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将电话贴在我的耳边,里面传来了楚明略显疲倦的声音:兄弟,醒了啊,你洛阳这边的烂摊子准备怎么处理啊。
提到洛阳,我心里不由的难受起来,天龙山庄那一战估计死伤了不少弟兄,当然也包括阿彪,可惜我昏迷了这么久,应该已经错过跟他道别的机会了,事实上,我心里也很清楚,就算我并没有昏迷,可能也没办法跟他做到真正的道别,被那个人杀死的人,其灵魂都会被冥火吞噬,实际意义上跟我的生人鬼玉差不多,也就是永不超生了。
心里不禁有些后悔,当初创建黑门是否正确,脑海中不由的浮现出当初跟阿彪老痒胖子一起的时光。
我的愤怒不禁导致身上一阵剧痛,身旁的腹黑女察觉到了我的异样,脸色一变,慌张道:你没事儿吧?
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赶忙将贴在我耳边上的手机拿开,我依稀能听到电话里,楚明担心的声音:怎么了?
接着我就感觉到浑身一凉,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继而我身上的白色被子以我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鲜血染红。
我顿觉眼前一黑,再度昏迷了过去。
然而,这次我的意识并没有消失,而是从我的身体里缓缓飘了起来,我能看到腹黑女惊骇的朝我伸手,却又毫无能力的抓了个空,只能眼巴巴的望着我,失去了阵脚。
我要死了吗?
曾经做过一段时间活阴差的我,是清楚这种情况意味着什么的,耳边传来了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这种久违了的声音,终于让我认清楚自己可能真的要死了。
我的视线中在腹黑女身后不远处,出现了三道身影,除了叮当以外,还有黑白无常。
叮当的面色有些不忍,黑白无常则都是一脸冷漠,白无常谢必安挥了挥手中的白色折扇我便忽忽悠悠的朝他飘了过去,腹黑女顺着我的视线,这才发现了他们三个。
快步上前拦在了我的面前,似乎想用她最后的坚持来挽救我。
叮当扭过头对着黑白无常小声的说着些什么,两个家伙有些不耐烦的点了点头。
叮当手中祭出锁魂绳,朝我伸了过来,腹黑女似乎想去阻止,可惜她只是个普通人,根本就不在一个维度,只能穿而过之。
她无奈的哭声以及不知所措的举动,我让心疼的比死都难受。
我很想告诉她,就算是死,我也不会离开你,可惜,我的声音,她永远听不见。
锁魂绳缠在我身上后,泛起了一抹红光,接着,我听到了叮当叹息的声音:给你们五分钟时间道别吧,大混蛋,我只能做到这些了。
我微微一怔,继而反应过来,感激的朝她道了声谢,三道身影消失在我的视线中,可他们并没有走,这一点,我很清楚。
无助中的腹黑女似乎听到了我的声音,哭声嘎然止住,泪眼婆娑的望着我,我深吸了口气,伸出手试探性的朝她的脸摸去,梨花带雨伊人泪,入手湿湿滑滑的有些刺痛,心疼。
我已经没有去想怎么还会有心疼的感触了,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紧紧的抱着她,想要将这最后的温存带入轮回。
她放声大哭着道:我不让你死,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不能???
后面的话已经无法说出口了,人在极度悲伤的时候,声带是会僵硬的,哽咽或许都无法形容当时她的悲伤,我却可以体会,因为我的心同样在疼,情感上的割舍有时候比生死更为残忍,然,我的情绪却是平静的,那是一种很特别的感觉,明明将死,却处之泰然,或许这就是当初堪破生死后得到的境界吧。
温存时间过的飞快,三道身影渐渐浮现,我缓缓将她从怀里推开,微笑着道:没有我的以后,格格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把我忘了吧。
渐渐的,我腰间的锁魂绳一紧,她瞬间消失在了我的面前,确切的说,是我忽然间被他们三个拉进了阴阳街中。
阴阳街是阴阳交界的地方,也是除了阴井之外,唯一能够出入两界的地方。
阴阴郁郁的街上,两排店铺中烛光闪闪,天上挂着一轮明亮的月亮,不再如当年的红色。
故地重游,心中满是感慨,他们三个对于我的照顾还是有的,并没有像其它鬼魂那样清楚意识,我起码还是拥有自己思想的。
半步多宾馆外,一个带着斗笠,身披蓑衣的人站立在那里,黑白无常冷哼了一声,拖着我朝他走了过去,白无常谢必安笑着道:纳兰尊,你这是干什么?
那斗笠蓑衣人缓缓抬起头,一把取下头上的斗笠,望向我们这边,平静的道:他不属于阴间!
黑无常范无救怒喝了一声:死!
叮当不声不响的走到了我身边,前方谢必安嘿嘿一笑道:纳兰尊,你确定你要与阴间为敌?你可是已经做了八世活阴差的人了,只要能坚持完这一世,即可荣登十大殿称王。
我诧异的望着不远处的纳兰尊,八世活阴差?活阴差不是按照入职年龄计算的吗?
可惜我被锁住了气息,根本说不出话来,否则,我肯定会让他不要管我,毕竟跟阴间有时候真的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对面的纳兰尊丢掉手中的斗笠,解开了身上的蓑衣,这一幕,让我面前的黑白无常都不由的一阵惊呼:你疯了啊!
纳兰尊冷冷的道:如果可以换他一命,我宁舍八世苦难!
那一刻,我无比震惊,按照我跟纳兰尊的关系,似乎并不值得他做到这一点,八世,我简直无法想象。
黑白无常似乎犹豫了,一个更为冰冷声音浮现在我们的身边:规则就是规则,岂容交易!
一道紫光一闪,一个身材修长,一身古代帝王着装,长发如瀑布的男人浮现在黑白无常身前。
叮当面色顿时一暗,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前面的黑白无常同样跪在了地上,高呼了声:王上!