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南洲叹了口气道:巴桑一早就把你们救的那孩子的父母噶旺带过来了,本想着以为这样能够让村里的人安心,却没成想你们家纳兰组长不让他们进去,这不得亏我们赶巧过来调查桑队的案子做取证的,过来给制止了,否则这些村民指不定就把村委给掀了。
我心里一紧,纳兰尊他们这么做也是可以理解,可对于孩子的父母来说,是绝对不能理解的,孩子既然已经救回来了,为什么不给见呢?
听到他提到桑吉的事情,我开口询问道:桑吉的事情有些蹊跷,等会儿我跟我们副组商量一下。他诧异的看了我一眼,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我见他答应了,快步走到被七八个警察护在身后的纳兰尊旁边,小声道:他们过来调查桑吉的案子,你应该知道吧?
纳兰尊点了下头,说这个问题先放一放,这边已经焦头烂额了。
我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啊?
纳兰尊朝我小声道:巴桑也是好心,只不过他毕竟不清楚那孩子的状况,你做过阴差应该知道,人丢了魂活不过三天,我们现在把孩子交给他父母不仅不负责任,更是害了他。
我点头说这个我懂,可于情于理,我们就不能让他父母给见一面?
纳兰尊一口否决道:不行,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口气有些不自然,我微微一愣的同时,想到了那孩子身上的纹身以及他跟诸葛昨晚的异样,于是就没再过问。
我瞧着这吵吵的场面,又瞧着巴桑的焦头烂额,估摸着一时半会儿也散不了,于是就将吴南洲从人群里拉扯了出去,走到院子外面,问道:之前你说桑吉的底子不干净,怎么回事?
吴南洲略有些为难的望着我道:这事儿,人都死了,还是不提了吧?
我吁了口气,道:我跟你明说了吧,桑吉的死有些蹊跷,我怀疑当时那杀人的那个村民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人带回去你应该也没审出什么来吧?
吴南洲诧异的望着我道:原来是这样,你确定吗?
我说八九不离十,这里面的事情现在越来越复杂了,不过,老百姓我们还是不能让其含冤的,我想我们副组应该也是这个想法,所以你现在老实告诉我,你们带回去的那几个村民审问的情况以及桑吉都有些什么脏事儿。
吴南洲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其实这个板上钉钉的案子,本身来说根本就不需要怎么取证的,只不过当时我们带回去的那些人审讯的时候居然什么都问不出来,我就觉得不对劲了,一个两个还能接受或者是想侥幸抗拒,你也知道我们搞审讯的,真话假话还是能听出来的,所以我这次一方面是过来取证,另一方面也是想请你们帮忙看看这个案子里有没有什么蹊跷,没想到还真有。只要你们悬案组能接,那我就放心了。关于桑吉犯罪事情,我之前一直都在偷偷的搜集,在他死前就已经整理出来了,只是碍于他在警局的势力以及背后的靠山,所以一直都没交给督查方面,如果能用的上的话,我现在就回去取。
我摆手道:这个现在倒是不着急,这边的失踪案现在已经有了新的进展,我们在村里做了一些手段,所以希望你今天带来的人能够留下来,协助一下。
吴南洲笑着表示道:这没问题啊,来前副局就交代过了,只要你们悬案组有要求,我们尽量满足的。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看来桑吉走了以后,他手底下的那些侦查员都变的服帖了嘛。
吴南洲道:大家都有难处,桑吉在警局除了局长以外就连副局的面子都不卖,大家以前怕他,其实也是因为不想惹事。
我点了点头,表示能理解。
村委会里的那些聚集的村民在巴桑跟纳兰尊好说歹说的情况下,一直闹腾到了中午才离开。
中午饭是纳兰尊掏的腰包,请村里的大师傅过来做的饭,大约都好好的吃了一顿。
巴桑不知道纳兰尊给他怎么洗的脑,一改之前丢女的情绪,在村委会里忙前忙后的。
午饭过后,纳兰尊亲亲自主持了个会议,除了慕容外,所有人都参与了,包括巴桑在内。
主要是针对黄崩流村孩子丢失案,当然主要说的都是一些官面话,并没有实际内涵。
会议结束后,大家的情绪都挺高涨。
诸葛却悄悄的将我们几个,叫进了内里的村委会议室里。
开了个内部会,主要说明当前的情况,他说现在可以认定这个案子就是彼岸做的了,根据渠道的最新情报,彼岸最近在各地都很高调,好几个省市都有他们的影子,所以这段时间悬案组都很忙碌。
不过相对来说甘孜这边的事情有些特殊,特殊在他们的目的。
可惜的是,我们一直到现在也没能找到与彼岸那边联系的人脉,唯一能联系他们的,也只能通过阴间。
而纳兰尊进入阴阳街只能在月半的时候才行,这是一直以来对活阴差的死规定,而距离月半还有两三天,而屋里的那个叫噶娃的孩子怕是等不了那么久了。
所以诸葛询问我们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尽快联系上彼岸的?
冯裤子没好气的道:我要是有办法,我肯定早说出来了,另外我冯裤子说句不当说的话啊,彼岸的人这么做,肯定又是想跟我们换什么东西了。
纳兰尊道:只要能谈,那这事儿就好商量,咱们的工作性质大家都明白,京央上面对老百姓死活不管,我们不能这么做。我们起码要做到无愧于心。
我心里忍不住感叹这领导就是领导,随便两句话说的就让人心里感觉特别了,其实当初我做法医的初衷也是如此,后来加入悬案组同样如此。
可事实上,我又得到了什么呢?
一身的麻烦?还是跟个充电宝一样随时会电力耗尽的寿命?
生生死死我见过的太多太多了,从亲眼看到老法医杨叔惨死在市局特殊化验室的那个一次,以至于桑吉被人一锹端掉了头的这一次,对于生死,我已经近乎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