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并没有再次出言吝驳,可能是因为对于他千里迢迢将我妈安然送过来的感激,也可能是我早已经习惯了他这种特殊的问候方式,总之,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齐太岁呵呵一笑,将手中茶杯里的茶一饮而尽,继而走到我身边淡淡的道:出来一下,小爷有点儿事情跟你交代交代。
我应了声,跟他一直走到中院早已经枯萎的葡萄藤的架子下面。
他再次上下打量了我一眼道:你爸让我转告你,六里村以后没有他的通知就不要回去了,你妈妈暂时放在你这边照料,至于九指跟圣战的仇,你不要插手,你现在的首要目的就是多加历练以及提升自己的修为,你在洛阳的小动作他已经知道了,他可以不阻拦你做那些,但是一定要把握好分寸,如果有一天,你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他必然不会念及父子之情。
我心里一颤,沉声道:知道了。
齐太岁冷冷的看了我一眼道:小爷我清楚你喜欢的徐家的那位格格,但是洛阳的事情你干的不地道,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也不能随意的伤害别人,希望你能将那件事情给处理好,这段时间我得出一趟远门,在回来前,如果你遇到什么危险的话,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说完,也不管我听没听进去,转身朝客厅方向走去,走到桌子前,拿起了他那顶破草帽,扣在脑门上,跟屋里的人打了声招呼,一摇三晃的就离开了。
在葡萄藤架子下驻足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这才回过头,去后屋看我妈。
在楚明的带领下,来到一间客房里,终于见到了已经恢复往常的她,虽然从脸色看上去还有些虚弱,但是比之之前那副吓人的模样却已经好了很多。
随后在楚明跟阳连子的帮忙下,我将她背了出去,两人一直将我送到了老胡同外,腹黑女正靠在车子旁边打电话,瞧见我们出来了,赶忙将车门打开。
将我妈放进车子里后,楚明笑着跟她打了声招呼,腹黑女勉强应了声,就对我说:走吧。
旁边的阳连子略微有些诧异,我朝他抱歉的笑了笑,随后车子发动,透过后视镜里能瞧见两人似乎在说什么。
可能阳连子是在问腹黑女的身份吧。
路上,腹黑女会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扭过头朝我跟我妈看看,问问情况什么的,幸亏我妈没醒过来,否则知道凤凰丫头这么关心她,都不知道怎么高兴好了。
我妈在徐家别墅在腹黑女跟宫本樱子的照顾下,终于在三天后醒了过来。
醒来后的她对于之前所发生的事情都不记得了,这倒是让我们松了口气,开始我们还担心这件事情,腹黑女还特意联系好了一位国内顶尖的心理博士呢。
醒来后,休养了几天后,腹黑女开着车我们几个领着她到处转转,除了故宫外,基本上都转了一圈。
随后她就吵着要回家,这让我颇为有些头疼,后来腹黑女也不知道跟她说了什么她居然就安心的住下来了。我当时好奇问她,她却笑着说这是她跟我妈之间的秘密。
几天后,根据渠道的最新情报消息,九指方面在国内的好几个据点都遭到了血腥清洗,圣战方面也有部分地区遭到重创,因此九指方面似乎撤换了当前的最高首脑,而圣战方面似乎也派了一位主教级别的人物来华,具体情况,因为那边的暗员等级限制,所以并不清楚。
几乎是在同时京央方面也对部分省市的恐怖势力进行行动打击,趁机夺回了部分重要的城市,六市再次重回京央的掌控之下。
就此国内的局势得到了重新的洗牌,部分古遗家族审时度势的开始了新的站位。
然而,导致局势发生变化的始作俑者,却是我爸。
九指方面据说是因为圣战独立专行而停止了与其联盟,昌姐在华势力因此大减,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从此退出了这个局,相反,我觉得她应该早已经猜到了这样的结果,甚至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转眼十二月中旬,首都的天渐冷,远征罗布泊的河伯跟叶洛河以及纯钢都回来了。
三人中除了河伯外都负了伤,纯钢更左手丢了两根手指,好在只是无名指跟尾指,索性并不影响,三人回来后,腹黑女特意带我去了一趟城郊的贝勒府上,叶洛河虽然对我的态度比之之前要好了些许,但是似乎还是不太愿意搭理我,河伯还是那副僵尸模样,阴沉的很。
纯钢倒是没变,只不过在我跟他谈及罗布泊那边发生的事情时,他有些讳莫如深,居然闭口不谈。
再联想到他居然也丢了两根手指的事情上,让我不禁意识到,那边应该发生了极为严重的事情。
当天晚上我们留宿在贝勒府上,我还是住的那间屋,但是已经没了最初那般惧怕感。
入夜后,府上极为安静,小月情不自禁的自己跑了出来,有些好奇的对着屋里张望,继而又走到门口顺着门缝朝外面张望,诧异的告诉我说树上坐着的那个人一直在盯着我们这边呢。
我耸了耸肩,我当然知道那边有人在盯着我们这里,也正是因为知道他的身份,所以我才没去在意,按照他的身份,他应该算是腹黑女跟阿凤的长辈了,应该不会对小月怎么样,所以我也没太在意,小月估摸着也是发现了对方并没有恶意,居然偷偷跑了出去。
好一会儿都没回来,我感觉有些不对劲,打开门时,发现她居然坐在那个白衣男子身边陪他聊天。
一个人,一棵树,一座坟,一间老宅,一生悲凉,他或许是孤独的太久了,久的和老槐树站在一起,让我觉得他更为沧桑。
站在门口远远的跟他挥手,他也微微拘身跟我示意,小月扭头冲我做了个鬼脸,我坐在门口抽了根烟。
望着树下俩孤魂,踩掉烟头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