说得我像是个大闲人一样。”
Ann也坐起身,盘腿坐好休息:“我不是担心袁总不在,老孟也忙别的事情去了,你一个人在这空落落的房间里孤单嘛。”
两人起身,轻轻拍打给紧张锻炼过的肌肉更好的放松。小喵卷着尾巴悠然自得地在两人身边猫步。
微微:“孤单是免不了的,要不是它每天跑来跑去,房间还真是静得很。别总是说我了,越说越难受似的。”她起身,冲了两杯蜂蜜水,“说说你,去陪Nino(尼诺)上小学,自己有什么打算?店面怎么办?”
Ann:“巧克力店已经转让给一家糖果工厂做店面了,Léo(雷欧)说需要我陪Nino念完小学的教育,最少也要四五年的时间,只能转出去了。Léo很少跟我提出过什么要求,我也觉得我有陪伴Nino长大的义务,估计会去完善顶级甜点技术也说不定。Léo和我商量,除了陪伴Nino的时间,我都是完全自由的,想做什么他也很支持,就是进行开始一场新的恋爱,他也不会干涉。”
微微抱过来正在玩垫子的猫咪,“你们两个,离婚了反而感情更好了。”
Ann:“嗯,典型的离婚不离家。”
微微不理解:“家都不离,为何要离婚呢?”
Ann犹豫了一会儿,忖度了自己的话该不该说,她小心地:“我是说我个人的婚姻爱情观哦,不代表普遍适用于社会的观点,也不是在评论你和袁总,我说出来你不能生气?”
微微点点头同意:“你说,我不生气。”
Ann起身,将水杯放在茶几上,解开头发准备洗澡,边说:“在我认为,有所爱的人的地方,就能称之为‘家’;而‘婚’是法律意义上,普遍试用于社会的一种存在形式,更注重金钱和精力的投入,类似经营。而‘家’就不同了,即便是有血缘关系的族群生活在一起,如果彼此心中没有关爱和情,就不能称之为‘家’,所谓的离婚不离家,就是说我们两个为了孩子的合法出生,结了婚,但又因为彼此的金钱和精力不能放在同一处经营,就离婚了,并不代表没有爱情,这就是我说离婚不离家。”
微微忽然又伤心了,“你是不是瞧不起我,他人和心都走了,我还懦弱得不愿意接受,连婚都没有勇气离,可笑我还一向以获得爱情而骄傲?”
Ann弄了弄散开的头发:“不是啦,你已经比我想象得坚强多了,没有流泪抱怨,把屋子收拾得比袁总在时还简单洁净。”
两人洗澡后,蜷缩在卧室的椅子上吹头发,吹风机的暖风将房间烘得随意而慵懒,加上傲娇的猫咪和窗外的阳光,构成了一幅温馨的画面。Ann和微微小一起长大,两人从未用闺蜜、姐妹形容过彼此的关系,却很是珍惜生活中在一起的点点细节,珍惜那些留在彼此心中的愉快和美好。
“Ann?”微微想继续追问Ann内心的情感观点,她轻声试探。
“什么?”微微仰起头,朝镜中的微微询问。
“那你觉得,Léo是真的爱你吗?”两人在镜子中相互凝视了几秒,Ann流露出一幅无奈的神情,她不知道该从哪个角度回答微微此时的问题。Ann拿出一瓶指甲油,默默地刷着,“好看么?”
微微点头。
她又拿起香水,喷在了手腕、脖颈和发梢,转过身展示给微微,“都是你喜欢的,妩媚动人么?”
微微不明白她这么问的意思,只能继续点点头,“挺美的。”
她将手放在微微腰间,仰望着此时略显憔悴的美人,有意地问:“现在的你,有心思爱这些精致而琐碎的事物吗?”
微微大概明白了Ann的意思,“你是说,爱不爱都是我纠结的,原来让我喜欢的物品属性没变,是我在庸人自扰?”
Ann:“我是觉得,如果做一些美丽的事情能让自己开心,为什么不多考虑和关注能让自己愉快的细节?你爱他,毕生追求爱情,不也是因为喜爱爱情带给你的愉快?就像这些精美而令人愉悦的事物。”
微微:“是啊,难不成有人向往爱情,是为了追求爱情的痛苦与纠结?”
Ann:“我是一个比较容易满足的人,天性追求快乐。也许有人认为这是肤浅,可我觉得没有必要把生活故意弄得深沉。Léo是不是真的爱我,对我来说,就像可可豆是不是应季新鲜的,需要每年每天每秒都更新才能证明。爱情只存在和保留此刻的一秒,下一秒就很难捕捉了。”
Ann揭开一张面膜,帮微微敷在脸上,“有时候,爱情还不如这一张面膜实在,它和电影都陪伴我们度过了无数孤单的夜晚。”说完,不忘给自己也敷上一张补水的面膜。
地球的另一处,晚上,袁子谦公寓,偌大的小区,零零星星有几家客厅亮着灯,另外几家卧室和书房发出微弱闪烁的光。景天在吧台旁玩手机,袁子谦开门进屋。
“你回来了,我都等得快睡着了,怎么这么晚?”景天长舒了口气问了句。
“怎么这么热,暖气都已经开通了?”他脱掉外套,随手挂在景天对面的椅子上,“今天活动完之后,谈了一晚上的合同,到现在,佳琪呢?”
“她上英语课去了,让你验收装修和采购明细。”景天将那堆文件合同银行卡向袁子谦推了推。
袁子谦给自己倒了杯温热的水,漫不经心地说了句:“佳琪挺有意思的,卡也退回来了?还有明细呢。”他喝着温热的水,拿起佳琪的采购明细翻看,修长的手指和精致的器皿在吧台的灯光下闪耀。
郑景天犯困,将手机放在吧台上,伸了个懒腰:“是啊,可认真呢,转款还必须对公账户,还给了我500块的小时工钱。她到底是不是你女朋友啊?”
袁子谦会心一笑,放下手中文件,“她挺有趣的,像个小女孩儿,工作起来又格外地认真一丝不苟,指挥若定的感觉,比较特别我挺喜欢的。”
郑景天撇了撇嘴,“该不会是你一厢情愿吧?人今天都跟我纠正了好几回了,说是你请来装修的设计师,不是什么女主人。”
袁子谦:“她这么跟你说的?”
郑景天:“呃,可不嘛。”
袁子谦喝完水,舔了舔嘴唇,笑着收好银行卡,不是很在意地:“那我就顺着她呗,当是花了最少的钱,做了最好的装修。你等我这么久,不无聊?”
郑景天抓起手机给袁子谦介绍:“新的消息,大疆与哈苏推出航拍套装,哈苏与大疆飞行平台结合,在自己的镜头里面植入哈苏的技术,新产品用于检修电网、电塔、隧道的查询。未来将向精准行业,安防、电力、光伏太阳能等相关技术性行业进军。”
“是嘛,你说的消息,总是能勾起我的兴趣,我看。”他接过手机看得十分投入。
瑞士的傍晚,袁子谦家院门前,微微与Ann告别。
一位将近四十岁的法国男人,领着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在一旁等候。一家人幸福离去的背影。
微微更加孤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