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保安脸红的摇摇头,又使劲摆摆手,“不是我,不是我,是你太太,是她每天帮你擦的。姜先生,我真羡慕你,有个又漂亮,又贴心的太太,真是好福气。”
“什么?”姜浩呆呆地楞住了,眼睛有些发红,忙和保安道谢。顺着熟悉的楼梯往上走,依稀还听得到,她和他嬉闹的声音,依稀看到他和她手牵着手甜蜜靠在一起的身影。他忍不住笑了,转过走廊,先闻到一股花香,这曾是他最熟悉的味道。他们的邻居是对和睦和亲的老人,喜欢把走廊摆满开的五颜六色的花草,说生活就应该有花香的味道,心情才会舒畅。停在那个熟悉的地方,黄色的木门,用水彩描画着五彩的颜色,在中间的门把上面挂着个对可爱的铃铛小熊,门上面有紫色的烟纱折叠的蝴蝶结。乐小凡说过,她梦想中的家门就应该是这个样子,梦幻、浪漫、可爱,让人看到就会喜欢上它的主人,一个热爱生活的人。
姜浩不自觉地掀起门口的花色地毯,一把钥匙还像以前一样静静地躺在那里,等待着它的主人归来,一切都没有变。姜浩用钥匙打开门,一股兰花的清淡香气飘到他的鼻子里,缠绕着绿藤的秋千在竹子丛中,被阳台的风吹的来回摆动,一件白色格子衬衣,放在上面。乐小凡在家的时候总喜欢穿着他的衬衣,赤露着漂亮修长的双腿,衬衣长长的下摆,刚刚遮盖住翘翘屁股,性感的诱人。每次看到她那个样子,都让他忍不住搂住她亲热,她会咯咯笑着,闻着衬衣上面的味道,然后闭上双眼,“浩,我就喜欢你衣服上面的味道,真好闻。”他会使劲闻闻自己的衣服,却什么也闻不到,这时候乐小凡总笑的特别开心,会说,“这天下只有我能闻到你的味道,因为你是我的,我的私有东西。所以,你要一辈子不许离开我,爱我、疼我、宠我,因为我是最爱你的人。”
姜浩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他都做了什么?都干了什么?无情的伤害了最爱他的人,只为了一个地位,一个冰冷的别墅。他真的希望这不过是一场梦,一场马上就可以醒来的梦,等他睁开眼睛,他最爱的乐小凡就躺在他身边,用充满爱恋的目光看着他,会用小手抚摩着他的脸,他的嘴唇,他的下巴,会凑过来亲吻他,说永远都不够,说只要他在,她可以一辈子躺在他身边,都不会寂寞。
姜浩仰躺在那张挂着烟绿色幔帐的床上,闭上眼,他闻到了一股甜甜的味道,在他的头顶放着乐小凡的那套黄色蚕丝睡衣。这还是他出差在杭州替乐小凡买的,乐小凡一直对它很宝贝,因为那是他送个她的。姜浩抓在手里,闻着上面淡淡的味道,是乐小凡身上的味道,甜甜的,有奇怪的感觉,让他又有了感觉。好久没有这样,他在脑海里想起他和乐小凡无数次的镜头。手紧紧的抓住衣服,眼泪又一次泛滥,“乐小凡,我喜欢你,你回来好吗?”
“哼,还在想你那个旧人,还敢跑到这里来,是不是想背着我和她来往吧!”一声冷冷的声音从头顶传过来。姜浩吃惊地从床上做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唐爱欣站在门口,正冷笑着用鄙视的眼神看着他。姜浩满脸恼怒地看着她,声音冷的像冰,“出去!”
唐爱欣看到姜浩的表情,立即恼羞成怒,“你疯了,敢这样和我说话,你不知道你吃谁的喝谁的,小心我蹬了你,你就真的变成窝囊废了。”
“好了,我受够了,你把我当成你丈夫了吗?不是在人前骂我窝囊废,就是打我,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唐爱欣听了之后扑过去,对着姜浩又抓又挠。姜浩一把抓住她的手,一点怜惜的表情都没有,拖着唐爱欣到了门口,打开门,扔了出去,使劲关上门。唐爱欣使劲敲打着门,“你快给我开门,我要告诉我爸爸,把你的职位给撤了!你是什么东西,要不是我你就是个穷光蛋,你还敢这么对我!你快给我开门,马上和我回家,不然你就等着瞧!”
对面的老夫妻把门打开,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唐爱欣,“小姐,你找谁?”
“老东西,没有你们的事!”
老夫妻被唐爱欣的话气的浑身哆嗦,“老婆子,快给下面的保安打电话,就说有人在防碍别人休息,快把这个没有教养的人弄走。”唐爱欣恰着腰,“死老婆子,你敢!别多管闲事,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老人气的都快说不出话来了,“我是个老军人,我怕什么,鬼子我都不怕,难道怕你小小的威胁!你马上走,不然,我就叫保安了!”
唐爱欣又使劲踹了一下门,看姜浩确实不开门,才骂骂咧咧的走了。老夫妻互相看看,摇摇头,现在的世道,有个臭钱,就张扬的不知道姓什么好,我儿子还是亿万富翁那,钱是什么?做人做事才是最重要的。
乐小凡在桌子上趴了很久,等抬起头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办公室的人基本都走光了。乐小凡站起身,自从姜浩走了后,一下班她就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家对她来说,已经不是家了。她无数次在心里自问,我去哪里好,哪里才不会有寂寞,才会有快乐。
等坐到车上的时候,乐小凡依旧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开着车,漫无目的,不知不觉间,竟来到了最熟悉的地方,看到了最熟悉的车,只是它的主人已不在。
下了车,顺着楼梯往上走,有两天没来这里了,不知道花儿开的还娇艳吗?停在最熟悉的门口,一切都没有改变,改变的是它们的主人。乐小凡不由咧着嘴笑了一下,有些苦涩,有些无奈,有些受伤。这就是人生,现实、残酷、冷漠,真正受伤的不是心,是想知道为什么,想知道这世上难道真的已经没有真爱了吗?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信,却又要坚强的面对残酷的事实。心中的凄凉才是最侵透身心的,挫败的感觉在身体里环绕,让她一刻都不能安宁。
掀起地毯,乐小凡有点发楞,钥匙没有了。那一刻时间像停止一样,乐小凡呆呆的站在门口,像一个木头人,没有了思想,没有了感觉,甚至于不能思考。她隐约闻到了那人身上的味道,她最熟悉最依赖的味道,和他轻微的声音。一颗眼泪,二颗眼泪在落下,紧接着的是大片的水迷茫了她的眼睛,鼻子也堵塞了,让她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她的浑身在颤抖,不能控制自己,一肚子的委屈都化成了眼里的水,像缓缓流动的小溪,不断的流淌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