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本来还想着怎么跟我妈说去他们家的,可我还没张口,我妈就先一步说出来了,让我过年前一定要赶回来,要不然我们父子都不在家,到时候爷爷的坟都没人去上了。
我嗯嗯的点头,本想问她咋知道的,却瞧见她身边的腹黑女正朝我得意的眨眼,我这才明白了原因。
本来还想着怎么跟她说的,可临到要走前,我却有点儿不想走了,毕竟往年这个时候,我跟爸可都在家啊,只是想到自己这一走,家里又只剩下妈一个人了,心里就不太好受。
我妈应该是看出来了我的不舍,笑着道:去就去吧,先去熟悉熟悉,等以后我儿子自个儿挣到钱了,带妈去首都看看去。
我心里有些堵得慌,可嘴上却还是笑了笑说好。
她想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有些老旧的手表,我一眼就认出来那块表是我爸的,因为头一天还看他戴在手腕上。
我惊诧的问我妈咋把爸手表拿来了?我妈说是我爸临出门前让她交给我的,说是表虽然旧了,但只要上一上劲儿就可以继续走。
我沉沉的点了点头,将手表戴在左手腕上以后,
拎起了行李跟背包,跟着阿凤和腹黑女俩就出了门。
走到院门口的时候,我扭头瞧见她并没有出门送我,我轻轻叹了口气,心里道不送也挺好,送了心里都难过,可当我走到老塘对面准备拐弯的时候,忍不住再次扭头朝我家方向望去时,却是瞧见她正站在门口朝我们张望着,那一刻我没忍住,湿了眼眶。
事实上我平时在外面念书也并不常在家里待,所以经常回家离家也是常有的事儿,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次离家跟往常有点儿不太一样。
走在去公路的路上,我一直都没吭声,腹黑女跟阿凤俩都能看的出来我的心情不太好,所以也都没出声打扰我。
当我们走到村头小卖部前时,小卖部的老板瞧见了我,从小卖部里走出来,笑着问我们这是要上哪儿?我这才勉强的笑了笑说:去同学家玩去。
他笑了笑说:你们这对父子可真有趣儿,昨儿个下午你老子也是说出去玩玩的,都不着家啊。
我嗯?了一声:赶忙问他我爸有没有跟他说去哪儿了?
他摆了摆手道:那我咋好问他,他也没跟我说,无非也就是附近转转吧?咋了他没告诉你去哪儿?
我摇了摇头道:没事儿,那我们就先走了,还得赶车。
大约早上九点钟左右赶到了六市火车站,因为之前他们已经帮我买好了动车的票,所以还算瞬间的在十一点钟坐上了九点多由武汉发往首都的动车上。
理所当然的是腹黑女跟我坐一起,而阿凤则跟一个胖妞坐在一起,原本上车前他还信誓旦旦的说旁边肯定会坐着一位美女的,还把怎样跟人美女搭讪的套路都想好了,然而,当那位在合肥站上车的身高一米六体重腰围一米六的彪形大妹子犹豫的坐在他身边以后,他的情绪就开始不对劲了,那种状态一直持续到晚上七点钟到了首都站,他才算活过来。
下车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咱们老北京的妞里居然也有这吨位的,也不知道吃啥复合肥挤吧出来的。
那话刚出口就被她姐一顿暴打!
那是我第一次来北京,以前经常在电视,在网上看到过,可真到北京了,下车后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特么的冷!
腊月里的北京火车站里,穿的跟我一样潇洒的,怕是只有我身边阿凤了。
可人家却贱贱的从行李箱里取出了一件厚厚的羽绒服,正准备穿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就被她姐也就是一直挽着我胳膊的那位一把夺了过来,硬生生的套在了我的身上。
阿凤气的差点儿没吐血!嚷嚷道:你可真是我亲姐啊!重色轻弟的腹黑女!!
当然这只是个轻松的小插曲,事实上,当我们出站的时候,就已经有人过来接了。
意料之中的是,接我们的人并不是他们的父母。而是一个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穿着一件黑色呢子大衣,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下巴上略有微须,长的很帅,属于很有魅力的那种男人。
瞧见我们后,迎了上来,阿凤跟腹黑女俩乖巧的喊了声:叶子叔。
那病态男人沉嗯了一声,对阿凤跟腹黑女俩淡淡的道:老爷子在北郊等你们。
说完,转身自顾自的往前走,整个过程中,看都没看过我一眼。
腹黑女凑到我身边,想要挽着我的胳膊,无奈我得帮她拿一个行李箱,再让她挽着那我估摸着连走路都成问题了,所以当时就被我给让开了。
她幽怨的朝我瞪了一眼,因为当时人太多,她也没再坚持。
我们仨跟着那个被称作叶子叔的病态男人来到了位于地下室的VIP停车场里,取了一部大众车,将行李放好以后,就坐了进去,腹黑女无论如何都要跟我绑在一起,所以阿凤只好坐在前面。
直到坐进车里以后,那男人才透过倒车镜打量了一眼我,那也紧紧是一眼而已。
车子缓缓的开出火车站的停车场,阿凤双手交叉着垫在头下面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腹黑女紧挨着的我的胳膊动了一下,继而凑到我耳边小声道:其实你来我家,我都没跟家里人说。
我心里一紧,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