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姬”一声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
“郝连大叔”墨小姬听到熟悉的声音,知道是郝连大叔来接自己了。虽然郝连大叔那张密布刀痕狰狞的脸一直都是墨小姬噩梦的来源,但在这荒芜的古树丛里,郝连大叔的出现,还是让墨小姬提到喉咙的心慢慢的恢复到正常的位置。
郝连大叔只是默默的看了墨小姬一眼,话也不再多说,回身就走。
墨小姬对郝连大叔这幅冷冰冰的面孔好在已经习惯了,紧紧的跟在郝连大叔的身后,她虽然很想问郝连大叔煜哥哥怎么没有来接她,但想想还是算了,能让郝连大叔开口,墨小姬还没有这个把握。
走到村口,郝连大叔站住脚。
整个村子都用参天的大树围成了一圈密不透风的墙,你一定没有见过这样的围墙,几百颗参天大树密不透风的融合在一起,真不知道当时种植它们的人是怎么让它们自然生长在一起的。
村子只有一个入口,充昀叔就做在村口唯一入口处的木桩上。
一身黑色的短袖衣衫,冷峻的眸子,手里拿着一块黑色的抹布,仔细的擦拭着手里的短刀,那柄闪着寒光的短刀,每天被充昀叔擦拭的连头发丝都能照出来。
“充昀叔’墨小姬恭恭敬敬地叫道。
充昀迷起狭长的凤眼,看着手中的短刀,就当墨小姬是透明人。
墨小姬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她从小到大已经习惯了她们村子里的一群怪人怪事。
不过墨小姬一直想知道充昀叔笑起来,是不是像煜哥哥一样好看,说不定比煜哥哥笑起来更好看,只可惜墨小姬从小到大还没有见充昀叔笑过。那张有棱有角的脸,从早到晚都像被千年的寒冰包裹一样。
墨小姬叹口气,从木桩中间走进村子里。
村子里依旧是古木葱郁,茂盛的枝叶攀爬的四处都是,几座木制的小屋子孤零零的散落在树木中。
这里很少有陌生人前来,就算有陌生人到了这里,进了村子,没有本村的人带路,也会迷路,明明木屋就在眼前,明明几步就可以走过去,但就是走不到木屋里,墨小姬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年,有时候还是会陷在里面出不来。
墨小姬走到自己屋前那棵斑斑老皮的松树前,就看到奶奶佝偻着身子,又虔诚地跪在木屋中央供着香火的案桌前。
满头的白发,凌乱的像开了锅的沸水,四散张扬。在那满头的乱发下,苍老的脸上布满了比松树皮还要斑驳的深邃皱纹。干瘦如柴的手心里紧紧的握着一把磨的发亮的骷髅头拐杖,一如十八世纪欧洲的巫婆形象。
墨小姬噘着嘴,心不甘情不愿地磨磨蹭蹭脱掉鞋子,走进木屋和奶奶一起跪在案几前,眼睛却悄悄的迷起,斜窥着案几上悬挂着的神像。
怎么看,他也不像个神仙,还害她墨小姬天天给他磕头上香,在心里墨小姬把他八辈祖宗都咒骂了一个遍。
你看看他那点像神仙,除了张的比平常人好看了一点点,也妖治了一点点。
俊美的脸庞,飞入鬓发的剑眉,狭长的眼角,乌黑的双眸,带着邪气,向上翘出好看的菱角,挺直好看的鼻梁,薄的像玉一样好看的唇形,乌黑的发丝用玉簪挽起,身上穿着白色如雪般飘逸的锦袍,腰间系着同色的白色带子。
墨小姬承认他比煜哥哥还要俊美邪气几分,但是,他像神仙吗?像吗?顶多像个吃白饭的小白脸。
这句话也只能在墨小姬的肚子里嘟囔两句,打死她也不敢说出来,奶奶还不得把她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